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晏未嵐道:“你可以考慮。”

“不用了,”少女爽快道,“我答應你,事成之後,他們三人任你處置。”

晏未嵐點點頭,見少女還沒要走的意思,問:“還有什麼事?”

少女忍不住道:“七少爺,你就不好奇我主人到底是誰嗎?”

晏未嵐卷好虞笙送來的畫,輕輕地放回盒子裡,不緊不慢道:“能輕而易舉讓你以姨娘的身份混進晏府,又命你不惜一切代價破壞二皇子和晏元嵐的婚事,你主人是誰,我還真猜不到。”

少女咯咯地笑了起來,“七少爺這麼聰明,又有如此天姿國色,我家主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少女走後,晏未嵐再次拿筆,凝神片刻,在紙上又添了一個名字。接著,他卷起宣紙,將其放在燭火上,看著它慢慢燃燒,直至化為灰燼。

隨著元宵節的臨近,虞府上下,從主子到下人,都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定簋日緊張地忙碌著。尤其是薑畫梅,她已經幾夜沒睡過安穩覺,還命府上的人全都齋戒幾日,為虞笙祈福。定簋日的前三天,她親手把要用到的兩個玉簋放進了祠堂,又在虞家祖宗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邊磕頭邊念叨著:“列祖列宗保佑我笙兒定為哥兒,將來嫁入皇家,一生榮耀不斷。”

虞笙在金世緣定做的玉簋已經做好了,他付了尾款,把玉簋帶回了家。這玉簋除了底盤的玉不是和田玉外,其他的地方和正品幾乎一模一樣。定簋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上,不會有人看得太細,虞笙有信心能蒙混過關。

定簋的前一夜,薑畫梅特意陪虞笙一起用了晚飯。她一副魂不守舍的,筷子都掉了好幾次。三天沒有沾過葷腥的虞笙鬱悶道:“娘,您能不能好好吃飯?”

薑畫梅勉強笑道:“你吃你的,彆管娘,吃完後再試試明日要穿的那件新衣服。”

虞笙隨口答應了聲後,猝不及防地被薑畫梅樓進了懷裡,他嘴裡還有口飯,差點噴了出來。“娘你乾嘛啊!”

薑畫梅含著熱淚道:“沒事,娘就是……就是有些激動。笙兒啊,昨日娘夢見一個大師,那個大師說……說你以後能嫁給皇家血脈。”

虞笙翻了個白眼,能嫁給皇家血脈的是虞麓,可不是他。“娘,你今天就早點洗洗睡吧,明日還有你忙的呢。”

“是是是,你也早點休息。明日除了五服內的親戚,還有不少官眷要來,自從你滿月後,家裡還沒這麼熱鬨過呢。”

好不容易打發了薑畫梅,虞笙終於可以開始自己的大計劃。

這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虞笙確定下人都回房睡了後,他找出一件黑色衣服換上,抱著包好的假玉簋,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他既害怕,又緊張,還有一點興奮。他謀劃了這麼久,還欠下一筆巨款,就是為了現在。隻要他能成功將真假玉簋掉包,明天他就能被定為常人,再也不用被懷孩子,生孩子,帶孩子的噩夢所困擾了,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虞笙避開守夜的下人,順利地來到祠堂。祠堂的門上了鎖,虞笙卻一點都不慌,甚至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他拿出從薑畫梅那裡“借”來的備份鑰匙,打開了祠堂的門,閃身溜了進去。

明天要用到的兩個玉簋就放在虞氏祖宗的牌位前,虞笙看著一排排的靈位,即使他是唯物主義者,還是免不了有那麼一點慌。他放下玉簋,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祖宗們,不是我不孝,隻是我如果不這麼做,過不來多久我就得下去陪你們了。我想,你們也舍不得我這麼年輕就一屍兩命吧?”

虞笙說完,睜開了一隻眼,見祠堂內一切如常,長明燈也還好好的燃著,才鬆了口氣,走到真玉簋前。薑畫梅準備的兩個玉簋一個是方形,一個是圓形,其中圓形的那個和虞笙帶來的假玉簋彆無二致。

明天定簋的時候,虞笙會說服父母讓虞麓先用方形的玉簋定簋。虞麓是個實打實的哥兒,他的血能讓和田玉變紅,虞笙就必須用另外一個玉簋,而這另一個玉簋……嘿嘿嘿。

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真是個天才!

虞笙正無聲地大笑著,冷不丁地聽見後頭傳來一句:“二哥,你在做什麼?”

虞笙虎軀一震,轉頭看著來人,笑容逐漸消失,“麓、麓麓,你怎麼……”

“我睡不著,就出來逛逛,看到二哥鬼鬼……心事重重地路過,就跟過來瞧瞧。”虞麓看看虞笙,又看看他手上的東西,“二哥,你懷裡的是玉簋?”

虞笙,你淡定一點,隻要冷靜分析,肯定能找到糊弄過去的方法!

虞笙在心裡替自己打完氣,勉強擠出笑容,“哈哈哈哈哈,被你發現了。麓麓,你睡不著的話我陪你一起走走?”

虞麓絲毫沒被虞笙帶偏,“二哥,你究竟在這裡做什麼?”

虞笙看著虞麓清澈的雙眼,歎了口氣,鄭重道:“麓麓,我能信任你嗎?”

虞麓麵露驚訝,一直以來虞笙都是一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形象,很少見到他像現在這樣嚴肅。虞麓想了想,乾脆道:“二哥,你對我很好,會傷害你的事情,我不會做。”

虞笙既欣慰又感動。瞧瞧,原本對他好感度負數的主角居然向他說出這麼可愛的話,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虞麓終於把他當哥哥了。“麓麓,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我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是個哥兒嗎?”

虞麓點點頭,“記得。”

“我不喜歡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給男人生孩子這件事。我絕對,絕對,不能讓自己被定為哥兒。”

虞麓不解道:“可是二哥,你未必就是哥兒啊。”

“是,沒定簋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哥兒還是常人。但是,我不能冒這個險,就算我是哥兒,我也不想以哥兒的身份活下去。你……明白嗎?”

虞麓又看了一眼虞笙手上的玉簋,眼中的迷惑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難以置信的震驚,“二哥,你難道是想要……一切都還沒有定數,你何至於此?!”

虞笙雙手一攤,“等事情有了定數,我想再改變什麼就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你若真男子的是個哥兒,一直不嫁人的話,你的熱潮怎麼辦?”

虞笙滿不在乎道:“你沒聽秋念說嗎?隻要一直保持處子之身,熱潮就可以靠自己熬過去。一旦有了與人歡/愛的經驗,熱潮就隻能靠彆人了。”

虞麓沉默了下來,虞笙也沒有再說什麼。一陣邪風吹來,門發出吱呀一聲響,長明燈的燭光隨之閃爍了一下。

“二哥,你真的決意如此?”虞麓問。

虞笙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眾人皆以生出哥兒為傲,皆因為哥兒可高嫁,能給家族帶來榮耀利益;娶哥兒為妻的人,也不過是把哥兒當成生育後代的工具。麓麓,你覺得身為哥兒,對他本身,是件好事嗎?”

虞麓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我、我不知道。”

“縱觀高門哥兒,十有四/五早亡,一則是因為接連產子傷身;二則,那些娶了哥兒的王侯將相,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來熱潮的時候,夫君都不一定在身邊。就連當今皇後……我聽大哥說,當今聖上根本不好男風,卻因為身在皇家不得不娶林氏哥兒為後。皇後懷上大皇子後,聖上就再未碰過他,反而是接二連三地納女子入後宮,後來又獨寵蕭貴妃和二皇子,導致皇後父子在宮中處境尷尬,這才不得不出手奪嫡。”

虞策從未同虞笙說過皇室的秘聞,這些都是虞笙從原著中了解的。“如今做哥兒的最高境界不過就是嫁給儲君,未來母儀天下。可即使是當了皇後,日子就一定好過了嗎?與其成為第二個林後,我寧願像大哥一樣,以常人之身,考取功名,踏上仕途,光耀我虞氏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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