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蔣定&程泫番外(6)(1 / 2)

鑽石糖 蘇錢錢 17745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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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 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指著一個差不多同齡的男孩說:“宋小洋, 你飛機紮到我脖子了知道嗎?你怎麼那麼笨?你會不會玩啊!”

被指責的男孩手裡捧著一個遙控器, 臉漲紅,不知所措地抓著頭, 看到周欽堯來了,才委屈又急切地迎上去解釋:

“堯哥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的幾個小孩跟著告起了狀:“堯哥哥,宋小洋剛剛也把飛機飛到我身上了。”

“還撞我腿了!”

“行了。”周欽堯聲音淡淡的,把受到驚嚇的宋小洋摟過來, 低聲安撫:“沒事,彆怕。”

而後又數落幾個熊孩子:“之前嫌小洋吵, 現在小洋玩靜音的了你們事怎麼還那麼多?”

他聲音落下來, 極具分量,剛剛還嘰嘰喳喳的小孩們全都閉了嘴。

因為每個人都清楚,宋小洋是個先天愚兒,雖然年齡跟他們差不多,但行為思考能力也就五六歲幼兒的水平。

孩子們的矛盾來得快散得也快,周欽堯讓宋小洋道了聲歉,一眨眼一群孩子又熱熱鬨鬨地跑去玩起了彆的。

宋小洋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堯哥哥, 我、我真笨。”

周欽堯彎腰, 很有耐心地在他腦袋上刮了下:“小洋不笨, 其實哥哥都不會玩遙控飛機呢。”

“真的嗎?”少年重拾笑容。

“真的。”周欽堯難得露出溫柔神色:“走了, 回去吃飯。”

周欽堯住在槐樹胡同的一個四合院裡,小洋的外婆就是四合院的主人。老伴走了,女兒在外地打工,偌大的院子裡就隻有她一個人帶著孫子,很是冷清。

直到兩年前,周欽堯租了其中一個房間,這院子裡才有了點生氣。

-

那邊,棠悠抱了五瓶醬油跑回家。

容姨見姑娘神色有異,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走出來,上下打量:“小姐,沒事吧?”

緊接著她驚愕地看著女孩懷裡的醬油:“您怎麼買這麼多啊?”

棠悠心裡亂糟糟的,隨口敷衍:“……超市做活動。”

她把醬油放好,人往二樓跑:“吃飯再喊我。”

容姨:“……”

回到臥室,趴在床上許久許久,棠悠的心跳都沒有平靜下來。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麼齷齪惡心的事,可偏偏自己除了推了那個臭流氓一下,踩了他一下,什麼都沒能做。

也太不解氣了……

所以剛才她為什麼說不出半個字,為什麼一到要吵架的時候腦袋就跟被糊住了似的,一片空白。

她就應該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最好是罵得周圍的人都能圍過來聽到,警醒大家才好。

可她真沒用,就踩了他一腳。

棠悠煩躁地翻身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後悔自己剛才發揮得太差勁,不痛不癢,給了那流氓便宜。

這種低落的情緒一直蔓延到午飯後,棠悠無精打采,強迫自己練起了琴,可中午發生的事總在眼前反複,不肯罷休。

從前棠悠在網上看過不少這樣被性騷擾的案例,很多女生為了麵子,或者是自己膽小而不敢出聲,以至於這樣的猖狂之徒越發囂張。

棠悠忽然覺得,自己不能,也不該把這件事就這樣翻篇。

她不想也做那種沉默、縱容的人。

她中午在那個胡同裡看到了很多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都是花季般的年齡。如果那個流氓就這樣潛伏在淳樸的巷子裡,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知無辜的少女被毒害。

棠悠越想越氣憤,手裡的旋律也變得毫無章法起來。

她乾脆放下琴弓,認真思考,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可她人長得小,不會打架不會罵人,胡同陳舊,沒有任何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報警的話也沒有證據,光憑一張嘴肯定說明不了什麼。

怎麼辦呢。

棠悠盯著琴弦發呆,久久地陷入了思考,直到容姨上來喊她:

“小姐,你的轉學檔案都打印出來了嗎?明天報到要帶過去哦!”

棠悠正想回她一句【早就打印好了】,但就在這句話在腦子裡過的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坐正——

……打印?

一個念頭迅速從腦中穿過,慢慢成型。

棠悠眼底一亮,嘴角隨即興奮地抿起,起身拿著手機錢包:

“我現在就去打印。”

容姨受了方萊的囑托,馬上聯係司機備車,但棠悠心裡那點計劃並不想讓她知道,所以趁她打電話的功夫,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

沿著槐樹街走了沒多久,街口的大超市一樓,正好有個打印店。

棠悠站在門口沉靜地想了幾秒,再三確定後,鼓起勇氣走進去。

“你好,我想打印個東西。”

-

五分鐘後,棠悠拿著完工的成品,穿過馬路。

她即將要做的這件事既忐忑,又充滿了未知和刺激,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她直奔槐樹胡同而去,邊走邊想,待會到了商店就說自己是來拿回剩下的那五瓶醬油。

然後,伺機下手……

棠悠知道自己的計劃很幼稚,但如果她的這點幼稚,哪怕隻能提醒到一個女孩,那也是值得的。

下午一點半,槐樹胡同裡沒什麼人,這個點大家都在午睡休息,所以很安靜。

快到小商店門口的時候,棠悠停下,連做好幾次深呼吸。

——不怕,我是來拿醬油的,我給了錢的。

這樣反複心理暗示了幾次後,她慢慢走過去。

一想到又快見到那個鹹豬手流氓,棠悠的心就要跳出喉嚨口,她拚命壓住心裡的膽怯,鼓足所有勇氣走到櫃台前,卻意外發現——

老板怎麼換人了?

坐在櫃台旁正在看電視嗑瓜子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仙姨看到來了個眼生的小姑娘,瓜子丟到一邊,站起來招呼:“小姑娘要點啥?”

棠悠被這個意外搞到愣住,唇動了動,忽然看到擺在櫃台一角,整整齊齊的五瓶醬油。

是自己中午落下的。

她一時語塞,隻好指著醬油:“呃,我是過來拿這個的。”

“啊,原來是你啊。”仙姨馬上反應過來,熱情地從櫃台裡扯開一個塑料袋幫著裝好。

趁這空檔,棠悠試探性地問:“中午那個老板呢?”

仙姨爽快地笑:“中午我不在,都是街坊幫忙看著的,咱們這沒外人!”

“……”

原來那個流氓不是老板。

棠悠道了聲謝謝,轉身拎著醬油離開。

事情的發展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現在她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胡同裡這麼多戶人家,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敲門。

棠悠有些沮喪,低頭沿著牆邊走。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聲由遠及近,像卷著風,從胡同口呼嘯而至,緊接著,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棠悠身邊快速閃過。

棠悠的頭發甚至都被帶著吹起了幾分。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就見一個男人騎著摩托車停在了小商店麵前。熄火,單腳踩地,長腿從車上散漫地跨下。

背影莫名有點眼熟。

等男人摘下頭盔的時候,棠悠馬上就明白了這股熟悉的原因。

是摸她屁股的那個混蛋!

他換了衣服,穿著很酷的黑色皮衣,頭盔隨意掛在車上,在小商店門口停了幾分鐘,棠悠看到老板娘遞給他一包煙。

買完煙,男人重新回到車上,發動,準備離開。

人要走了,棠悠才猛然記起自己來的目的,馬上跟了上去。

回到巷子裡的男人摩托車開得並不快,但就算速度放得再慢,棠悠連跑帶趕地也隻能追個背影,她一手拎著醬油,一手拿出自己打印的那張紙,時刻準備著。

棠悠想象中的反擊是這樣的——

跟著男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背上貼上那張紙,等他招搖過市。如果沒有這個機會,自己也可以製造一個機會,比如假裝不小心撞到了他,趁亂貼上再拔腿就跑,反正自己用了粘力最好的雙麵膠。

然而現實卻是——

棠悠使出八百米長跑的勁兒跟著男人的摩托車,還得小心提防不被他發現,結果七拐八拐的,到最後跟丟了不說,自己也被繞迷了路。

槐樹胡同說大不大,但裡麵錯綜複雜,不是住在這的人,很容易被繞到懷疑人生。

棠悠這時候也顧不上去追男人了,她站在某個十字路口,有點迷茫。

這是個迷宮嗎……怎麼走了十來分鐘,又回到了原點?!

棠悠四周看了看,發現右邊還有一條路沒試過。

於是她立刻朝那個方向走過去,可進去了才發現,這條巷子的儘頭是堵牆。

是個死胡同。

“……”

棠悠鬱悶地抓了抓頭發,耷拉著腦袋回頭,可就在轉頭的同時,她發現麵前不到三米的巷口——多了一個男人。

男人慵懶地靠在牆上,單手按下打火機,點燃口中的煙,煙頭瞬間猩紅,在空中飄出灰白煙霧。

淡淡的,透著一絲詭異,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棠悠瞬間僵住了。

他從哪冒出來的?

他是鬼嗎?!!!

怕自己嚇到叫出聲來,棠悠趕緊用手捂住嘴,可等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手裡還有張紙時,紙已經揚到空中,跟著微風飄了幾米,最後——

大搖大擺地落在了男人腳旁。

“……”

完了。

棠悠盯著地上的紙閉緊了嘴,不敢講話,甚至都不敢動一下。

空氣凝固,氣氛幾乎逼近窒息狀態。

周欽堯吐出一口煙圈,漫不經心地朝她看過去,見姑娘神態緊張,像個受驚的小鵪鶉,又覺好笑。

他偏了偏頭,眼含三分興致地問:

“醬油妹,你在跟蹤我?”

放學後,程泫在國際班樓下等到棠悠出來,問她晚上有沒有空。

棠悠:“有什麼事嗎?”

程泫大大咧咧的:“沒事啊,晚上想請你吃烤魚。”

旁邊的小姐妹卻跳出來爆料:“泫姐今天過生日!”

“……”棠悠愣了一刹,睜大眼睛:“真的?你過生日?!”

她眼眸泛光,神色莫名興奮起來。

程泫橫了小姐妹一眼,怪她多嘴。又問棠悠:“你出得來嗎?”

棠悠垂眸想了幾秒,堅定回答:“能。”

“那行,其實吃飯的地兒離你家不遠,就街口那個托尼烤魚,晚上七點半。”

“好。”

雖然答應了程泫,但說真的,棠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出來。

今天是周末,每周一三五晚上她都要上大提琴私教小課,私教老師是方萊從音樂學院請來的外教,課時費相當昂貴。

而且就算有時差,每天晚上八點方萊都會雷打不動地給她打視頻電話,問功課,再聽她拉會大提琴,通常一個視頻打完,最少都要半個小時。

方萊一直都很能乾,甚至把這種能乾淋漓儘致地體現在了對棠悠的教育和管理上。棠悠從小就是班裡的第一名,不到十歲就拿到了國際性的大提琴比賽金獎。

在彆人眼裡,她是個天才。

但隻有她自己才清楚,她的精神世界空白到可怕,一片荒蕪。

所以現在,程泫的生日聚會就像一塊誘人的,渴望已久的精神蛋糕,讓棠悠不顧一切地想要去得到,品嘗。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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