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1 / 2)

那一場舞會上,瑪麗表現地很好, 她收獲了許多支舞蹈, 有很多青年不停地向她邀舞。雖然凱瑟琳自己也有兩支重要的舞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但她顯然時刻關注著瑪麗, 看到瑪麗和一名金發青年跳得次數尤其多, 兩人洋溢著歡快和喜悅的氣氛,直到散了舞會。

凱瑟琳看到瑪麗通紅的腮幫, 和迷離的神色, 就猜測她有了一名心儀之人。瑪麗很快承認了, 她說自己陷入了一種羅曼蒂克的美妙氛圍中。

時間過得這麼快,而且從那以後就發生了許多事, 使得凱瑟琳來不及向瑪麗詢問她的感情生活進展到什麼地步, 她和那位青年是否還有後續發展?

凱瑟琳覺得如果瑪麗在這位青年身上動了感情,那麼她不想被國王操縱婚姻,和國王激烈對抗,才有了最說得通的理由。

凱瑟琳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是無的放矢,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宮廷嚴密,瑪麗是如何和這位青年保持交往的呢?是否信件是她必須注意的地方, 信箱裡寫給瑪麗的信件,也許是她該好好查看的東西。

凱瑟琳越想越覺得睡不著覺,她披著披肩走下床來,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來到了走廊上。長長的走廊兩邊是自己和瑪麗的臥室,長廊儘頭有個小巧的郵箱,侍女們從王室郵差那裡獲得信件,一般會直接交給收信人,但如果收信人暫時無法接收,就會投遞到這個小郵箱裡。

凱瑟琳打開這個郵箱,裡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讓她失望地歎了口氣。

隨即她又躡手躡腳地返回自己的臥室,然而在經過瑪麗的房門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裡頭傳來一聲怪異的聲音。

仿佛是一聲驚歎,又仿佛是哀求,對於半夜三更不睡覺的瑪麗,凱瑟琳認為她一定在向親愛的上帝祈禱,可見聯姻這件事讓她夜不能寐、被焦慮所環繞。

她走到了瑪麗的門前,想好了安慰她的話,伸手便要敲門——然而她卻聽到了裡麵的說話聲,有一道女聲自然是瑪麗的聲音,而剩下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卻從未聽聞,但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凱瑟琳愣在當場,她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聽,不然怎麼能在瑪麗的臥室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意識到更應該揉的是耳朵,於是她又立刻揉了揉耳朵,然而沒有問題,她還是聽到了這個男人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太清楚,但明顯是在繞著瑪麗的大床走動。

瑪麗也在說話,但她的聲音由強變弱,最後完全被這個男聲覆蓋,凱瑟琳立刻明白是這個男人主導了話語權,瑪麗在毫無主見的時候往往都不會再說話了。

凱瑟琳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弄明白這個半夜三更出現在瑪麗房中的男人是誰,他是如何走進瑪麗的臥室裡的,不可能沒有侍女沒看見他。而且他在和瑪麗商量什麼事情?是否和聯姻有關?瑪麗和他的真實關係是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左右瑪麗的思想?

但她不能輕易地叫人打開這座房門,或者呼喚瑪麗打開,否則整個宮廷都會為此驚動,不管裡麵走出來的是誰,哪怕是個閹伶,對瑪麗的名譽都是巨大的破壞。

很快長廊儘頭出現了一點光明,是巡夜的侍衛走了過來,凱瑟琳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聽到瑪麗的房間也很快消失了動靜,顯然巡夜人的腳步聲也同時驚動了他們。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裡,凱瑟琳迫使自己沒有再睡過去一分鐘,她一直留神聽著瑪麗房間的動靜,尤其是大門究竟打開了沒有的動靜——但顯然,直到天亮,瑪麗的大門都一直關著,直到侍女敲門,叫瑪麗起床。

凱瑟琳也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到容色有些憔悴的瑪麗:“早上好啊,瑪麗。”

瑪麗氣哼哼地轉過頭去,一點沒有搭理她。

“昨晚上我睡得並不踏實,我一方麵為如何調節國王和你之間的爭吵而煩惱,”凱瑟琳卻試探道:“一方麵因為房門口若有若無的奇怪嘈雜聲一直響個不停,讓我難以入睡。”

“什麼奇怪聲響?”瑪麗道:“那一定是巡夜人腳上的皮靴踢踏之聲。他們常常如此,尤其是在上樓的時候,常常讓我們在睡夢中驚醒。”

瑪麗的神色明顯緊張了一下,這讓凱瑟琳幾乎可以確定,她的確有所隱瞞。

凱瑟琳也就沒有再說話,吃完了早餐,瑪麗去學她的六弦琴了,自從她們回到宮廷,瑪麗就被安排了這麼一門課程,現在凱瑟琳才意識到國王從一開始就有了讓瑪麗和法國聯姻的想法,因為六弦琴在法國的宮廷很受歡迎。

那麼國王的確是深謀遠慮,召瑪麗回宮就是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到了適合婚配的年紀,是可以給英格蘭帶來利益的時候了。這樣看起來國王的心思冷酷,也許的確是冷冰冰的國家機器,但他的話也有道理,他說瑪麗感情用事,不適合做女王——的確如此,否則她不會深更半夜私會一名男子。

凱瑟琳等到瑪麗去上課,就返回了她的臥室。

臥室裡有兩個侍女正在收拾床褥,還有一個侍女正在解下窗簾,準備清洗。

“帕爾小姐?”她們看到了凱瑟琳,紛紛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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