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隻白眼狼(2 / 2)

蘇西梅給蘇北搖煮了薑糖水和蛋羹。

端過來給她,先讓她喝薑糖水:“趁熱喝,多喝幾口,散散寒氣。”

“嗯。”蘇北搖朝蘇西梅甜甜的笑,伸手要接過碗,蘇西梅沒讓:“姐拿著,燙著呢。”

蘇北搖笑道:“姐姐你真好。”

蘇西梅揉揉她的頭:“快喝吧。”

蘇北搖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薑糖水,稍等一會兒又吃蛋羹,蛋羹滑滑嫩嫩的,入嘴即化,香極了。

蘇北搖細聲細氣的說:“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幾口。”

“嗯。”

蘇西梅很高興,以前蘇北搖胃口總是不好,吃東西都是幾口就不肯吃了。

原身是個被蘇西梅嬌寵大的孩子,這個時候也就是懵懵懂懂知道一些人情冷暖,可到底是有一個依靠,但蘇北搖不一樣,她想儘快把身體養起來,自然是不能夠不吃東西,不吸收營養的。

不過最後還是吃得有些撐了,蘇西梅有些擔心,把她抱在懷裡,蓋上被子,手在被子下麵一下一下的揉著她的肚子。

昏黃的燈火搖曳,蘇北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沒多一會兒,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到了半夜,蘇北搖果不其然的發起了高燒,一直不退,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的,不要說蘇西梅,就是403都擔心得不行,生怕蘇北搖還沒開始任務,就被一場高燒給燒死了。

蘇西梅最後沒辦法,將自己和蘇北搖的衣服穿好,又拿了絨被將蘇北搖包裹住,免得風吹,跑去敲蘇東寶的門,求蘇東寶騎車送他們去鎮上的醫院。

蘇東寶和唐婷被吵醒,極為不耐煩,“不就是發個燒嗎?家裡你不是都備著藥的嗎?還去什麼醫院?滾滾滾,彆吵我們睡覺。”

山裡一到晚上,氣溫就比白天低,如今冬天更是冷若徹骨,蘇西梅臉上那點兒熱意全都被凍沒了,一如她此時冰冷的心。

她沒想到,這人能冷血無情到這個程度!

蘇西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腳,狠狠的踹門。

蘇東寶夫妻驚得跳起來:“蘇西梅你是不是瘋了?”

蘇西梅沒開口說話,沉默的有一腳踹過去。

這會兒的門用的是門栓,不是鐵的那種,像大門和堂屋大門一般都用手臂粗的,像房間這種,就要細上一半。

蘇西梅力氣也不小,這樣一腳一腳的踹,再多踹幾下,肯定要被踹開。

唐婷氣得捶床:“蘇西梅,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蘇東寶罵罵咧咧的披上外套,氣勢洶洶的過去開門,揚手就要打人。

蘇西梅一腳抓住蘇東寶的手,用力一扭,蘇東寶就哎喲哎喲的叫起來,唐婷見了想下床幫忙,可身上衣服沒穿不敢下去,隻急得叫道:“蘇西梅你要乾什麼?你這是強盜嗎?你趕緊的放開你哥!”

蘇西梅甩手將蘇東寶甩了個踉蹌,抬腳進去,聞到空間裡有一股很怪很難聞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徑直朝桌子走去,直接把抽屜拉開,拿錢!

蘇東寶撲過來:“蘇西梅,你給我把錢放下。”

蘇西梅沒聽他的,乾脆將裡麵那一大把錢全都拿了踹兜裡。

娘的喪事,蘇東寶身為兒子根本就沒出幾分錢,喪儀倒是全拿走了,以前蘇西梅沒想跟他計較,也計較不來,誰叫他是兒子,說出去都沒有人幫她,可現在她明白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指望不上,還是把錢揣自己兜裡安全些。

蘇西梅一把將蘇東寶推床上,由著蘇東寶叫哇哇的追出來,蘇西梅回到自己屋裡,用背篼將蘇北搖背起來,而後關上房門去推車。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蘇東寶已經將自行車給鎖上了,拿著鑰匙跑屋裡,還將堂屋的大門給關上了,在裡麵叫道:“蘇西梅,你有種你就彆騎我的車!”

蘇西梅胸腔激蕩。

她以為他已經夠絕情了,然而他總能刷新她的三觀。

不就是一輛自行車嗎?

難不成她在村裡住了這麼多年,還借不來這一輛自行車?

可這種被至親之人無情對待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可蘇西梅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軟,去借車的時候隻說家裡的車子壞了,沒說蘇東寶的事。

蘇西梅靠著對山路的熟悉,在漆黑無月還飄著雨絲的夜裡,磕磕絆絆的把蘇北搖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體溫,已經39.5°了,很慶幸她及時把孩子送出來,要不然的話可是要壞事的。

蘇北搖打了平生第一支退燒針。

紮屁股的那種。

特彆特彆的疼。

疼得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蘇北搖都忍不住弱弱的哭起來。

這幸好沒法子錄像,要不然這絕壁是她快穿生涯的黑曆史啊。

蘇西梅守了蘇北搖一夜,到了清晨,體溫才退下去一點,但依舊在三十七和三十八之間徘徊,蘇西梅絲毫不敢放鬆,好在這種事情她經曆得多了,早有經驗了。

八點多鐘,徐建民在家裡吃過早餐之後,帶著他娘給他裝的一兜桔子,騎車來到蘇家,叫了半天門,沒見蘇西梅應,也沒見蘇東寶夫婦起身開門,徐建民想起蘇北搖的身子,心裡有了猜測,連忙去問鄰居。

鄰居也不清楚:“就知道昨晚上大半夜的,兄妹打了一架。”

徐建民心都提起來:“打架了?好好的怎麼會打架?”

“誰知道呢?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是西梅搶了蘇東寶的錢?”鄰居道。

徐建民一口否定:“這不可能。嬸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西梅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她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他們這一家子,我還能不知道?要我說,西梅這錢拿得好,那錢要是落到了蘇東寶手裡,準得一個子兒都落不到那姐妹倆手裡。”嬸子很不屑:“還真是沒有見過這麼冷血無情的人,這親娘剛剛埋山上呢,轉頭就想把親妹子給送走?呸,也不怕天打雷劈。”

徐建民心一跳,正要細問,男主人從堂屋出來,嗬斥道:“就你嘴多。”

又對徐建民說:“建民是來看西梅的吧?我看八成是四丫昨天吹了風,半夜燒起來了,你去衛生所看看,要是衛生所沒人,那肯定就在鎮醫院了。”

“行,謝謝叔啊。”徐建民知道對方是不想得罪蘇東寶這個有出息的大學生,乾部,說實在的,他也不想得罪。

想到這裡,徐建民先回了蘇西梅家,這回蘇東寶倒是起床了,徐建民連忙叫開門,笑著對蘇東寶說道:“大哥你們起來了?吃過早餐沒?家裡有點兒桔子,味道還不錯,我給你們帶了點,你們嘗嘗。”

蘇東寶看了一眼徐建民手裡的桔子,表皮鮮亮,一看就新鮮,高傲的點了點頭,領著他進來:“進來坐坐吧。”

徐建民跟著進去,將桔子放到堂屋的方桌上,正想著要怎麼問蘇西梅的信息,房間裡傳來唐婷的聲音:“老公,早餐做好了沒?我餓死了!”

蘇東寶抓抓頭:“快了快了。”

“快點!”

“行。”

徐建民還在咂舌這城裡的姑娘這般嬌氣,連早餐都要男人做,便見蘇東寶看著他問:“你會做早飯嗎?”

“會一點。”

“那你去給做個早飯。”蘇東寶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指使徐建民。

徐建民:……

他還能怎麼樣?

也隻能去做了。

不過徐建民會做的也不多,問過蘇東寶之後,就給他們把昨晚的剩飯拿出來煮了一鍋飯粥,然後再把剩菜炒一炒端上去了。

就這,蘇東寶和唐婷還嫌棄:嫌棄飯粥太硬,梗到她嗓子眼了,嫌棄吃的是剩菜。

徐建民很想說,老子不是你家保姆,愛吃不吃的。

想想這是大舅哥,還想借人家的勢了,也隻能尷尬的說:“家裡沒有新鮮的菜了,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徐建民實在是不想看著對夫妻,出了堂屋,見院子還有些臟亂,乾脆就幫忙收拾了一下,隻他沒想到的是,蘇東寶和唐婷吃完早餐之後,居然還指揮他給洗碗。

徐建民,心裡就憋著一口氣。

到底還是給洗了。

洗完碗才問蘇西梅和蘇北搖,唐婷陰陽怪氣的說;“你問那女土匪啊?人家能耐著呢,為了個死丫頭,昨晚差點兒就把東寶給打了,還把家裡的錢都給搶走了。我看以後誰娶了她,誰倒黴。在她那眼裡,就除了那死丫頭,沒彆人了。”

“你啊,少說兩句吧,怎麼說也是我妹呢!”蘇東寶無奈的對唐婷說。

唐婷冷笑:“你把人當親妹,人家把你當親哥了嗎?人家把你當仇人呢!”

唐婷說著摔門回房。

徐建民心裡忐忑:“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建民啊,本來這些話,我不該跟你說,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勸一勸西梅,我做這個決定,我是自私,可我也是真心疼她這個妹妹,希望你們倆結婚以後能好好的過日子。”

蘇東寶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心疼親妹,為了親妹狠心才將幼妹送出去給人撫養,偏偏親妹不理解自己,還仇恨自己的形象。

蘇東寶最後說:“我知道你心裡也肯定覺得我狠心,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能送人。但你要理解我,四丫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在大學裡讀書了,就算回到家,她也都是待在房間裡不出來,我就是辦喪禮的這幾天,才見著了人,你說我對她能有什麼感情?我就算是有感情,那能比得上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麵一起長大的三妹嗎?那必須是不能啊!”

蘇東寶最後拍拍徐建民的肩膀:“我看西梅恐怕還有些想不開,你是他未婚夫,以後也是她老公,她應該聽你的,你勸勸她吧。四丫真的不能留。留給我,我照顧不了,留給她,你們這個小家也要被毀!西梅對四丫的感情太深了,一旦四丫留在你們身邊,以後你們這個家啊,你,還有你們的孩子,都隻能夠排在四丫後麵,可這對你們不公平啊。這家是你在辛辛苦苦養的,憑啥你和你的孩子就要讓著四丫,排在她後麵呢?”

“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蘇東寶起身回了房間。

徐建民都不用多想,就明白蘇東寶的居心叵測,但他也同樣明白,蘇東寶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如果蘇北搖跟著他們一起生活,那麼他,以及他的孩子們,也全都會成為蘇北搖的附屬。

可,憑什麼呢?

所以,蘇北搖不能留下。

徐建民吐了一口氣,心裡有了計較。

徐建民從蘇家出來,先去了一趟衛生所,沒有找到蘇西梅和蘇北搖,又去了鎮醫院,終於找到人了。

徐建民看著蘇西梅淩亂的頭發,慘白的臉,乾裂的唇,烏黑的眼圈,整個人憔悴的不行,頓時心疼得不行:“搖搖怎麼樣了?”

蘇西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見到徐建民她眼眶一熱;“你來了。”

“嗯。我去了你家,沒見你人,我就想著該是搖搖病了,就過來找你了。”徐建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搖搖怎麼樣了?”

蘇西梅說道:“已經好很多了,但還是燒著,隨時都有可能複發。醫生說最好是留在醫院再觀察兩天,等穩定些再帶回家。”

蘇西梅也不想這個時候帶回去,實在是不想看蘇東寶夫婦那嘴臉。

那除了守著,就沒彆的辦法了。

徐建民問蘇西梅:“你吃過早餐了嗎?”

蘇西梅搖搖頭:“這裡離不開人。”

徐建民深吸一口氣:“我等著,我去給你買吃的回來。”

走到病房門口,徐建民回頭看了一眼,蘇西梅正伸出手去摸蘇北搖的額頭,神色擔憂,全情關注,對他卻沒有任何留戀,心裡隻有蘇北搖。

又看了一眼一旁掛著的藥水。

他聽說過,這種藥水很好用,但價格要比打針吃藥要貴多了。

現在蘇西梅給她掛上了水,那以後是不是每一次生病,都要掛水?

可他們這樣的家庭,怎麼負擔得起這樣的花費?

錢都用在蘇北搖身上了,他以及他的孩子又能分得到多少?

蘇北搖,的確是不能留在他們身邊。

徐建民下了決心。

蘇西梅吃過早餐之後,徐建民就讓她趴在床邊眯一會兒,自己幫忙照看蘇北搖,蘇西梅對徐建民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也就聽話的睡了。

這一天有徐建民的幫助,蘇西梅感覺就輕鬆了很多。

但徐建民也不能留下來陪她守夜,等蘇西梅吃過晚飯,又給打了滿熱水壺之後,徐建民就回去了,一到家,他便拉著他媽,將蘇東寶的話,和自己看到的說了。

徐建民道:“媽,大哥有心思,但他也的確是說得對,四丫不能讓西梅帶過來。”

“那就想辦法把她送走。”建民娘說。

徐建民點點頭。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他是想把四丫送走,卻沒想讓蘇西梅恨他。

要不然婚後蘇西梅還能跟他好好過?那樣的話還不如不結婚呢。

蘇東寶策變了一個徐建民,又趁著蘇西梅不在村子裡,散了一波蘇西梅不敬兄嫂,就因為兄嫂睡熟了,沒來得及給她開門,就差點兒把兄嫂的房門給踹開,還差點兒打了兄長,最後搶走了兄嫂的錢,無情無義。

最後夫妻倆表示很難過,沒想到親娘才剛走,蘇西梅就對他們大打出手,哪怕他們早就已經跟蘇西梅解釋過無數次,他們所做的一切決定真的沒有惡意,完全是為了她們姐妹倆好,可她還是固執的以為他們是想要害他們,既然這樣,他們也沒有辦法繼續留在村子裡住下去了,他們要回城了。

徐家也很快就得到了蘇東寶的消息,建民娘憂心的說:“看來蘇東寶和蘇西梅真的鬨翻了,這樣以後就算是娶到了蘇西梅,隻怕這關係也不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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