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何以天下(2 / 2)

小家夥們得了準話歡呼一聲趕緊跑遠,連向來沉穩的郭奕也興高采烈試圖對赤兔下手,他走的是文武雙全路線,怎麼可能不喜歡好馬?

赤兔!好耶!

呂布被幾個小家夥歡歡喜喜迎進來又歡歡喜喜的拋棄,摸摸腦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幾個小子彆不是衝著赤兔來的吧?

呂大將軍哼了一聲,頭頂的雉翎在太陽底下甩動著大步朝前走,彆管衝著什麼來,赤兔都隻能是他的。

原煥在房間裡等了有一會兒,看人一直不到,猜測大概是被一幫小家夥纏住了,搖頭笑笑也沒說什麼,他身邊那麼多武將,能和小輩們玩到一起的沒幾個,呂奉先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剛想到這裡,呂大將軍那比常人高大許多的身影就出現在走廊儘頭,原老板攏了攏外衣,朝好些天沒見著的心腹愛將點點頭,示意他到房間裡坐,“奉先這些天感覺如何?”

呂布坐正身子,聽到問話先是將那些欺上瞞下的家夥們好一頓臭罵,再說了一番這些天他手下人馬的成果,最後才暗戳戳的給自己請功,“主公,關中百姓蒙昧無知,遠不如咱們冀州的百姓,布不忍他們一直蒙昧下去,便令作坊裡的匠人們印啟蒙書的同時印了些小冊子,身為主公治下的百姓,怎能不知主公的為人。”

鏗鏘有力氣勢十足,仿佛說的不是他親自寫的彩虹屁小冊子,而是於萬軍陣前足以動搖敵方軍心的檄文。

原煥本來已經忘了這檔子事兒,被他這麼一提又想起來荀彧在他麵前感情豐富朗誦彩虹屁的羞恥,揉揉臉壓下麵上熱意,艱難的開始轉移話題,“奉先有心了,關中百姓不再遭受劫掠之苦便好,接下來要說的不是這些,而是另有其他事情。”

呂布還想再說說他是怎麼找的匠人、怎麼讓匠人印冊子、又怎麼讓荀彧答應讓他乾這事兒的具體經過,聽到他們家主公說還有其他事情連忙正經起來,“主公請講。”

“這些日子在關中大刀闊斧清肅官場,其他地方有些人坐不住了。”原煥低歎一聲,將豫州、兗州等地有世族偷偷聯絡袁紹的事情說給他聽,“並州乃是奉先故鄉,之後若有戰事,少不得奉先親自出馬。”

他不擔心冀州有世家摻和進去,畢竟他們在冀州經營了那麼多年,這些年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冀州的大小世家沒有哪個敢有異心,最開始有反抗之心的早在鄴城書院開始招收學生的時候就暴露了出來,也等不到現在再給他添亂。

呂大將軍眸中帶了殺氣,“袁本初如此大膽,看來主公當年還是下手太輕。”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們是病貓啊,就並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不用打袁本初也翻不出風浪,隻要斷了那邊的糧餉,袁本初自己就能把自己餓死在那裡。

並州有多窮彆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主公不用擔心,就算袁紹那狼子野心的家夥有膽子鬨事他們也絲毫不懼,論起帶兵打仗,他呂奉先還真沒怕過誰。

真要打起來的話,他還能順便帶手下兵馬回去探個親,袁本初在並州好幾年招了不少兵馬,其中應該有不少和他手下的兵沾親帶故,嗬,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他也會。

原煥被他們家奉先將軍脫口而出的話逗笑了,難為他能劍走偏鋒想出這麼個點子,“接下來可能要用兵,打的不是袁本初,而是北邊胡人,袁本初在並州那麼多年也算有功,等到中原安穩下來,也是時候讓他回來頤性養壽了。”

呂布:……

不愧是他們家主公,不光要殺人,還要誅心。

袁紹那種野心勃勃的家夥,讓他聽到這話怕不是得氣吐血。

好在要被氣吐血的不是他,呂大將軍便煞有其事的點頭應是,主公說的好。

主公身邊出謀劃策的人那麼多,不缺他這個剛入門的出主意,主公說出口的話必定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他隻要聽安排就是。

兩個人沒說太久,隻是定下三日後啟程回鄴城就完事兒了,呂布惦記著赤兔,怕幾個小的下手沒輕沒重被赤兔尥蹶子踢傷,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就甩甩腦袋找過去。

府裡耍不開,去校場的路上,袁璟好奇的看向呂布,“奉先將軍,我爹說當年在長安的時候是你和伏義將軍、文遠將軍他們一起才把我們救下來,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布支棱起來,須須一甩正氣十足,“說起這些,那就不得不提我呂奉先如何在董卓老賊麾下臥薪嘗膽的光輝過去……”

孫翊眨眨眼睛,“臥薪嘗膽?”

曹彰實誠的反問道,“奉先將軍不是董卓老賊的義子嗎?”

郭奕也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我記得我爹說過,當年好像是伏義將軍把重傷的司徒大人藏在郿塢,然後才……”

“然後什麼然後,聽我講。”呂大將軍忽悠起小孩兒完全不打草稿,理直氣壯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們也不想想,高伏義當年是什麼官兒,本將軍當年是什麼官兒,沒有本將軍打掩護,他能藏人藏的那麼順利?”

小家夥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感覺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呂布精力旺盛,長途跋涉回來後也不急著歇息,帶著幾個小家夥出門,轉眼間又是生龍活虎,原煥沒有管他們,將人送走後繼續安排回去後的事情。

關中經此一事短時間內掀不起波瀾,其他地方需得放開招兵買馬,他要重新整理戶籍,世家大族蔭蔽下的部曲奴仆都要登記造冊,稍有不慎就會變成短兵相接,兵馬太少容易被奪權。

短時間內連續變動那麼多的確有些急躁,但是現在無疑是大變的最好時機,天下未定,什麼事情都能通過動兵來解決,等到過些年穩定下來,士族再次站穩腳跟,再想乾什麼也會束手束腳,遠不如現在來的方便。

自上而下的變革遠比自下而上容易,真要等到自下而上才能推動變革,流血犧牲不知道要比現在多多少,沒逼到那個份兒上,他實在不想改變策略,再說了,以他的身份也沒法走那一步。

真到了那一步,他自己也沒辦法獨善其身。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車隊早早準備妥當,他們來時隻帶了幾百護衛,回時卻不用遮遮掩掩,這些天發生了那麼多事,路上隨便拉個人過來都知道誰來了長安城,不如直接重兵護衛正大光明的離開。

此時,河內郡的偏遠小城中,年輕的司馬仲達神色鄭重的看向對麵的道人,“烏角先生,這次可有萬全的把握?”

左慈乾笑兩聲,話不敢說太滿,卻也沒有滅自己威風,“小友莫急,老道出手,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司馬懿撇撇嘴,眼神中帶了幾分幽怨,“先生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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