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姐妹情深(2 / 2)

隱鳳朝陽 看泉聽風 10005 字 6個月前

赫連鳳容不以為然:“死人又爭不過活人,那時候隻要他願意,你還是要入宮。”

“他不會,那時候他早已習慣。”謝知搖頭漠然道,“讓人退讓會成為一種習慣的。他如果漸漸習慣什麼事都是我先退讓,他就會越來越習慣,會一直讓我退讓下去,然後再從彆的方麵給我,他以為的補償。如果哪天我突然不願意退讓,他還會覺得我不識大體。”

拓跋曜現在會喜歡她,是因為他沒有徹底親政,他的女人還不夠多,還沒有給他生兒育女,等後宮女眷孩子漸多,他的政務也越來越繁忙,兩人有這麼聚少離多,他又能對自己有多少感情?再濃的情義都熬不過時間。

赫連鳳容默然,她再聰慧,到底年紀還小,不明白為何有人會願意委屈自己的喜歡的人。

謝知知道,因為人都是自私的,當傷害一個人代價過低時,他就會下意識的一次次的傷害這個人,因為他覺得無論如何,那個人都會原諒自己,他永遠不會失去那個人。

就像現實中很多人對朋友同事都是客氣有禮,對自己的父母卻時常惡言相向。父母稍有做一點不順自己的意的事,就會暴跳如雷,因為他們知道父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外人永遠不會。拓跋曜對自己也是如此,他知道,自己除了跟著他,彆無出路。

赫連鳳容遲疑的問:“如果——如果他真的有一天改了呢?”

“有些事開弓就沒有回頭箭。”謝知輕輕歎道,“在他改之前,我已經改了啊。”謝知之前的十年一直在做心裡建設,逼著自己要去適應宮中的環境,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也跟拓跋曜認真培養感情,她以為自己坦然麵對拓跋曜跟彆的女人在一起,可真正麵對時謝知還是受不了。

她不了古代的賢妻,做不到笑看丈夫跟彆的女人談戀愛,還要在丈夫跟彆的女人鬨矛盾時開解他,甚至在自己年老色衰時還要給丈夫挑小妾。說謝知驕傲也好,說她優越感濃也好,她就是受不了。

沒有男人可以讓她如此委屈,哪怕這個男人是皇帝!她覺得她要是真入了拓跋曜的後宮,她會忍不住殺了拓跋曜。兩人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他從小這麼疼她,她還是遠遠的避開,給他們兩人的感情劃下一個休止符,希望他們可以好聚好散。

赫連鳳容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在皇帝還能庇護你前走。”赫連鳳容說的很含蓄,在她看來拓跋家皇帝祖傳的短命,拓跋曜估計也不會活太久,謝知在拓跋曜活的時候自然能生活無憂,等拓跋曜一死,她的日子就立馬不會好過了,她必須要在拓跋曜死之前離開。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死遁的。”謝知說,她也明白,她敢這麼做,還是仗著拓跋曜的情義,一旦沒了拓跋曜的庇護,她必須馬上離開,華夏從古迄今都是君權高於一切,莫說她隻是刷自己名聲,刷到太皇太後不願意自己入宮,就算她把自己刷成神女,皇帝想殺自己的時候也是照殺。

她從書房的博物架裡取出一卷畫展開,赫連鳳容屏息看著這卷畫,這是一張輿圖,一張跟她看過的輿圖都不一樣的輿圖。

謝知手指虛虛的在自己自製的亞洲地圖上畫圈,“阿容你看這裡,這裡都是魏國的領地,不是很大是不是?這周邊還有很多地方,你說去西域是一條路,去梁國也不錯,梁國這一帶有很多小島,島上水土豐美,我們可以去那裡隱居。”謝知說的是江南、浙江一帶的小島,那裡常年與世隔絕,有了占城稻的種子,他們也不怕沒有糧食。

赫連鳳容看著一會地圖說:“如果是這樣,我們兵力恐怕不夠,畢竟我們手下隻能當騎兵,不能當水兵。”

“可以慢慢訓練,而且我們還能可以造|炮|防禦。”謝知說。

“炮?”赫連鳳容不解的看著謝知。

“就是類似投石機一樣的東西。”謝知說。

赫連鳳容大驚,“你會造投石機?”投石機是國之重器,尋常人怎麼可能有?

“不會,不過我們也不用造投石機。”謝知心裡暗暗補充,她不會造投石機,但是她有投石機的圖紙,這是當年甲一伯伯從宮裡帶出來的。

赫連鳳容認真的聽著謝知的計劃,謝知很多話很多心思,不好跟小叔說,但卻可以跟閨蜜說,所以她跟赫連鳳容說得更細致,赫連鳳容聽得雙目異彩連連,她就知道阿菀跟她一樣,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就如她不願意被秦紘關在後院,阿菀肯定不願被關在後宮,即使她們遇到的男人都是當世男兒的極品。

謝知從赫連鳳容處得知了林季華的事後,將玉蔓和零露嚴厲的罵了一頓,不許兩人以後再瞞著這種事,今天是林季華的事,以後更大的事?她不是要被兩人聯手蒙蔽了?兩人連忙跪地認錯,謝知冷著臉讓她們起來,警告她們下次再這樣就不要待在兩人身邊了。兩人疊聲保證再也不敢了。

謝知讓人把林季華的詩集找來,認真的翻過一遍,翻過以後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祖父自信滿滿的認為她寫詩也能比過她,因為林季華的詩詞大部分都是打油詩,偶爾有兩首相對好一些詩詞都是擬作。什麼叫擬詩?就是照著彆人的詩詞再做一篇,用現代的話來說算深度借鑒,這幾首詩比打油詩略好些,但也隻是略好一點。

如果以後世眼光來說,大部分十六歲的孩子經過幾年詩詞係統訓練,都能作出這樣詩作。但在絕大部分女人都不認字、且還沒經曆過詩詞時代熏陶的現在,林季華在十四歲時能出一本詩集屬於非常厲害了,她在詩詞方麵肯定很有天賦。謝知將林季華的詩詞看了好幾遍,光從詩詞裡看,這位林貴人是個敏感多思、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拓跋曜真是好豔福。

謝洵接到侄女的傳訊,以為謝知把注釋寫好了,他興匆匆的趕過來,看到謝知再看林季華的詩詞,不由尷尬的摸摸鼻子,“阿菀,你都知道了?”

“我早知道了。”謝知放下詩詞,將自己清靜經的注釋遞給謝洵。

謝洵迫不及待的翻看侄女的清靜經注釋,看著看著他就看入迷了,他本還想要是阿菀寫不好,他就給阿菀修改下,但沒想到阿菀能寫得這麼好,尤其是後麵謝知關於內丹之道的衍生,謝洵看的如癡如醉,看完之後他拍案而起,“阿菀,下麵呢?”

“什麼下麵?”謝知不解的問。

謝洵興致勃勃的說:“下麵的內丹之術,阿菀你都可以去寫內景經的注釋!”

謝知說:“我都寫完了。”

謝洵滿臉失望,“阿菀那你再寫一本關於內丹之道的?”

謝知沒好氣道:“小叔,我還又不是坤道。”寫點純理論的注釋還行,內丹之術還是等自己當了坤道再說,“您說這本書如何?”

“很好。”謝洵點頭說,“我都替你想好了,趁著林季華這次宣揚玉色媛姿,我替你宣揚這本書,我想陛下也會盛讚你的,等來年就說瑤姬念你誠心,夢中授你紡織之術。”

“為什麼是瑤姬?”謝知奇怪的問,瑤姬跟紡織似乎沒關係?紡織跟嫘祖、嫫母有關?

“因為瑤姬是神農大帝之女,你將來還要將稻種推出去,我替你想了好幾天,覺得讓你得瑤姬傳授較好。”謝洵說。

“好,我聽小叔的。”謝知對謝洵的安排沒有意見,她想趁著這次機會,先推廣紡織術,但她沒什麼名聲,貿然宣揚紡織術,誰理會自己?還不如先打點名氣再說。謝洵欲言又止的看著謝知,謝知問小叔,“阿叔你怎麼了?”

“林季華的事你彆放在心上,我估計陛下是不知道,不然絕對不許她如此。”謝洵怕侄女多心,替拓跋曜說了幾句好話。

謝知好笑的說:“我沒放在心上,她拿自己跟我比,不是說明她覺得我比她好嗎?既然如此,我為何要憤怒?”在大部分時候謝知都對女孩子都挺寬容的,林季華一個漢女,還是沒落世家的女孩,在鮮卑當道的後宮生活也挺不容易的的,謝知不想跟她正麵對上。她詩詞方麵還挺有天賦的,古代女詩人本來就少,她說不定將來能做個上官婉兒?

謝洵想到侄女都不準備入宮了,自然也不在乎爭寵,遂點頭說:“你把文章再抄寫一遍,然後我去給你寫序,我讓人去刻雕版。”

謝知微微點頭說:“好,你五天後來拿。”

謝洵卷了侄女的原稿,匆匆去找父親了,誰說阿菀沒寫書的本事!看她清靜經注釋的多好,他敢保證當世沒人對清靜經的了解超過阿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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