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另一部分就是在一千年前, 從遠方遷徙而來的神秘一族……”
奴良陸生按耐下急切開口：“但這一族遺留下來的資料記錄不多，除去我們現在所在的呂知神社以外，我隻在一個廢舊纜車旁看到過這個紋章——”
“等等, 紋章？”
花開院柚羅打斷了夜陸生的話, 困惑問：“這個神社裡哪有紋章？”
而且自從蘇醒後, 花開院柚羅就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這不就是嗎？”
夜陸生從原地跳起，滑頭鬼恍若隨風揚起的柳絮一般飄飄乎乎地落在神社頂端的大紅色橫梁上，半妖鮮紅的妖瞳裡閃過一絲驚訝：“就在這間神社的地麵上，如此巨大的紋章，應該是一位曆史悠久的古神。”
花開院柚羅聞言低頭, 地板上層層疊疊的黑紫色花紋如蛇一樣卷曲變形，看起來就像是有無數的蛇鬼被人砌進地板裡一樣。花紋多到令人炫目, 花開院柚羅僅僅是仔細探尋花紋的走向就已經頭暈目眩，幾欲作嘔。
那種心中明明有什麼, 卻總是抓不住的悵然若失將陰陽師少女折磨得心中浮躁, 再加上紋章的刺激, 花開院柚羅一晃神，小腿莫名其妙有些酸軟。
“這個花紋太……”
花開院柚羅無力地後退兩步，閉著眼搖頭：“這個黑黑紫紫的真的是紋章嗎？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不行了不行了, 頭太暈了, 這個花紋有古怪。”
“這是……”
與夜陸生之前在廢棄纜車旁所見不同的是, 這件神社裡的紋章龐大而完整, 並不是纜車旁簡略的一個圓圈加幾縷花紋再加一個點一樣的簡筆。如果不是這花紋的走向太過奇特, 奴良陸生也不至於將它們聯係到一起：“蛇的眼睛……”
夜陸生話音剛落, 靠在一旁閉目養神的一目連張開雙眼，風神的眼裡瞬間銳利起來，投向夜陸生。
“蛇的眼睛？”
花開院柚羅恍然大悟：“所以，這座神社供奉的是八岐大蛇嗎？”
“很有可能。”夜陸生沉聲點頭。
“所以龍二哥哥上日上山，是因為山上有八岐大蛇的線索。”
花開院柚羅最後還是決定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說：“而這個紋章，就是存在了千萬年的八岐大蛇的印記。難怪我看的時候那麼難受，越是歲月漫長，力量強大的妖紋紋章，一般人越是不能輕易見到。畢竟要想所謂的神跡，也是需要資格和力量的。”
夜陸生也坐在橫梁上曲起一條腿，隨意道：“差不多吧。所以這座山上是存在著兩種不同的信仰，八岐大蛇和另一個與黃泉有關的神明或者是魔神。與八岐大蛇相關的我還沒有探查清楚但是，在這座山裡，有一個力量強大的鬼王。”
“鬼王我知道，我和晴明一起來的時候，就在路上遇到她了。”
花開院柚羅：“她順著從山頂流下的黑河四處飄蕩，本體雖然是在黑水中沉睡著，但是我們當時還是能夠感覺得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絕望寒冷的死氣。”
“沉睡？”
夜陸生疑惑：“可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
“？？！！”
花開院柚羅大驚失色：“醒過來了？！為什麼？！”
“不知道，我上山的時候，山上突然就開始回蕩鼓聲。等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清醒地在四處徘徊，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半妖從橫梁上跳下來，帶著微微的櫻花香氣和月光般的涼意：“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兩個儘量繞著那個女人走，她身上的意念太強了，你們這種擁有靈力的陰陽師靠她太近的話，很容易被她侵蝕的。”
“不是說你們這種擁有靈力的人很容易產生共情嗎？”
夜陸生解釋說：“那個女人身上的意念已經多到凝成實質，輕易靠近的話，會死的。”
花開院柚羅猜測：“所以，我剛剛陷入回憶，也是因為她嗎？”
一目連：“……”
不，你是因為八岐大蛇。
夜陸生猜測：“也許？滑頭鬼的力量是作用在對象的內心裡，所以我可以與那個女人正麵撞上但不被她察覺，也有可能將作用在你身上的她的力量解除？”
一目連：“……”
不，純粹是屬性對上了而已。
不知不覺間，原本透徹神性的風神也被安倍晴明傳染了一點吐槽的功力。
“那到底讓哥哥他們失蹤的到底是八岐大蛇還是那個鬼王呢？”
花開院柚羅問：“進來之前我一直以為是八岐大蛇將所有靈力者神隱，但是在日上山上，八岐大蛇的神官雖說很難纏，但是也不是不能抵抗，而且那麼多經驗豐富的陰陽師和龍二哥哥他們都在葦原中國裡失蹤了，如果說一切都源自這座日上山的話，那麼到底是什麼讓大家都失去蹤跡的？”
“所以除了八岐大蛇，葦原中國裡還有其他的妖魔。”
夜陸生很快也領會到花開院柚羅的想法：“這個女人，或者是日上山上信仰的【水】背後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