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烽火不熄長安,長安。(2 / 2)

有機會真要親自見見那人才行,對鋼鐵小白兔還是挺好奇的。

袁術可能是上次興奮過了,這次雖然是八百裡加急,卻還能想起來捎上戲誌才送來的公文,和袁公路那滿紙亂七八糟的事情相比,戲誌才的信就有條理多了。

袁術占據南陽和豫州時間不多,沒了袁紹提供機會讓跳腳,又有戲誌才在旁邊看著,沒像彆人一樣想著擴張地盤,仿佛之前和袁紹打得你我活的袁公路是被鬼附身了一樣,現在附身的臟東西跑了,就待在家裡舒舒服服過的紈絝生活,日滋潤的給個皇帝都不換。

沒野心對外擴張,正好給手下人留了足夠的精力治理已經打下來的地盤。

戲誌才在南陽時間不斷,對豫州上下的官員都有了解,自然不會像袁術那樣隻能看到表麵,裴潛身為豫州治中,是戲誌才的重點觀察對象,彆人會覺得這個治中當的憋屈,在戲誌才眼中卻是另一種情況。

豫州各郡守都是袁氏門生,裴文行以河東世家的身份來到豫州,又不曾和袁氏交好,還能在豫州坐穩治中之位,真的讓放手治理豫州,結果隻能比想的更讓人吃驚。

自己出身寒門,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裴潛不一樣,不好出麵的事情可以裴文行來出麵,加上汝南袁氏在豫州的名望,縱然王司徒親自接管豫州,不會對們造成威脅。

原煥細細看完厚厚一摞信紙,沉思片刻提筆蘸墨寫回信。

最熱的已經過去,似乎一夜之間,就涼了下來,一場秋雨一場寒,府上已經始準備冬衣,要不了,就要始早普通人一步進入取暖過冬的狀態了。

朝廷那邊不出所料,王允派鐘繇前往豫州,鐘元常在身邊待的時間不短,對朝中的拉幫結派深惡痛絕,這次回到豫州當州牧,有九成的可能不會管長安之事。

裴潛的本事在哪兒擺著,加上荀彧的人情,鐘繇到豫州之後禮節性的給回了封信,信上的意思沒有明顯,隻是說曹孟德兗州治理的很好,之前奉皇命前往兗州傳旨,見到兗州百姓安居樂業,心中異常感慨,如今回到豫州為官,當事事以曹兗州為榜樣。

事事以曹兗州為榜樣,曹兗州的豐功偉績有哪些應該不用多說。

豫州有鐘繇和裴潛,不管們兩個怎麼相處,至少都會維持表麵的和平,等到表麵和平維持不住了,調走一個就是。

單獨拎出來都是能鎮守一方的猛人,底下需要平定的地方很多,不怕人多,就怕不夠用。

*

長安城,司徒府上一片寂靜。

王允臉色鐵青站在書房,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如果眼神能殺人,這會兒麵前已經血流成河了。

郭圖和陳王劉寵是個不中用的,十萬軍說散就散,彆說讓袁術傷筋動骨,人家連油皮都沒傷著,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現在可好,漢室宗王手裡有兵的本來就沒有個,如今劉寵了,想找人給袁術使絆都找不著。

劉表是貌岸然,劉寵發兵的時候眼看著要攻打南陽,聽到劉寵兵敗的消息就立刻撤兵,甚至連朝廷派去的使都不加理會,就這還漢室宗親,對得起劉家的祖宗嗎?

王司徒最近是事事不順,眼看著就要秋收,關中沃土千裡,隻要賦稅收上來,今秋冬就能熬過去,偏偏夏種的時候遭受戰亂,地裡的收成收到很影響,朝廷想收稅收不上來。

不想讓百姓繼續逃亡,至少要免除一的賦稅,否則關中遲早還得亂。

賦稅收不上來,糧倉又見了底,眼看著連朝廷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這麼下去,豈不是要們親自種田謀生?

兩側的親信安安靜靜不敢說話,可是這種時候不說話不行,眾人沉默許久,眼看王允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終於有人硬著頭皮口,“司徒人,陛下那邊又要倉放糧,這……”

“朝廷的存糧已經見底,哪兒來糧食賑濟百姓?”王允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深吸一口讓自己穩住,好不容易心情平複下來,立刻換上朝服準備進宮麵聖。

陛下幼,不輕重,關中的百姓已經賑濟了許多次,不能倉放糧了,所謂救急不救窮,百姓自己不爭,朝廷總不能一直養著們。

王司徒戰亂和災拋之腦後,隻恨關中百姓不如冀州兗州其州的百姓,彆的地方都能安心種田,怎麼就關中不行,肯定是看朝廷時不時賑災救濟覺得不管乾不乾活都有飯吃,一個個懶骨頭上來不樂意乾活,所以田裡收成才那麼差。

書房裡其人不敢攔,幸好王允進宮不會帶們一起,們留下能鬆口。

長安的糧倉已經見底,不們的俸祿能不能按時發放,要不發不下來,們得另謀出路,有官當的確好,但是命都沒了,的官又有什麼用?

不是們不忠君,隻是保命更重要,人總要先活著才能考慮其事情。

長安宮城裡和外麵一樣,蕭條破敗靜悄悄的,許久聽不見一聲響兒,宮裡的宮女監不多,走路不敢發出聲音,王允早已習慣這兒的寂靜,健步如飛一路來到皇帝寢宮,直到門口才想起來讓人進去通報。

劉協安安靜靜待在寢宮讀書,十三歲的小少有著不屬於這個紀的沉靜,平日裡不喜歡出去走動,楊彪盧植等人過來的時候會給帶些書簡,兩位都是儒,即便是平盛世有資格來導皇帝,隻是如今皇帝不像皇帝,臣不像臣罷了。

自從王允掌權,最始還會按時上朝,後來慢慢的就沒有上朝這個流程了,就算上朝說不上話,不如不來,朝廷有什麼事情都去司徒府上彙報,省得王司徒一把紀來回奔波。

長安城有宮城,但是百不曾住人,修繕之後隻是勉強能住,論起舒適甚至還不如城裡的富家宅,劉協不在意這些,是個隨遇而安的性,能活著就行,其要求不多。

朝中上下以王允馬首是瞻,隻有盧植、楊彪個臣依舊堅持以為尊,隻是們畢竟紀了,月前盧植病重離世,盧尚書一生節儉,臨終前隻讓兒挖土穴薄葬,不用棺木,下葬時隻留了貼身單衣,楊彪送走夥計,感慨之餘小病了一場。

劉協沒法出宮,不能給盧植送行,隻能在宮裡偷偷祭奠,聽聞楊彪生病後惶恐更甚,連忙派人去楊彪府上讓好好休息,千萬彆熬壞了身。

楊彪收到小皇帝的心意悲歎不已,想著要是一病而亡,朝中能護著小皇帝的人就更少了,心裡憋著一口兒,尋醫問藥之後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下分五裂,有時甚至不該慶幸陛下樂命,還是歎息陛下安於現狀沒有鬥誌。

戰亂不斷,群雄割據,亂世之象已成,各路諸侯都盯著皇位,連漢室宗親不例外,誰都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夠一統下。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希望陛下能夠安穩長,然後振興漢室,恢複漢室榮光,可就算是,不得不承認漢室複興的可能小,那乎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京城之外混亂不斷,京城沒比外麵好哪兒去,皇甫軍事已高,西涼對長安城虎視眈眈,那三萬兵馬片刻不敢離駐地,長安城裡權臣當,想要光複漢室談何容易。

寧為盛世犬,不為平人,下百姓隻希望能安穩活著,們陛下紀不,卻已經經曆那麼多變故,隻求安穩何錯之有?

才十歲的小少,能走到今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又怎麼忍心逼迫多。

劉協不楊彪病中想了些什麼,身邊才送來一批新的書簡,自個兒在書房看著看著一就過去了,日算清閒。

王允在門口的站了一會兒,看到殿外伺候的宮女一個都不見了,臉色更加陰沉,“伺候陛下的人呢?躲懶去了?”

門口的小監聽到這話連忙解釋,不是躲懶,是被陛下派去乾彆的事情去了。

後宮的位美人總是過來說哪哪兒不舒服,陛下親自上手給她們把脈,把了許久看不出毛病,索性把身邊所有宮女都派去伺候身嬌體弱的美人們,自個兒鑽研醫書已經鑽研了好,入迷著呢。

王允皺緊眉頭,正想訓斥陛下玩物喪誌,好好的聖人之言不仔細研讀,看什麼醫書?

可是轉念一想,皇帝不務正業反而對更有利,不關心政事才好,最好能一輩沉浸於奇技淫巧。

不多時,很快有小監過來帶進去,王司徒清清嗓,快走步跟上,繞過屏風看到坐在書案後麵的小皇帝,端端正正躬身行禮,禮數之周到任何人過來都挑不出錯處。

說實話,劉協不喜歡這位王人,少人心態平和有自己的小脾,王允每次過來都要訓一頓,能喜歡的起來才怪。

這些外麵不安穩,雖然不過問政事,但是外麵發生了什麼還是的,陳王劉寵了,說是剿匪戰,但是底下人都說那家夥其實是造反失敗自儘身亡,這麼覺得。

陳王劉寵以前就想當皇帝,隻是被壓下去了,現在外麵兵荒馬亂,陳國又有兵馬,剿匪的可能性比造反小多了,就是顧忌皇室顏麵不好說出來而已。

袁氏兄弟果然都是好樣的。

不過王允似乎不喜歡們,每次提到汝南袁氏鼻都要歪了,這回不又是什麼事情,小皇帝有些出神,合上手邊的竹簡,安安靜靜的聽王司徒千篇一律的說。

王允按照慣例先來上半個時辰的痛心疾首臣不容易,表了忠心之後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歎了口勸,“陛下,今收成不好,朝廷沒有多餘糧,不能賑濟百姓了,不然臣們吃不上飯,豈不是滑下之稽。”

劉協眨了眨眼睛,遲疑片刻問,“朕記得不久前冀州才送來一批糧食,又沒有了嗎?”

“陛下,那已經是去歲的事情,關中人口何其之多,區區千石糧食如何夠用?”王允想起來那些從郿塢弄走的糧食就心疼,袁家小不做人,如果當初不動郿塢,朝廷哪兒能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現在可好,拿了朝廷的東西來這裡賣好,怎麼有臉讓陛下一次次口要糧?

小皇帝抿了抿唇,看到王司徒又始痛心疾首,果斷閉嘴不說話。

剛才想說的是,就算那些糧食是去歲送來的,是臨近關的時候了,如今還未曾入秋,滿打滿算才不過半,半的時間很久嗎?

不過看王司徒的表情,還是不說比較好。

王允陰陽怪的諷刺了句,深吸一口繼續說正事,“陛下,今歲收成不好,朝廷已經免了百姓賦稅,府庫消耗甚巨,若倉放糧,就發不出俸祿了。”

劉協張了張嘴,許久才又發出聲音,“不倉放糧,關中百姓可活得下去?”

“百姓皆是如此,隻有陛下仁善,接連三倉放糧,此前沒有朝廷賑濟,關中沒傳出過餓人的消息。”王允義正言辭的回,“陛下放心,即便沒有朝廷賑濟不會出問題。”

劉協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聽司徒的吧。”

王允拱手應是,目的已經達成,沒有在宮裡多待,又說了句話便匆匆離去,糧倉沒有糧食是事,今的俸祿能發,明賦稅收上來之前,那段日怎麼過?

董卓當遷了不少豪族富戶來關中,如今朝廷遇到困難,們總要出點銀錢,不然官員發不起俸祿,軍中沒有糧餉,受苦受難的還是們。

劉協默默的看著王允離去的背影,沒了看書的心情,慢慢吞吞站起來愣了一會兒,然後召來外間候著的小黃門,“讓衛侍郎過來。”

衛侍郎,才來皇宮任職不久的黃門侍郎衛固衛仲堅,河東衛氏弟,奉族長衛覬之名,隻身前往皇帝身邊聽候差遣。

小黃門是宦官,黃門侍郎是給事於宮門之內的郎官,是皇帝近侍之臣,者名稱相似,乾的活兒差不多,但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弄混。

把小黃門當成黃門侍郎,小黃門沒意見,把黃門侍郎叫成小黃門,黃門侍郎能拔刀拚命。

河東衛氏這一代人丁不豐,衛覬親弟衛寧衛仲英早逝,挑了衛固來長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身材魁梧且能打。

長安凶險,衛氏弟經不起折損,族中難得出了仲堅這麼個勇武之人,派其人去不放心,此行非仲堅莫屬。

身體強壯能打能跑才好,萬一真出了亂來不及往外傳信,還能親自背上皇帝往外跑,換上其族人,隻怕自己都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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