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種蘑菇叫什麼,但以她調味的能力,隻是聞了聞就知,這蘑菇用來燉湯也好,燒隻野兔也罷,味道一定十分鮮美。
都說這夜狼山遍地毒瘴,目前看來到還好,她反而覺得山林清幽,頗有意趣。
應該是楊玉清等人給的香囊一類東西另有奇效。
老狗可沒顧小娘子的好興致,懷裡抱著樸刀,警惕地注視身後,生怕敵人追上來,他心裡跳得厲害,身上發冷,想到剛才他沒心沒肺地在客棧閒笑,外麵就有殺手在窺視,不由摸了摸脖子,思緒紛亂。
“顧廚,你怎知,怎知來殺咱們的殺手,不是前頭那些參與圍殺官差的殺手?如果是同一批人,你說的那些起內訌之類的話,豈非不攻自破?”
顧湘眨了眨眼,唔,其實她也沒什麼把握。
不過麵上卻是胸有成竹。
“是我猜的。”
隻能說是半猜測,半直覺。
“他們不是同一批殺手,但有密切聯係。”
她仔細檢查了周圍環境,能看出前些時候在客棧圍殺某個大人物的殺手怕是不下百人。
剛才她出客棧時四下看了看,到沒發現任何有人駐足的痕跡,除了廚房。
廚房丟了的食物,統共算一算應能讓四、五個老狗吃撐。
剛才來的殺手最多就六七個。
種種跡象,她猜這大約是兩撥人。
但那些殺手為何會這麼巧,也找到眼下這家出過凶案的客棧來?
此地如此偏僻,千萬彆說是這些殺手閒來無事亂晃,於是晃到這邊打尖住店的。
隻能說明這兩批殺手有相同的消息來源,說不定他們就來自同一個組織。
“我到不大了解殺手這行當,不過想來大多數做他們那一行的,彼此之間多多少少要出現些信任危機,不同的殺手出任務時互相聯係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試試好了,反正試一試又不花錢,不成功也無所謂。”
她說得輕鬆,老狗卻聽得毛骨悚然。
剛才他差點兒就死了。
老狗他可真是上有病弱老娘,下頭還有幾個不靠譜的弟妹,一時半會兒,死不得。
顧湘笨拙地調整了下陷阱,指望著野雞,野兔什麼的能願者上鉤。腦子裡卻想剛才在客棧,那些殺手竟然真被她給唬住了,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把握。
對方起碼得有六七人吧?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長著腦子?難道都是那種愛腦補的謹慎類型?
她當初說那些話,有一大半是希望這些殺手彼此不信任,動手時能給她和老狗留出逃跑的餘地,如果能拖延時間,待劍侍過來,那就更好,沒成想對方直接跑了。
她此刻的茫然,並不比老狗少。
“來嘞。”
老狗摟草打兔子,竟然一捉就是一窩大大小小六隻兔子,讓他拿褲腰帶栓成一串,提溜過來,滿臉堆笑,“顧廚,兔子。”
顧湘:你才兔子。
她也不守這些亂七八糟的陷阱了,直接讓老狗殺了兔子壘砌灶台,生火燒水。
老狗在這方麵做得極利索,唔,逃跑都沒忘把鍋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