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爵士(1 / 2)

國王走出了告解室, 因為一片漆黑,克蘭麥和克倫威爾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國王並沒有立即回宮的意思, 他道:“我記得這塔中似乎還關押了一個故人。”

“如果是他的話, ”克倫威爾道:“他在白塔中。”

白塔用來自卡昂的白色花崗岩修琢,是倫敦塔裡夜晚也能被人看見的地方。他們穿過外城牆, 走入了塔中。

托馬斯·莫爾仍然是那樣悠閒自得地看著羊皮書,即使是看到了走進來的國王,他依然不為所動,隻是微笑地放下手中的蘋果:“亨利, 你如此突兀地走進來,就仿佛一腳踹開彆人家的大門一樣無禮。”

“這是你的監牢,”國王道:“如果你以監牢為家的話。”

“是啊, 監牢, ”莫爾將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摘了下來:“你總是提醒我我是一個失去自由的人,自由取決於你的意誌,聽說你又通過了那項法案, 現在英國從頭到腳都在你的手中, 恭喜你亨利, 你離暴君不遠了。”

“我就知道從你嘴裡聽不到什麼好話, ”國王哼了一聲:“但隻有我知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英格蘭。”

“這話也許如此,也的確強權的君王會吸引一大批的追隨者,你不用為你解釋,就有許多人為你辯護, 自發的,”莫爾隨手撿起了一封掛在桌腳的信,“比如這封,帕爾小姐就認為法案的通過是改革的信號,英格蘭將會開展史無前例的改革,她說現在是決定英格蘭命運的關鍵時刻。”

國王眯著眼睛接過了這封信,他仔細看著,確認了這的確是凱瑟琳的字跡。

“她是個可愛的、靈巧的女士,”莫爾笑了一下:“見識遠超過我認為女人及格的標準,聽說她在宮廷大放光芒,我不得不說,這一次你總算挑選對了獵物,看看你以前看上的女人們吧,也許做個普通的伯爵夫人是合宜的,做個王後就差了許多。”

“我認為你在監牢的日子過得很得意,”國王道:“你居然還有這麼多門路,在倫敦塔裡也能知道宮廷中發生的一切。”

“My eyes are watg on u,”莫爾道:“你需要這一雙眼睛,亨利,否則你登高不勝寒。”

“我合理地認為你在窺視我的**,”國王道:“我要你拿出來你和她通過的所有信件,來檢查你是怎麼給她灌輸了錯誤的信念的,托馬斯,你有金嘴銀舌,我絲毫不敢小覷你的辯才,不過你的盤算注定要落空,她不是你可以教唆的女人。”

“放輕鬆點,亨利,”莫爾伸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這個老頭露出了笑容:“我沒有想過教唆彆人,特彆是對她,她自己擁有強烈的信念,她自己有是非之斷,有意思的是她讚同我的自由平等之說,卻認為你的法案是正確的,很難想象這兩個是怎麼相容在她的腦瓜裡的,不可思議,但確實如此。”

國王的肩膀不自覺地微微下沉了,卻道:“你不知道的還多呢,她同時允許天主教和新教並存,和天主教信仰的瑪麗又無話不談,不管從什麼方麵說,她非常適合英格蘭王後之位。”

“的確如此,所以她是你選擇的第三位王後,是嗎?”莫爾道。

國王道:“我並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見的,托馬斯。”

“啊,我隻是問問,”莫爾笑道:“所以你打算直接告訴她,把王後的桂冠強行戴在她頭上,就像你長驅直入進入我的房間一樣嗎?”

“在你心中,我隻會如此?”國王哼了一聲,“我當然有很多種手段使她臣服,心甘情願從我手上接過桂冠。”

“瞧你用的詞,手段,臣服,”莫爾搖頭道:“你以為你是感情的捕獲者,用這樣對待獵物的態度……你的確有許多對付女人的手段,很管用,很見效,這不是我教你的,是斯凱爾頓那老家夥,但我要請你注意,這家夥的情感和婚姻一敗塗地,他的一切絕不值得效仿。”

“那你教我什麼呢?”國王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自由和平等不會為我贏得婚姻的,你明白嗎,正因為我是國王,我才可以獲得我想要的婚姻。”

“但你失敗了兩次,”莫爾道:“如果你肯再聽我一次的忠告,我發自內心的忠告,就彆用你自以為無往不勝的花花手段去對付這位帕爾小姐,從情感上,你不該用;從人格上,你不能用。”

但回答他的是國王轉身離去的背影,莫爾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難得的失望之色,但隨即他的心情卻又微微恢複了,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卻在等待好戲的神色。

凱瑟琳等待著,在對安妮的審判到來之前,倒是她的父親,帕爾爵士和國王的使者,以及北方州郡暴、亂的首領阿斯克一起來了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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