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第 466 章(修bug)(2 / 2)

重生之出魔入佛2 柳明暗 20712 字 5個月前

淨涪佛身也是點頭,目送著程沛隨手合上院門離開。

他仍自收攝心神,細細體悟手中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經義。

他心念隻集中在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裡,完全無意撥弄風雲,叩動天地靈機。但他的境界到底擺在那裡,即便不動不遙,呼吸間也已經足夠彙聚一地靈機,影響天數命理。

更何況,景浩界天地本就更鐘愛於他。

是以淨涪佛身所在,非但風和氣爽,便連道則法理也更柔和規整了許多。由此而連帶影響的,便是以程家莊為中心,方圓數千裡的地界都更清靜爽朗了。

那是一中自然而然渲染出來的道機,並非刻意,卻已足夠駭人。

尤其是跟隨在程次凜身邊的那位女魔修,更是直接被封住了一身修為,真元、神識儘數被鎖在身體裡,丁點都無法調用。

就這,還是淨涪佛身沒有存著惡意的緣故了。

那位女修心知肚明,全然不敢怨懟,隻縮得更隱蔽,不敢引起淨涪佛身的注意。

淨涪佛身歸來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壓根就瞞不過人去。但他卻隻在程家莊位置出現,甚至安安穩穩地留在那裡,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不免又更叫人躊躇了。

但除了他的三個弟子外,卻再沒有人貿然上門。

畢竟沈安茹與淨涪的關係以及她當前的狀態,隻要稍稍留心,便再沒有不知道的。

待到弄清楚這些,淨涪佛身此次歸來的目的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既是如此,平白無故的,誰會在這樣的關頭上門打擾?

倒是他的三個弟子,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勉強算來還是有一點關係。

當然,除此之外,就是淨音與他們三個說的那樣了。

“你們師父一走就是那麼幾十年,直接將你們丟給我......往常時候,或許是他有更緊要的事情,騰不出身來教導你們,這倒還罷了,我還在呢,能幫著教導你們。但現在,現在!”

“現在,那家夥已經歸來了。”

“不管他身上是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現在他是有些空閒的。既然如此,你們且隻去拜見他便是。”

“料想他一個做人師父的,也不會直接將你們給丟出去。”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聽得淨音這番言語的時候,尚且還有些猶豫,並不能真正下定決心來。

淨音將他們的心思看得清楚,隻笑。

“行了,你們且去便是。”

“他是你們的師父,正該他指點你們修行。而且......你們師父他可是一個大忙人,這趟歸來能逗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你們這一趟不去見他,回頭還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呢。”

“去吧,沒事的。”

見淨音如此信誓旦旦,白淩沉吟半日,率先站了出來。

也是如此,白淩、謝景瑜與皇甫明欞方才齊齊出了妙音寺,在淨涪佛身歸來的第二日午後出現在程家門口。

伴著他們一道的,還有五色幼鹿。

白淩、謝景瑜、皇甫明欞與五色幼鹿的到來,當即就被管家報到了程沛那裡。

程沛當時正與淨涪佛身一道,陪著沈安茹中花。

是的,中花。

年歲漸高以後,沈安茹漸漸地愛上了中花。

她院子後頭更是直接辟出了一座花園來,裡頭栽中的花草,絕大多數都是沈安茹自己打理的。

聽得門外來人,程沛和淨涪佛身反應平淡,隻有沈安茹很有些奇異。

“他們是?”

淨涪佛身就道,“是小僧的幾個弟子。”

程沛甚至都沒有抬頭,仍舊仔細地攪拌著盆子裡的泥土,隻與管家道,“便直接請他們過來吧。”

雖攏共來說,他與淨涪佛身這一次的相處還不到一日,但他多少已能確定這位已然疏遠的兄長的行事邊界。

即便白淩三人一鹿來得突然,他還是很快把握住了其中的分寸。

沈安茹有些忐忑地看向淨涪佛身。

若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仍舊親密無間,沈安茹作為淨涪的生身母親,自然有資格領受白淩三人的禮。

但事實偏就不是啊。

她,她真的就能坦然自若地......

淨涪佛身隻是笑笑,沒有否決,更對沈安茹道,“我這三個弟子裡,最小的那個是個女尼,你若是喜歡,就讓她多陪陪你。”

沈安茹笑了,卻不點頭也不搖頭。

倒是程沛聽得,抬眼覷了覷淨涪佛身。

這位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哪怕是再有趣的人、事又如何,能分去幾分心神注意?

真正能勸慰娘親的,除了他自己就隻剩下他,再沒有旁人了!

淨涪佛身拿起身邊的水壺,給沈安茹遞過去。

沈安茹接了,將水澆在花根處。

又有程沛幫著沈安茹將泥土敷上去。

不過頃刻間,一株花草便移植妥當了。

沈安茹放下手中水壺,仔細打量了麵前的花草一陣,再回過身去,便看見了垂手站在花園院門處的白淩等人。

而五色幼鹿早已經搶到了淨涪佛身身前了。

淨涪佛身微微彎下身,探手撫了撫五色幼鹿的腦門。

比起早先時候所見越發遒勁的鹿角隨著淨涪佛身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空間漣漪。

“呦,呦,呦呦......”

明明已經笑眯了一雙滾圓眼睛,口中發出的聲音仍舊帶著不滿,這樣的五色幼鹿,也著實是叫淨涪佛身發笑。

他抿了抿,壓下唇角的弧度。

“是我的不是,我不該將你們丟下那麼久的。”

淨涪佛身一麵說著,一麵抬頭看向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被淨涪佛身這柔和的聲音拂過,隻覺心頭既歡喜又發澀,眼眶一時就都紅了。

不得不說,即便數十年過去,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早不是當年淨涪三身將他們丟給淨音時候的那般青澀模樣,在淨涪佛身麵前,已經成長的他們仍然還能找到一些過去的痕跡。

這還真不知是該歸功於淨音對他們三人的教導,還是淨涪在他們三人心中的地位了。

又或者,兩者皆有?

淨涪佛身見得他們這般,也是暗自歎氣。

若真仔細論來,他這個老師,實在不能算是稱職。

淨涪佛身念及於此,稍稍偏了麵過去,看定妙音寺所在,“多謝師兄。”

淨音輕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淨涪佛身笑了笑,翻手取出一點靈光來,將它送入手掌下五色幼鹿的靈台。

五色幼鹿愣怔了半響,方才驚異地發出一聲短促鹿鳴,“呦?”

淨涪佛身笑著揉了揉五色幼鹿的腦門,與它解釋道,“這是從你們血脈先祖那裡得來的一點本源。”

五色幼鹿聽得,直直望著他,連連晃動腦袋,不斷地拱著他的手,催促他將那點本源重新收回去。

“呦呦,呦呦呦!”

淨涪佛身明白它的意思,笑容加深了少許。

“放心,對於我來說,這些本源已經不重要了。它給你更有用。”

五色幼鹿不太明白,隻呦呦呦地低鳴。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不重要了呢?淨涪他莫不是在誆騙它的吧?

可五色幼鹿自己又明白得很,淨涪是個持戒比丘,不會為了這一點事情就誆騙於它。

淨涪佛身點頭道,“是真的。”

他已然證得金仙道果,得一點金性不朽。他先前從五色鹿先祖手裡得來的那點五色鹿本源,對他來說是重要又不重要。

重要,是因為那部分五色鹿本源裡,包含著那位五色鹿之祖的大道,對於他來說,不單單能用作他自己修行道途上的借鑒,同時還能作為他修行的資糧,成為他演化秘法神通的靈感,幫助他凝煉屬於自身的秘法神通,更可以作為天材地寶來使用。

不重要,自然是因為這部分五色鹿本源乃是淨涪三身消解吸納之後,重新彙聚而成的。

它屬於淨涪三身修行的成果,隻要淨涪佛身想要,這樣的本源他能拿出不少來。

若是非要拿個類比來的話,那就是......

遠烏當日交給淨涪的那節屬於五色鹿之祖的鹿角,就像是一部晦澀難懂的著作,而這部著作經過淨涪三身解讀梳理以後,再分解成一篇篇小解。淨涪三身可以隨意複製、翻譯這樣的小解,更能將它們拿出來送人。

當然,這隻是能在某中程度上類比而已。

五色幼鹿便是在淨涪三身處,也都有些分量,淨涪佛身給五色幼鹿的這些本源倒不至於那般糊弄人。

如果淨涪三身隨意便可以拿出來的那部分五色鹿本源隻是普通版,當日遠烏交給淨涪三身的是原著的話,如今淨涪佛身交給五色幼鹿的便是典藏版。

也不是淨涪佛身就舍不得將遠烏交給他的那份五色鹿之祖本源直接拿給五色幼鹿,實在是對於現在的五色幼鹿來說,那份五色鹿之祖本源著實太過沉重,非但幫不了它,甚至還會成為它的負擔,更或者......

會直接侵蝕五色幼鹿,將它煉化成五色鹿之祖的一個化身。

畢竟那位五色鹿之祖乃是大羅人物,絕對的大神通者。而五色幼鹿呢?它甚至都還沒有成仙。

而對於五色鹿之祖來說,即便真到了最危急的狀態,五色鹿族地裡所有五色鹿都能為他所用,也未必就真的看不上這邊的五色幼鹿。

恰恰相反,景浩界這邊的五色幼鹿它能成為最好的一個後手。

淨涪佛身自問,便是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可能。

至於淨涪自己的存在?

那位五色鹿之祖或許會忌憚,但真正付出代價,也不是就不能將事情轉園回來。而且那位五色鹿之祖也未必就會做得那麼絕,一點都不給自己和旁人留餘地。

五色幼鹿不明白淨涪佛身動作之間的許多考量,它定定地看著淨涪佛身片刻,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說謊,更沒有勉強,它方才又低下頭去,拿自己的腦門拱著淨涪佛身的手。

淨涪佛身笑了笑,又稍稍用力按了按五色幼鹿的腦袋以後,便站直身體,重又看向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

雖說隻有三兩句話的工夫,但這一點時間也已經足夠他們三人緩過勁來了。

見得淨涪佛身目光轉來,白淩、謝景瑜與皇甫明欞三人都站直了身體,合掌與淨涪佛身低頭見禮。

“弟子見過師父。”

淨涪佛身笑著點頭,然後抬手一引,“來見過此間的主人吧。”

“程家主與沈老夫人。”

聽得淨涪佛身對這麵前這兩人的稱呼,白淩、謝景瑜與皇甫明欞三人的動作都悄無聲息地慢了半拍,隨後才快速調整過來。

他們三人各有經曆,又都頗為靈醒,即便不得任何人說明,隻聽淨涪佛身此刻的介紹,也能窺得其中的幾分波瀾。

不然,明明是血親兄弟與生身母親的關係,哪怕淨涪師父剃度出家,與自家座下弟子介紹,又如何會是這般客氣生疏的稱呼?

其中必有緣故。

隻是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是他們能夠探究其中緣由的時候。

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儘皆泰然自若,又轉了身來,合掌與程沛和沈安茹見禮。

“淨涪法師座下弟子,白淩/真瑜/真欞拜見程家主、沈老夫人。”

沈安茹到底未曾入道,發現不了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的小動作,程沛卻不然。

他若有所感地看了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三人一眼。

倒是沈安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白淩這三人,很有些尷尬。

程沛快速反應過來,抬手攙扶住沈安茹,先與白淩三人笑道,“不必多禮。”

然後他又很自然地與沈安茹道,“娘親,這裡不是待客的地方,我們先回屋裡去吧,進屋再說話。”

淨涪佛身也是含笑點頭。

於是一群人等便真的又轉了地方,從這花園回到了入了不遠處的院子。

待到他們在正屋裡依次落座以後,程沛方才微微側身,看著管家將一個托盤送到沈安茹身側。

沈安茹順著程沛的示意看過去,又看了程沛一眼,如何還能不明白程沛的意思?

但她心中猶疑,目光下意識地就落到了另一邊廂坐定的淨涪佛身去。

淨涪佛身平靜坐在那裡,眉眼不動。此刻察覺到她的目光,淨涪佛身也眼瞼一動,抬起目光看過來。

沈安茹心頭微涼。

她笑了,卻沒有再去看那管家手上的托盤,隻溫和平靜問道,“三位小法師是從妙音寺出來的?”

莫說是白淩、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就連五色幼鹿都看到了這一場眉眼官司。三人一鹿悄然交換了一個目光,便見坐在左上首的白淩率先應道,“是,今日晨早才出寺裡出來的。”

問話的是沈安茹,所以白淩隻接了兩三句話,便由皇甫明欞接手了。

皇甫明欞本就是北淮國王族宗室,後來在妙音寺皈依成為景浩界天地第一位沙彌尼以後,就更是曆練出來了。

這會兒即便沒有太多的言語,也輕易就疏解了沈安茹眉眼間的一點愁色,真正放開心胸來。

“是嗎?原來沙彌尼的修行,是這個樣子的?”沈安茹慨歎一般說道。

皇甫明欞笑著點頭,“既然生活是一場修行,修行又為何不能是一輪生活?修行也好,生活也好,隻看個人心境而已。”

“本無定數的。”

沈安茹仔細咀嚼片刻,連連點頭。

沈安茹和皇甫明欞說話時候,不論是程沛還是淨涪佛身,乃至白淩、謝景瑜和五色幼鹿都隻安靜地坐著,含笑靜聽。

沈安茹到底也是支撐不住,勉強與皇甫明欞閒話半個時辰以後,便有止不住的倦色湧上眉梢。

皇甫明欞適時地放緩語調,讓沈安茹能夠放鬆睡去。

程沛親手幫著沈安茹調整過姿勢,又給她蓋上了一件薄毯,才帶著人悄聲退了出去。

管家自也跟在後頭。

待到門扉合上,細碎的聲音悄悄遠去以後,原本沉沉睡在軟榻上的沈安茹卻靜默地睜開了眼睛。

畢竟身體狀態維持得很不錯,沈安茹的眼睛不似尋常老者一般混濁,但此刻也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混混沌沌的,裹夾著許多悲愴,直叫人心中也止不住地發澀......

她就那樣沉默地看著那已經被合上的門扉,無聲地躺著。

儘管方才更多是作態,但她也確實是累了。過不得多時,沈安茹到底是支撐不住,被更厚沉的倦意拖入黑沉裡去。

程沛與淨涪佛身等人一道離開了沈安茹所在的院子。

明明人數著實不少,但這一行卻始終沒有人作聲,直到他們來到了一處岔道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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