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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恍惚惚,一動不動的站著。

手心隱隱作痛,那枚銅錢硌痛了我。汗水浸透銅錢外麵的布囊,又從布囊裡析出綠鏽染在手掌上。一股潮濕冰冷的氣息,象樟腦,象薄荷。我把它舉到鼻尖,用力嗅著。頭腦從狂熱,迷亂和昏聵的狀態中漸漸蘇醒。

我又做夢了,半天之內,我已是第三次白日做夢:寨神廟前,溫泉池中,還有現在。

都怪這捉鬼場麵氣氛太過煽動,催眠意味太濃重。

可為什麼,這三個怪夢卻處處關聯,好象一出戲劇的線索?難道此地的風水五行和我犯衝,非要把一些奇思妄念塞進我的頭腦?

“……不瞞你說,今年的六月六不比往年……犯著一個重煞的年頭……四百年一遇,將有惡鬼出世橫行……”

我沒來由的想起導遊的話,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心理陰暗,真是心理陰暗。堂堂大學教師,跨科學昌明新世紀的人才,居然象鄉下老太太一樣迷信,遇到點子怪事便往神神道道裡想。

小人常戚戚。

縱然預見了一場大戲,這場戲,也差不多演完了。

圍場的中央站著布摩,捉鬼戲的導演,和主角之一,他舉起雙劍佇立的樣子有如謝幕;腳下俯伏著的另一位主角,那個鬼,隻剩下了一顆沾滿黃土的頭顱。它的整個身體都陷在了一個深坑當中。

鬼被逮住了,就在我元神出竅的當兒。陷入土中的不是我,而是它。

原來那便是土陣。原來水金火木陣在地上熱鬨排開的時候,土陣早已在地下埋伏妥當。五行陣沒有缺漏,土怎麼可能缺漏?大地延伸到哪裡,土就在哪裡存在。

簡單至極的道理,巧妙至極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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