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第 280 章(2 / 2)

想及此,對著邢夫人招手,可惜哪兒有力氣,不過是示意。邢夫人此時也早泣不成聲,自己上前跪到賈赦身後。老人輕聲對她道:“這些年,你也苦了。日後,赦兒這裡,你還要多,體諒。”

邢夫人自然含淚應下。老人再次環望眾人,手指賈璉,還要說什麼。話到嘴邊,頭卻一歪,麵上轉做笑紋,至此仙去了。

屋裡立時哭聲大作,屋外聽從吩咐的奴仆,想著老爺子待下和善,也是哭成一片。就有管事的督促眾人,按責伺候主子們換孝衣,著喪服。再四處蒙了門匾,楹聯,掛幡等事。因張老太太之孝剛出不久,大家都還記得各自職責,雖然各自千頭萬緒,可也井井有條。

賈赦與張清兄弟一起,親自給老人擦身著衣,伺候了最後一程,才一起換了孝子服,共同靈前舉哀。

各處報喪的信一出,就有人上門吊唁——張老太爺一生育人無數,就是那些宗室,也多有在上書房與他老人家學習過的,親近的學生更是占了朝中地半還多,一時靈堂內挨擠不開。

見不是事兒,賈璉與張家八條好漢也不顧自己哭泣,先把來客安頓了再說。正忙著,宮裡已經將皇帝擬好的諡號送來了:文正。

道德博聞曰文,靖共其位曰正。有唐以來,文臣多以“死當諡文正”為自己的追求。如今皇帝早早地將此諡號發下,可見對張老太爺極為敬重。

一時不提張清兄弟,就是張老太爺的親傳、再傳弟子,都覺得麵上有光。眾人對老人的喪事更加儘心,竟與賈赦一樣,夜夜為老人守起靈來。

七七過後,張清與張波要帶自家子侄回鄉守製。皇帝也曾想奪情,隻是二人舉哀甚謹,磕頭泣血請皇帝收回成命。又有賈赦在一邊勸說,才得以打消皇帝的念頭。

就是賈璉,也跟著上書,請按孫製守孝一年。皇帝就算把賈赦從頭罵到尾,又從尾罵到頭,也改變不了賈璉的態度——反正聽罵的不是他自己。

被便宜兒子推出來頂雷的賈赦,一點不情願也沒有,小子,經後有你自己頂雷的時候,老子給你頂最後一次又如何。所以他對著皇帝的怒火,隻問:“是我守製不是璉兒守製,你自己選一個。”

就是難選才生氣好不。

皇帝委決不下。放賈赦走,彆說他這裡好些事兒得他出主意,就是太上皇,現在也離不得他——得知張老太爺去了的消息,太上皇幾日不能安枕,還是忠順將賈赦從張老太爺的靈前揪到了大明宮,勸說了又勸說,才算是解了心結。

放賈璉走,戶部就得重新安排人手。可是現在沒有人能立時接了賈璉的位置,隻好將那林同趕鴨子上架了。皇帝再歎一聲,才同意了賈璉所請。

送張清等人扶棺回鄉那日,賈赦自是早早到場。張清對他也不大放心,因這些年張波一直外任,所以他與賈赦的感情倒比與自己弟弟的還來得親近。隻囑咐他:“你的性子也得改一改,好些話,能不說就忍著些。”

賈赦本想說自己忍不住,可是在人殷切的目光下,到底說不出口,再想著自己的打算,對大舅哥保證:“大哥放心,我也這個歲數了,哪兒能還和小時一樣。”

就算是喪期,張清也讓他的話逗得眉頭一舒:“你且想想自己這些年行事,比小時又好了多少?”

張波在一旁看二人如此不拘,心裡有些羨慕:“大哥不必擔心。他雖然行事毛燥些,可是自有章法,雖說讓人看著生氣,可也找不到什麼錯漏處。”

張清想想,弟弟此話還真說到了點上,對弟弟點了點頭:“還是你看得分明,我竟沒看出來,還白替他擔心一場。”

賈赦隻要寬他的心,對話裡的關心照單全收:“父親去了,自然該輪到大哥替我操心。要是大哥不囑咐我幾句,還得當是與我生分了。”

不等張清罵人,已有彆的送行之人紛紛來到。張清無法,隻好親去至謝,隻指了指賈赦,意思不過是說等回來再收拾他。賈赦更不在意,也去招呼來人。

千裡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這麼多人或真或假地沿江折柳,張清兄弟還是到了與眾眾揮彆的時候。賈赦一早跳上了馬...車,沒辦法,就算是來了多年,他還是沒學會騎馬這麼高雅的運動。

張清還要製止他,卻讓他一句:“我再和大哥一起走一程。”以及眼裡不知哪兒來的水汽給憋回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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