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這一切，那就問吧，”瑪麗轉移了視線，卻不依不饒道：“但我告訴了你，我還要按照自己的決定走下去，這一次你不能影響我，因為我知道你沒有站在我一邊！”
她這樣說著，很快就感覺到刀劍入鞘，代之以柔和的目光，這是她熟悉的目光，瑪麗不甘地嘟囔了兩句，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更希望從凱瑟琳那裡獲得這樣的目光。
“昨天晚上大膽闖入你的臥室的男人，”凱瑟琳就道：“他的名字、身份……關於他的一切，你都要如實告訴我。”
凱瑟琳要重新估計瑪麗本來就不聰明的腦瓜，尤其是當她處於戀愛的時候，尤其當這段戀愛並不可靠的時候。
“……維克多，維克多·布朗。”瑪麗說出來的時候反而鬆懈了一口氣，緊接著便是提到愛人名字時候的歡喜和激動：“哦彆思考了凱瑟琳，我知道你在想他是英國的哪個貴族出身……事實上他不是公爵，也不是伯爵，甚至連榮譽的男爵封號也沒有，他是個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凱瑟琳倒吸了一口氣：“那他是怎麼混進舞會的？”
“是的，舞會，”瑪麗道：“維克多善於喬裝打扮，他化裝成了一位大人的男仆，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宮廷！而且他是如此的聰明，換上衣服的那一刻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們都把他當做是保加利亞的公爵，年輕而顯貴，甚至連法國人也這麼相信了，而他輕鬆戰勝了法國人，大膽地請我跳了三支舞！”
“難道你沒有發現他的欺騙嗎，瑪麗？”凱瑟琳不可置信道。
“他是欺騙我說他是保加利亞的公爵，”瑪麗卻搖頭道：“但他承認是為了親近我才這樣說的，而且我覺得他的談吐和見識並不比一個真正的公爵差多少！我們一直在通信，談天說地，有太多共同的話題！直到昨晚上我們衝破一切相見，他告訴了我他的真實身份，我隻是吃了一驚之後，很快就釋然……我不在乎的，重要的不是我們天差地彆的身份懸殊，而是我們是否相愛！”
“你一定是歌劇看多了，”凱瑟琳道：“歌劇中也沒有公主和一個平民結婚的情節。”
“也許還有國王的言傳身教，他和安妮的愛情，在當初傳遍宮廷的時候就被認為是‘驚世駭俗的、不顧一切、衝破了所有世俗枷鎖’，每個英國的詩人都在歌頌他，憑什麼同樣的事情，我卻不能享受這樣的歌頌？”瑪麗道。
“國王的婚事隻需要征求上帝的意見，但你的父親顯然連上帝都不想問，”凱瑟琳道：“但你不同，你的婚事要征求父母的意見，”
“我征求他的意見？”瑪麗的眼睛立刻湧上了淚水：“你覺得他會同意嗎？他要把我賣給法國人呢，如果我膽敢對他吐露半個有關維克多的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處決我們！這也就是我絕望的原因，我看不到任何希望，隻有最後一條路可走……”
凱瑟琳在看到她取出珠寶的那一刻其實就猜到了：“私奔？”
“是的，私奔！”瑪麗叫道：“維克多說我們可以逃出倫敦，在港口有人接應我們，我們上船之後，再下船就是法國的土地了，國王的追兵不會追到法國來！我們就定居在巴黎，我一直想看看聖母院和楓丹白露宮！維克多說他認識一位大人物，可以輕鬆帶我們進去參觀……我們也可以不在巴黎多停留，環遊歐洲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無論如何我們的日子將永遠快活，永遠幸福！”
“你們的環遊聽起來真是個宏偉的藍圖，”凱瑟琳道：“但實際上你們會和一群生計愁苦的人擠在同一輛廉價的馬車裡，為日益枯竭的財源而發愁，為自己的決定而哀歎，為自己的愚蠢而後悔，為自己的輕信而買單。”
“睜開眼睛看看，瑪麗，”凱瑟琳道：“他是個窮困潦倒的貧民，沒有任何積蓄，怎麼能養活得起你，你生在王宮，光是每天早上享用的一品脫覆盆子果醬，就要整整三個英鎊！你們拿著珠寶首飾變賣的錢財，是可以揮霍一陣，可你們日後的財源在何方？當你失去公主的身份，你能將自己白皙的雙手塞進冰冷的河水裡，通過給人漿洗衣服換錢嗎？！”
“不，”瑪麗大叫道：“維克多說他會想辦法的……”
“他當然會想辦法，”凱瑟琳道：“他像舞台上的演員一樣換上公爵的衣服，就又能用保加利亞公爵的身份欺騙其他女人的錢財了！反正這世上像你一樣腦瓜簡單的女人可不少，他隻要再多騙幾個，就又能快快活活逍遙一陣！當他覺得你再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他就會深情款款地吻彆你，然後將你拋棄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街頭，自己溜之大吉！說不定他會以此吹噓，他是如何欺騙了英格蘭的公主，並成為誇耀的資本，而你呢，喪儘名譽，丟儘臉麵，獲得整個歐洲的王室嘲笑、譏諷、謾罵！讓你的父親暴跳如雷，讓你的母親痛苦萬分！讓你的餘生在以淚洗麵中度過，也讓你的名字成為英格蘭所有父母教導女兒的反麵教材！這就是你私奔的後果，沒有其他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拒絕相信！”瑪麗用尖銳的嗓音叫喊，但她明顯畏懼了，害怕了，驚恐了：“我們不會陷入這種境地！”
“你是養在溫室裡的嬌豔花朵，根本沒有經過外麵的風吹雨打。”凱瑟琳強迫她看著自己：“你穿著昂貴的衣服出去，沒有護衛，所有值錢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洗劫一空。你遇到的不是淳樸的農夫，而是不懷好意的醉鬼，貪婪的掮客、可怕的海盜、懷著異心的間諜……你永遠隻看得到巴黎美麗的建築和風情，看不到她華麗外表下的真實醜陋！就像你看得到維克多年輕英俊的臉，卻看不到他虛偽狡猾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個大活動，大瓜今天實在沒時間，躺平jpg.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