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2 / 2)

急切的腳步聲傳來,聽上去有五六個人,衝進了網吧:“都不許動,雙手抱頭。”

在警察局備案的時候,網吧老板劉鑫也急匆匆地趕來。

醫務人員及時處理好了梁懷的傷口。

出了警局,劉鑫痛心疾首,“我剛來之前去看了眼網咖,玻璃門都碎成了渣,好幾台電腦都被砸爛了,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目光落到兩位極為狼狽的員工身上,他歎了口氣,“幸好你們都沒出什麼事。”

梁懷和他邊走邊對話,陳熠安站在一旁,低頭看著腳下,一聲不吭地走著。剛才警察問話,他也是什麼都沒說,而隻要警察一提到那流氓大叔,他滿臉都是抵觸的神情。

劉鑫安撫性地拍拍陳熠安的肩膀,“這兩天網咖要維修,你們先好好休息一周,具體等通知,給你們帶薪休假。”

陳熠安終於說了一句話:“老板,救我的那隻狗……”

“你放心,那狗很有靈性的,我打算就把它留在店裡看門,你們覺得怎麼樣?”劉鑫問。

陳熠安忙說謝謝老板,過後他的腦袋又低了下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梁懷揉了揉他的腦袋,“和你有什麼關係,彆多想,剛才警察都說了,那個變態是慣犯,以前就有類似前科。這次行為惡劣,一定會重判。”

劉鑫也應和,“現在男孩子在外麵也要注意安全了,哎,真是……我送你們去酒店吧。”

梁懷謝過他,“不用操心我們,這邊我會照應的,您趕緊去看看網咖那邊的情況吧。”

劉鑫再三叮囑注意安全後,火急火燎地往網咖趕去了。

陳熠安沉默地盯著路上的石子,忽地有隻手伸過來解他外套的扣子,把他嚇愣了一下。

梁懷發現他竟然把衣領扣到了最上麵的一層扣子,“不熱麼。”室外,九月的夜,穿短袖都悶得慌,而陳熠安身上這件是厚的秋裝。

“不。”陳熠安揪著衣領,拚命搖頭,不願意脫,這衣服仿佛是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梁懷剛才無意間觸碰到他胸口的皮膚,都是汗。他垂眸看了陳熠安一會兒,撫摸了一下他的後脖頸:

“彆怕,我在這裡。”

陳熠安怯生生地抬頭,和梁懷對視了片刻,放開慢吞吞地把外套脫了。

梁懷結果外套,問道:“送你回家?”他知道陳熠安也是本市人。

陳熠安搖了搖頭,他現在很想回家,非常想,想當著哥哥的麵大罵一頓那個變態,讓哥哥給自己出氣。

可是當初也是他誇下海口說自己在國內讀大學也會生活得很好,兼職也順心。

“那找個連鎖酒店湊合一下,等宿舍開門?”梁懷說。

陳熠安再次搖頭,“我的身份證在宿舍。”

梁懷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攔出租車,將他帶到了天縱市的老城區。

這裡的樓房牆體斑駁,過道樓梯上的牆皮脫落,走兩步就能看到貼著“疏通管道”、“包治灰指甲”之類的小廣告。每家每戶挨得極近,生活氣息十分濃烈。

陳熠安木然地跟著他走,也不問他要帶自己到哪裡去。

最後梁懷在三樓的一戶鐵絲防盜門前停下,朝陳熠安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掏鑰匙,輕手輕腳地開門。

進去以後,陳熠安發現裡麵是一個非常中式且陳舊裝飾的小兩室一廳。

儘管他們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主臥的門還是被推開,一個佝僂著的身影走了出來,聲音卻是中氣十足的男聲:

“什麼人?”

梁懷忙走過去,用氣音答道:“爺爺,是我,帶同學回來住一晚。”

陳熠安聞言怔了下,沒想到梁懷竟然把他帶到自己家了,連忙慌亂地道了聲:“爺爺好。”

梁爺爺應了聲,作勢就要開燈,卻被梁懷製止了,“您彆開燈,彆把奶奶吵醒了。”實際上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免得老人家擔憂。

梁爺爺讓他好好招呼同學,然後也沒多說什麼,就回了房。

梁懷給陳熠安拿了雙新的拖鞋,把他帶進了臥室。

“我家有點小,你勉強睡一夜吧。”

他去衣櫃拿了自己的一套睡衣,“你先去洗澡。”

陳熠安現在就仿佛是任他擺動的木偶,拿著衣服跟著他就出了臥室門。

梁懷把洗手間的燈打開,陳熠安卻不進去。

梁懷問:“怎麼了?”

陳熠安猶豫了片刻,走了進去,關上門,沒有鎖上。

他在裡麵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即開始洗澡。

過了十分鐘,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梁懷問:“我可以進來嗎?”

陳熠安立馬拉開門,看著他。

梁懷沒想到他竟然還沒開始洗,而且開門這麼快的速度,把手裡的碘伏藥瓶遞給他,“傷口,擦一下,免得感染。等下洗澡也小心,不要讓傷口沾水。”

他指著陳熠安的胸口。

後者這才發現,他的衣領不僅是被那流氓大叔撕裂了,胸口的皮膚也被抓破了皮,有好幾條指甲痕。

陳熠安點了點頭,接過藥瓶,卻並沒有關門。

梁懷疑惑:“嗯?”

陳熠安小聲道:“你可不可以進來,我……不敢一個人洗,我不敢閉眼睛。”

梁懷眸色深邃了稍許,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走了進去。

“你轉過去。”陳熠安說。

梁懷又看了他一眼,轉過去背對著他,然後聽到窸窸窣窣地脫衣服聲,還有藥瓶被打開的聲音。

麵門思過的梁懷扯了扯衣領,洗手間裡怎麼這麼熱。

當視覺看不見的時候,聽覺就會放大。

他又聽到擰水龍頭的聲音,激烈的水流從花灑中流下的聲音,有人呼吸的聲音。

他閉了會兒眼睛,沒想到才過去短短幾分鐘,竟然這樣難熬。

梁懷不得不拿出手機,假裝刷朋友圈般,緩解那份由心底彌漫的尷尬。

奇怪,他明明在學校還和陳熠安一起洗過澡,現在究竟有什麼好尷尬的。

陳熠安對著水衝了很久的雙手,用沐浴露洗了很多很多遍,兩隻手搓得通紅,他還是機械地洗了一遍又一遍,那變態碰自己手的觸感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低聲罵了一句。

梁懷沒有催促他,一直在玩手機,似乎壓根沒有注意他。

良久,梁懷溫和的聲音傳來,“我和你講個故事吧。”

陳熠安洗手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

“從前,有一條無惡不作的蛇,經常伺機在草叢裡,咬路過的其它的小動物。這天,他玩性大發,咬了三隻小動物,分彆是小猴、烏龜、兔子。

小猴疼得要命,哭著去找媽媽,從今往後再也不敢路過那條草叢,為了繞過草叢,每次都要走很遠很遠的路。

烏龜也疼得要命,但他意識到了自己有可以報複回去的武器,就是它的龜殼,他發誓要讓自己強壯一些,下次一定要崩壞蛇的牙齒,拚個魚死網破。

而兔子疼得兩眼淚汪汪的,但它忍住了,它沒有逃避,也沒有說要複仇,它說了句終於有人疼我了,樂觀地揭過了被咬的事,還是照常快樂地生活。

蛇被它嚇到了,這兔子看著最為柔弱,但內心這樣的無堅不摧,於是它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見陳熠安沒有反應,立馬又輕啟嘴唇:

“嗯……一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其實可以兩麵去看,它或許能成為你成長路上的一段特殊經曆,會讓你更加強大也說不定。”

淋浴的聲音停止。

陳熠安拿乾毛巾擦拭掉身上的水,穿上梁懷的衣服,十分寬鬆。

“學長,有沒有人說過,你非常不會安慰人。”

梁懷轉過頭看他。

陳熠安的發梢有些微微打濕,兩頰因為剛洗過熱水澡有些紅潤,皮膚非常細膩。

“這明明是個愛情故事的走向,被你生生硬凹成了雞湯。”陳熠安瞥了他一眼,然後拉開門,走出了浴室。

梁懷:……

他泄氣般地垂下了肩,跟在陳熠安後麵,一起回了臥室。

“衣櫃裡還有乾毛巾,你再把頭發擦一下。”梁懷拿了換洗的衣服,“困了你可以先睡。”

他放下手機,然後獨自去了洗手間。

陳熠安走向衣櫃,路過桌子,無意間瞥到了梁懷的手機屏幕,他忘了鎖屏。

手機上顯示的是百度搜索的界麵:

【小朋友突然不說話了該怎麼哄?】

某小朋友的心,倏地加速跳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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