翌日清晨,眾修士們便禦使各自法器,向著雲浮秘境的入口處飛去。
但雲浮秘境隻限製進入之人的最高修為,並未限製最低修為,因此除了天上飛的修士們,地麵上跑的還有不少凡人。
這些人都是抱著搏一搏的心思在裡麵。
若是命隕於此,隻能說一句命該如此,但假如在雲浮秘境中取得些許機緣,未來的人生,可就大不相同了!
誰也不想生如草芥,雲浮秘境是這些凡人們逆天改命的好機會。
趕路的人群之中,多是衣衫簡樸,或窮困潦倒之人,因此俞江寒一身破布麻衣混在裡麵,跟著一起趕路,也就不顯得奇怪了。
怕被天極宗的人認出來,但他目前還沒能掌握易容之法,索性在臉上抹了點黃色的粉,用來遮擋一二。
抬頭眺望著逐漸遠去的天極宗修士,俞江寒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
他對於天極宗來說,不過是個小嘍囉罷了,認不認得出,也沒什麼差彆。
悶頭向著入口處走去,俞江寒在秘境開啟之前,終於趕到了地方。
他剛站定,就聽見不遠處有一人高聲道:“道友請留步!”
俞江寒順著聲音望去。
紫衣的青年擋在了戴著帷帽,一襲雲紋白衣的少女麵前,隻消一眼,光是憑借著背影,俞江寒便認出了這白衣女修便是方幼青。
他不動聲色地向前擠了擠,靠近了些,想要看清到底發了什麼事。
心中估計著,對上這紫衣青年有幾分勝算。
誰料那紫衣青年壓根不是來找茬的,隻見他拱手笑道:“我跟同門打了個賭,還請道友幫幫忙。”
俞江寒隔著人潮的縫隙,看到她握著長劍的手動了動,最終放了下來:“……什麼事?”
她說話時聲音如飛雪流霜,清清冷冷的,清脆悅耳,薑成愣怔片刻,才道:“還請道友摘下帷帽。”
話音落下,一把出鞘的長劍橫在了他的麵前,寒光閃爍。
執劍的白衣青年麵帶微笑,眼神卻沉鬱得如同夜色:“滾開。”
薑成以折扇擋住,拉開距離,哪怕他反應迅速,身前的發縷還是被削掉了幾根。
回過神,他惱怒道:“乾你何事!”
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眨眼之間便纏鬥在一起。
放在往日,辜懷素可能還會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退兩步,海闊天空。
但此時此刻,他隻想用手中的這把長劍將這紫衣修士剁成碎末。
打到最後,薑成丟掉了折扇,召出本命劍,而俞江寒則是借劍為媒介,施展術法。
越打薑成越是心驚。
他已是風劍宗同期劍修中的佼佼者,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會被無名無姓的小宗門修士逼得節節敗退。
本是想給這男修一點教訓,打到最後,氣急之下,薑成也生出了些不死不休的念頭。
匆忙趕來的祝玉書看到同門師弟不知為何和彆人纏鬥在一起,並且還落了下風,電光火石之間,長劍已然逼近了薑成的脖頸。
他顧不得多想,忙抽劍加入。
這一劍含著雷霆萬鈞之勢,辜懷素閃躲不及,身上頓時被劃出了一道血口。
而發現局勢突變的方幼青看到辜懷素受傷,心急如焚,竟也是身形微動,攪合在其中。
“師兄!”
祝玉書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短暫失神,給了辜懷素喘息的機會。
他像隻擇人而噬的野獸,殺紅了眼,趁著機會迎身而上。
祝玉書條件反射的揮劍,但劍氣卻被身影鬼魅的辜懷素躲過,直直地衝著他身後的少女而去。
而辜懷素恍若未覺,向著薑成攻去。
他黑色的瞳仁染上了幾絲暗紅,滿腦子都被殺戮占據。
直到他聽見周圍人傳來驚慌的叫聲。
“師妹,小心!”蘇青荇驚聲道。
少女抵在身前的長劍碎成數段,防禦的光罩也在祝玉書的一擊中湮滅,就連她的帷帽,也在這劍氣中碎裂開來。
那張欺霜賽雪,粉腮星眸的嬌顏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簪著黑發的玉簪跟著那帷帽不知到哪去了,如雲如瀑的黑發散開,因那劍氣在身後蕩晃著。
她驚慌回眸時,拂過她臉頰的青絲,像是以美色織就的天羅地網。
薑成已經徹底傻了,連反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人,大多和他一樣的神情。
正值此時雲浮秘境大開,霞光四射,映在少女的那一雙美眸中,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言語無法描繪出她美貌的十分之一。
當真是如祝玉書所說,無人能出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