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北方冬天乾燥,加上暖氣,這麼燒下去回頭燒成脫水蔬菜了都。喻霧覺得他要想點辦法……

於是淩晨一點半,謝心洲悠悠轉醒,無力地半睜著眼,不知道是自己在做夢,還是喻霧真的蹲在自己床頭櫃前麵,在擺弄一個拳頭大小的小黃鴨加濕器。

這加濕器看上去是小超市裡會賣的,一個橡膠小黃鴨,腦袋頂兒戳了個洞,像氣壞了,蹭蹭冒白煙。

喻霧正在折騰它,因為它在亮,它本質上是個附有加濕功能的小夜燈,喻霧不曉得怎麼讓它隻加濕不發亮,正在琢磨。

因為是在24小時便利店買的樣品,沒盒兒,也沒個說明書,喻霧摁兩下撓撓頭,剛準備拿出去在客廳燈下好好研究,一隻溫熱的手探過來,搭在他胳膊上。

“哥?”喻霧嘗試叫了他一聲,不確定他是醒了還是無意識行為。

好的大概是無意識行為,他湊近了些,蹲著的高度恰好和枕頭上他側躺的腦袋在水平線上對視。謝心洲眨了眨眼,看陌生人似的看喻霧。

喻霧說:“我量一下你體溫。”

耳溫槍在臥室角落的咖啡桌上,剛剛喻霧隨手放的。

喻霧在客廳燈鋪進來的扇形燈光裡,謝心洲不知道現在幾點,甚至不知道這會兒是白天還是晚上。他房間的窗簾遮光性極好,合上就與世隔絕。

喻霧剛站起來,想過去拿耳溫槍,便聽見一陣窸窸窣窣,謝心洲從被窩裡撐著坐起來,接著猝不及防地,喻霧的腰環上來一條纖細光潔的胳膊。

他瞬間僵住,不敢妄動。

今夜戶外有零下12度,漫天紛飛著的雪,像置身於聖誕水晶球。他出門匆忙,襯衫外麵就套了個風衣,這會兒剛回來,身上還涼著。

謝心洲像是在太陽底下烤了太久,碰上了賣冰淇淋的車,本能地想要往上貼。

於是他半坐起來環抱住喻霧的腰,臉頰貼在他襯衫,剛好貼著紋身的那塊。喻霧徹底不敢動了,吞咽了下。

“你…你想喝水嗎?”喻霧問。

謝心洲搖頭,襯衫隨他搖頭的動作摩擦了兩下紋身。喻霧隻感覺自己在被烙,就像古代酷刑,將一塊鐵燒得通紅,按進皮肉,他幾乎能聞見自己被燒出的焦香味。

好吧其實並沒有那麼誇張,全是喻霧自己腦補的,一個發燒病人的溫度怎麼可能比得上酷刑,但對喻霧造成的主觀影響相差無幾。

他無法動彈,呼吸困難,瞳孔凝滯。

忽然之間想起尹心昭的話:喜歡一下得了,彆真愛他。

接著他開始反思自己,怎麼就這麼愛了,一見鐘情是鐘到這個份上嗎?寒冬臘月的為了買個加濕器,跑進風雪裡,買回來還用不明白。

他低頭看了看謝心洲,恨不得像條蛇盤在自己腰上的樣子,嘴唇緊抿。他伸手去探謝心洲的腦門,但他手太涼,摸什麼都熱。殊不知謝心洲和他一樣,腦門燒著,感覺什麼都涼。

然後謝心洲恍惚著說了句話,喻霧沒聽清,湊近他。

“今天還沒練琴。”謝心洲沙啞著嗓子說。

喻霧失笑:“一生倔強的練琴人。”

不成想謝心洲還真爬起來,被子都掀了,渾身就一條內褲,說:“今天練舒曼。”

喻霧唏噓,自言自語:“我念高中的時候要是有你這個勁兒,現在估計能成北大傑出校友。”

“好了彆折騰了。”喻霧把他胳膊拽開,按他肩膀迫使他躺回去,被子拉上。

喻霧拿了耳溫槍折回來,彎腰給他一量,37.5。

“我多少度?”謝心洲問。

喻霧把耳溫槍的小屏幕朝向他,評價:“怪不得鬨著要練琴,這是感覺自己還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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