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何以天下(2 / 2)

等他把並州周圍的胡人收拾老實,時機合適就揮師南下,中原那時久經戰亂疲弱不堪,沒有人能擋住他拿下整個天下的路。

袁紹想的容易,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真正容易的不是他,而是他們家兄長。

並州周圍的匈奴人、鮮卑人都不好相處,各部落之間勾心鬥角,麵對官府的時候又一致對外,他這些年各種手段都用過了,也在那些外族人身上吃足了教訓。

懷柔手段不好使,不管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亦或是其他族的人,全都是些貪心不足的家夥,懷柔能讓他們老實幾天,但是隻要接下來送過去的好處不夠多,那些人立刻就能翻臉,比起好聲好氣和他們商量,直接大軍壓境的鎮壓更適合他們。

隻是派兵也沒那麼容易,匈奴、鮮卑都擅長騎射,並州的青壯已經被丁原、呂布帶走一波,經不起再一次的大肆征兵,他想在並州站穩腳跟就不能不顧忌百姓的死活,征兵的事情得慢慢來。

他在並州步步為營,恢複生產的同時拉攏匈奴、鮮卑各部,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有南下的勢力了,扭頭一看,整個大漢幾乎都被他們家大哥拿捏在手中。

那些聯盟時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州牧、太守們死的死退的退,在他們家大哥手上沒一個能撐住的,尤其是陶謙那老家夥,竟然被他自己的心腹手下給殺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陶恭祖嗎?

青州孔融焦和反目成仇,徐州陶謙老邁糊塗,益州劉範沒繼承他爹劉焉半點本事,荊州劉表倒是想打,可就荊州那點兵他想打也打不過啊,更離譜的是,涼州和幽州這兩個向來以桀驁難訓著稱的地方,公孫瓚和馬騰你們投靠的是不是太倉促了點兒?

為了點糧食連自家地盤都能放棄,有本事當年打的時候彆那麼凶啊,現在這算什麼?

袁紹心裡窩火又無處宣泄,他不高興有什麼辦法,他再不高興,他那大哥的手段也不是他比得上的,如果當初留在冀州的是他,他沒本事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降服那麼多人,更沒本事阻止饑荒的發生。

他甚至覺得大哥到並州也不耽誤什麼,中原和草原其實沒差多少,大哥有本事拿下那麼多州郡,匈奴、鮮卑各部在他眼裡又能算得了什麼?

呂布、高順、張遼等人一個賽一個的能打,對那幾個家夥來說,打胡人比打漢人更熟練,並州出身的將領自小就和胡人作戰,天知道他們最終能打到什麼地方去?

大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有大哥坐鎮後方,匈奴、鮮卑根本不夠他們打,左右怎麼著都比不過,他再有小心思那不是找事兒,是找死。

袁本初心裡萬般遺憾,麵上也不敢表現出分毫,跟在他身邊的謀士武將隻是聽命行事,呂布和賈詡帶著兵馬班底到了並州,他們也隻能跟著一起回冀州。

一行人從鄴城離開多年,再回到這裡隻覺得恍若隔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怎麼覺得鄴城比他們離開時繁華了不少?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袁紹等人慢騰騰騎馬走在官道上,看著即便下著雪也依舊難掩熱鬨的城池陷入沉默,他們當年在這兒的時候可沒熱鬨成這樣過,興許不是錯覺。

“友若,你……”袁本初低聲喊了一句,腦子裡亂糟糟的,待荀諶看過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算了,無事。”

“主公莫要憂心,司徒大人為人和善,主公主動回到鄴城,司徒大人總不會做的太過分。”荀諶沉聲勸道,他這些年在並州可以說是鞠躬儘瘁,袁本初身邊沒了那些喜歡勾心鬥角的家夥,他們之間的相處反而比當年在冀州時更加融洽。

荀友若對袁紹來說畢竟是後來者,如果沒有在並州共同患難的經曆,以他的出身很難被袁紹真正信任。

車隊浩浩蕩蕩人馬眾多,他們從並州回到鄴城隻帶了親信兵馬還有各家的家眷,並州籍的士兵都沒有帶走,回到鄴城後會麵臨什麼場麵他們誰都不清楚,帶多了兵馬反而容易被誤會。

城樓瞭望台裡的士兵遠遠看到車隊靠近,不等他們來到城下就層層通報上去,鄴城早早得知袁紹等人回來,每天都有人盯著,之前還因為看錯商隊的車隊鬨了笑話,這次是真真切切看到“袁”字旗才確定這一隊是他們要等的人。

袁術在知道袁紹要帶著一家老小到鄴城過年的時候就搶下了接人的活兒,他不覺得出門接人是自降身份,自降身份也沒關係,隻要能奚落袁本初就好。

他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再降又能降到哪裡去,還是自己開心最重要。

袁公路打了好幾天的腹稿,終於等到袁紹等人抵達,披了件鬥篷直接騎馬跑出去,要不是知道他出去是為了什麼,還以為他們兄弟倆感情多好呢。

袁耀裹成小胖球蹲在台階上,看到他爹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歎息,“哥,璟哥,我爹乾啥去了?”

小家夥在鄴城那麼多天,對新生活適應的飛快,剛被拽去書院那幾天哭天搶地跟能要了他的命似的,適應了之後發現其實沒那麼可怕,很快和袁小璟還有他的小夥伴們打成一團。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稱呼,連堂兄都不叫了,直接和其他小家夥一起喊璟哥。

袁小耀自認為對他爹很了解,那是個到了冬天就不想出門的大懶人,和大伯一樣一天到晚待在暖洋洋的房間裡,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出房門,大伯是身體不好不能見涼,他爹不一樣,他爹純粹就是懶。

他自己倒是不怕冷,就是衣服穿多了不方便活動,出門走路都像在打滾兒,在雪地裡蹲一會兒能很快被埋成球看不出來裡麵還有個人的那種,可煩人了。

袁璟把蹲在台階上的小破孩拎起來,拍拍他身上的雪花帶他進屋,“你另一個伯伯回來了,你爹有點激動過頭,現在出門迎接他們去了。”

“我爹和那個伯伯不是關係不好嗎,他激動什麼啊?”袁耀茫然的眨眨眼睛,顯然有點理解不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袁璟彎了彎眼睛沒有解釋,他總不能和小家夥說他爹那麼激動是為了出去吵架吧,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外麵風雪交加,房間裡溫暖如春,袁璟讓人進去通報一聲,然後才掀開厚厚的門簾鑽進去,先把小胖球袁耀身上裹的衣服一層層脫下來讓他恢複自由,然後才做賊似的躡手躡腳繞過屏風。

書房裡不隻原煥自己,還有荀彧、郭嘉、戲誌才,幾個人難得沒有忙公務,小方桌上放著瓜果茶水,四個人正好湊一桌,咳咳,沒有麻將。

老父親看到屏風後麵兩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抬手讓他們到跟前來,“功課做完了?”

“做完了做完了,寫了好——多大字,可整齊了。”袁耀迫不及待的開口,一邊說一邊比劃,生怕彆人不知道他的“好多”有多少。

袁小璟的功課向來不用操心,他過來是為了彆的事情。

年紀漸長的小公子最近深切的感受到幫手的重要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親愛的父親,“阿爹,聽說二叔家有三個兒子,三個欸。”

如果那三個堂兄弟不算太離譜的話,他可不可以把人弄書院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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