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宣示(2 / 2)

紀淩簡直心如死灰,他哪裡是想要宴會,他隻是想要擺脫景隋啊啊啊!

………………

羅茲和鄧東分彆跟著自己的父親,在進入皇宮的走廊裡碰了麵,彼此都露出一個意外的眼神,然後異口同聲的說:“你也收到邀請了?”

兩人對視一眼,忽的同時轉過頭不再看對方,哼……受到邀請又怎麼樣,我才是紀少的第一狗腿子!

羅茲的父親辛克萊伯爵和鄧東的父親鄧克爵士,也嗬嗬嗬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昂首挺胸的帶著兒子進宮去。

以他們的身份,以前可沒有資格參加皇宮的宴會,都是因為自己兒子抱了一個好大-腿啊,以前總覺得自家紈絝兒子是個麻煩精,天天打罵都不嫌多,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沾兒子的光進宮來參加宴會,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做夢都想不到!

對了,待會可得囑咐自家臭小子注意一點,這裡可不是外麵,要注意禮儀和用詞,千萬不能讓皇帝陛下不高興,而且一定要好好哄著紀少,紀少這麼受皇帝的寵愛,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皇後了呢?

雖然紀少嘛體質差了點,性格差了點,但是出身高貴長的好看嘛,最重要的是皇帝喜歡他。

隻好陛下喜歡,一切皆有可能!

皇家花園裡早已布置起來,樹枝上懸掛著星星一般的小寶石,亮晶晶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地上鋪著珍貴的玉石,四周是珍惜的植物花卉,被大師精心修剪過,漂亮的花朵散發著清幽的香氣,隨風搖曳。

一派奢華又十分有格調。

長長的餐桌和椅子擺在花園中央,白色鑲著金邊的桌布鋪就下來,餐桌上麵都是來自全宇宙的精美美食。

如果說卡洛斯家是底蘊深厚的奢靡,皇家則是大氣磅礴的奢華。

一個低調,一個張揚。

紀淩被景隋牽著手來到外麵的時候,簡直心塞不已,他本意是想找個借口離開皇宮,結果卻變成了當眾秀恩愛!

單獨應付景隋已經夠艱難了,現在還要在這麼多人麵前假裝和景隋親密無間,真是為難死紀直男了。他在心裡不住的祈禱,希望待會大庭廣眾之下景隋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不要像平時那樣對自己,那樣他會羞憤欲死的!

要臉,他真的要臉啊!

景隋側首看著少年微微泛紅的耳根和不自然的神情,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這孩子又害羞了啊,真是的……什麼時候才能放開接受自己呢?這麼羞澀雖然可愛,也是讓人很為難呢?

不過他到底還是顧忌少年的情緒,今天舉辦宴會的目的是為了讓他開心,自己可不會傻傻的惹他生氣惱怒。否則小貓生氣起來,也會伸爪子撓人的。

景隋牽著紀淩來到外麵,麵對諸人的問好,頷首點頭,他早已習慣接受眾人的阿諛奉承,人人都對他恭敬有加,那些諂媚的言語都聽膩了,按理說早已不能在他的心裡掀起絲毫波動,可是今天……

他聽著人們討好的誇讚紀淩,說他們是天作之合萬分般配,說紀淩是個好孩子陛下有眼光,說紀淩有陛下是他的福氣的時候……

景隋莫名的心情愉悅,甚至還想聽他們多說一些,轉頭一看,發現紀淩已經被誇的麵紅耳赤,忍不住嘴角揚了揚。

他體貼的鬆開手,對紀淩露出一個微笑:“去吧,你的朋友應該都來了。”

紀淩如蒙大赦,飛快的從那令人窒息的環境中逃走,果然看到羅茲和鄧東在角落裡站著,兩人都是第一次進宮,和好奇寶寶一樣滿臉的驚歎和小心翼翼,見到紀淩過來,都露出高興的笑容。

羅茲舉起大拇指:“紀少,恭喜你如願以償,陛下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你!”

鄧東一拍手掌:“紀少,陛下還是第一次為一個人在宮裡舉辦宴會,他對你肯定是真心的!”

紀淩:……

這話一聽真是更心塞了,紀淩黑著臉轉身就走,隻當自己沒來過沒聽到。

羅茲和鄧東茫然的對視一眼,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得罪紀淩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也不敢跟過去……

半晌,羅茲開始指責鄧東:“你怎麼說話的?把紀少氣跑了。”

鄧東氣呼呼的說:“肯定是你不會說話,是你把他氣跑了。”

兩人一言不合開始互噴!

………………

紀淩誰都不想理會,隻想一個人靜靜,他悄悄的來到一個光線昏暗的無人角落,站在那裡歎了口氣,眼神空洞茫然,他開始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棄,從此以後留在這個世界,用著彆人的身份,過著每天和男人啪啪啪的生活?

隻要一想起這點,簡直無比絕望。

好氣啊,氣死了,他到底是怎麼把任務做成這個樣子的?他們到底愛他哪裡了?

再按照這個節奏下去,他就應該歡歡喜喜的接受景隋的求愛,然後從此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自己要把主角受的劇情給走了啊啊啊啊!

可是他真的不喜歡男人啊!

自己能做的壞事都做了,簡直昧著良心拚了小命的作死,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紀淩感到自己已經黔驢技窮……難不成真要自曝身份,說對不起啊兄弟我其實不愛你,我沒想欺騙你的感情的,我一點都不想給你添麻煩隻希望你好好的和寧鈺HE……我都願意做你們愛情的踏腳石了,你怎麼就是不能給點麵子呢?

但是一想到景隋對自己的寵溺溫柔,紀淩就慫的不得了,自己要是真這樣說了,估計會死的很慘吧。

哎。

紀淩滿腦子都是紛亂的思緒,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令他十分苦惱,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感到前麵有人擋住自己,抬頭一看竟然是景隋過來了。

他意外的說:“景隋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結果下一刻,就見景隋一言不發的緊緊將自己抱住,然後抬起他的下巴,毫無預兆的低頭吻了過來!

紀淩簡直要瘋了,大哥你就不能稍微克製一下,一定要隨時隨地發-情嗎?!紀淩內心無比抑鬱,但還是麵無表情的任由景隋親吻,他都快習慣成自然了真可怕……

紀淩被吻的頭暈目眩,雙-腿發軟,隻好伸手勾住景隋的脖子,他早就發現一個小訣竅,自己越是抵觸景隋就會越來勁,順從一點反而不至於那麼難熬,他眼簾半垂著,視線無神的越過景隋的側臉看向他的身後……

然後突兀的對上站在陰影處,高大的紅發灰瞳男人的視線,紀淩嚇的一個哆嗦,頓時身子僵硬,布蘭登怎麼也在這裡啊!

平時被景隋親吻就算了,竟然還要被人看戲不能忍,紀淩頓時就產生了抗拒的心理,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推景隋,但是景隋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手指插-入紀淩的發絲,按住他的後腦,毫不猶豫的加深了這個吻。

紀淩被吻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差點眼淚都憋出來了,臉上如同火燒一樣,你這個混蛋啊你注意一下場合有人看著呢!

就在紀淩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景隋終於緩緩鬆開手,讓少年軟軟的靠在自己的懷中,這才轉過身,似乎剛剛才發現布蘭登一般,露出一個微笑:“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布蘭登站在那裡,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緊,灰色的瞳孔中,是痛苦壓抑的神色。

以景隋的能力,怎麼可能現在才發現自己?

他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這是對他的警告和宣示,警告自己,不要對少年有不該有的心思。宣示少年是他的人,不允許彆人覬覦。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對少年的心思的?

布蘭登胸腔中苦澀的情緒翻湧,他剛才悄悄跟過來,隻是想看看紀淩好不好,想看看他待在景隋身邊有沒有不開心,他還是擔心景隋會傷害少年……

他這樣貪戀的,小心翼翼的望著那個瘦弱的身影,這是他唯一能靠近他的辦法。

這些天,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他這樣的在意少年,不僅僅隻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喜歡他,愧疚隻是一個引子,給了自己關注他了解他的機會,越關注越了解,就會不由自主的被他內在的善良美好打動,被他的活潑生動吸引,少年像是陽光一樣溫暖,讓人不由自主的追逐……

哪怕總是作出囂張跋扈的模樣,也掩飾不了他的內在本質,如此矛盾又如此的吸引人。

布蘭登終於明白,自己早已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少年。

可是此刻他看著少年被吻的滿臉通紅的靠在景隋的懷中,不由得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就算自己確認了這一點,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又不是少年想要的人。

除了忍讓,退卻,他什麼都做不了。

紀淩看著布蘭登複雜的眼神,想起他剛才看了半天的戲,心道丟人死了,布蘭登肯定在笑話他啊!他生氣的推開景隋,轉頭就跑,真是太過分了。

景隋這次沒有阻攔,任由紀淩跑開,轉頭對布蘭登淡淡道:“你找我有事?”

布蘭登直視景隋的眼睛,緩緩開口:“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他……”他的聲音堅定、沉著、冷靜,對著景隋陡然眯起的冰冷雙眼,神色鄭重的一字字道:“我就將他從你身邊帶走。”

………………

紀淩剛才在布蘭登麵前被迫表演了一場熱辣吻戲,臉上到現在都是滾燙的,氣的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的石子,景隋這個大豬蹄子!

可惡啊啊啊啊!

自己現在該怎麼辦?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半點辦法都沒有,強烈的無力感令他十分茫然,感覺自己都快走投無路了。

宴會那邊更是沒心情去了,聽到那些人的奉承就心煩,紀淩於是沿著寂靜的小路往回走。

現在真是萬分後悔自己拿無聊做借口,原本還隻是自己和景隋兩個人的事,現在弄的眾人皆知,恐怕不到一個晚上,整個帝國貴族上流圈子都會知道景隋對自己的寵愛了,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啊……

紀淩心情低落,也沒怎麼注意看路,這時麵前一道黑色影子忽的出現,紀淩嚇了一跳正準備說是誰,卻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嘴巴,按在了身後的樹乾上!

緊接著一張儒雅深邃的麵容靠近,男人在他耳邊發出低沉的嗓音:“是我。”

紀淩瞳孔微縮,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驚的大腦當機。

卡洛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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