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他們追的再煩,她也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刻意針對偏袒哪個。
畢竟她才是把他們變成那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他們那樣,她有很大的責任。
唉,都怪她太美,太有魅力了。
顏如箐惆悵地摸摸臉。
周雨澤奇怪地看著她,總覺得她心思不在正點上。
“怎麼樣?你要不要抽個時間跟我去龍虎山一趟?”
“什麼時候?”顏如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時間,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檔期挺滿的。
“我私下問過導演,導演說隻要沒有我們的戲份,我們可以隨時離開。”周雨澤說。
“你覺得什麼時候能沒有我的戲份?”顏如箐問他。
周雨澤頓時被問住了,他想到了顏如箐那堪比女主角的龐大戲份。
“你去問問能不能請假,或者你拍快點,先結束你的那部分。”周雨澤建議。
“哦。”顏如箐點頭。
“行,到時你聯係我。”周雨澤轉身,“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在化妝師回來前,急急忙忙地從化妝間溜走。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沒人發現。
實則進去的時候,便被人偶師看見了,隻是沒有打草驚蛇。現在看到他出來,人偶師嘴角上揚,修長如玉完美如精雕細琢藝術品的手指輕快地翻轉了幾下。
兩個普通人看不見的小人偶悄悄地跟了上去。
化妝間。
顏如箐將木雕浸在水裡,化妝師在一旁看的兩眼疑惑。
“走吧,讓他自己清醒清醒。”顏如箐甩掉手上的水珠,對化妝師說。
化妝師一如既往沉默地沒說話。
補妝期間,顏如箐望著鏡子裡越來越精致絕美的臉,她忍不住感歎道:“我怎麼這麼好看!”
化妝師手一抖,手中的刷子差點掉了。
“你不覺得嗎?”顏如箐捧著臉抬頭朝化妝師眨眨眼。
化妝師手停在半空中,未了,隻聽一道冷漠嘶啞,微微怪異的聲音從她口中響起:“你的確很好看,是我見過的第二張沒有瑕疵的臉。”
“我居然不是第一!”顏如箐震驚。
化妝師:“……你們平分秋色,各有各的特點。”
“那個人是誰?”
“你認識,你的亡夫。”說到亡夫兩個字,化妝師眸光微斂,視線下垂。
“哦,那沒事了。”這次副本給她安排的老公,確實是個大美人。
就是死的早。
“你還給他化過妝?”顏如箐看著化妝師繼續給自己補妝,漫不經心問道。
“你們結婚那天的新郎新娘妝,都出自我手。”化妝師甕聲甕氣道。
顏如箐覺得這導演真有意思,拍個劇本,劇情嚴重碰瓷她本人經曆就算了。
拍婚戲,不僅地方要找她和她老公結婚的教堂。就連見證兩人感情的牧師也要找同一個,化妝師也沒放過。
他這是想乾嘛?
是想複製她的人生再重來一次?
顏如箐不懂。
但她知道,其他玩家應該把“殺青”,當成離開這個副本的關鍵。
她一開始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宋萍萍告訴她校園裡那些詭玩家的存在。她知道,這個副本沒那麼簡單。
稍有不慎,那些詭玩家很有可能是他們的結局。
唉,其實不考慮離開副本,在這裡生活混混日子也不錯。
又是考慮在副本安家落戶的一天。
顏如箐思索。
突然聽化妝師問,“顏小姐,是你殺你丈夫嗎?”
顏如箐矢口否認,“彆胡說,我沒有。”
化妝師給她盤頭發的手一頓,“可是網上都說,是你殺了你丈夫。”
“不信謠,不傳謠。網上說的都是騙人的。”顏如箐語氣那叫一個斬釘截鐵,直接把化妝師給震懾住了。
見化妝師不再開口,顏如箐來了興致,指著自己的臉,說:“你仔細瞅瞅,我長的這麼好看,我還沒活夠。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去當個殺人犯?”
化妝師:……
“再說,我老公長的也不差,愛我不說,還有錢。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
“繼承遺產?彆扯了,我老公活著給我掙更多的錢給我花不好嗎?”
“情夫?你都說了我這張臉是你見過唯二完美的臉。你覺得除了宴綏,這個世界還有誰配得上我這張臉?”
化妝師:……
剛清醒過來,緩和精神的宴綏被她這番話說的,突然陷入了沉思。
“顏小姐說的挺有道理。”化妝師語氣態度一下軟和了不少。
“嗯哼!”顏如箐驕傲得意地歪了歪嘴。
她又沒說錯。
隻要阮遲不來,能配得上她的隻有宴綏和人偶師。
“沒想到我差點誤會顏小姐了。”化妝師歉意道。
“謠言嘛,我懂。謠言止於智者,我不解釋,是因為我不想給這個話題提供流量。稱了那些營銷號的意,給他們提供熱度。”顏如箐胡編亂造,努力洗白自己。
偏偏化妝師信了,不僅信,還深以為然,覺得她說的對。
“那些營銷號確實可惡。”化妝師心情複雜道。
“是吧?所以不要輕易相信那些傳言。”顏如箐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叮囑道。
“妝補好了。”化妝師站在顏如箐身後,望著鏡子裡的人說道。
顏如箐抬頭,看到鏡子裡微施粉黛、清麗脫俗,比之前少了分豔色多了分縹緲欲仙的自己,禁不住驚歎驚喜。
“要是覺得顏色淡了點,唇脂可以加重一點。”化妝師說。
“不用,我覺得我今天挺適合仙女風。”
化妝師:……
等顏如箐出去,果然再次收獲了一波讚美與欣賞的眼神。
這讓她很是滿意。
唯獨不爽的是人偶師。
望著人群中猶如星辰般耀眼的人,他強忍著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想法。
猶豫著在她旁邊站著。
自從知道他這張臉和自己在這個副本的老公長的很像。顏如箐看向他,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
人偶師察覺到她的眼神,趁其他人沒注意,忍不住摸著臉詢問。
“箐箐為何這樣看我?”
“你知道導演為什麼會選你演我的丈夫嗎?”顏如箐想著他跟自己一起進的副本,就沒藏著掖著。
“我命硬。”
顏如箐:?
一句命硬,把她後續的話吞了回去。
而且他這回答,是有問題啊。
“命硬?”
人偶師垂眸,“導演說,我是第一個敢自薦宴岑這個角色的人。”
顏如箐不解。
“導演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在定下宴岑這個角色的時候。每一個試圖飾演他的演員,不是瘋了,就是傻了,亦或者死了,很是奇怪。久而久之,就沒有哪個演員敢接下宴岑這個角色。以致於在我飾演前,宴岑的戲份是從被你殺死開始。”
“直到我去自薦,他一臉爽快地答應並承諾給我加兩場戲,就是今天的這兩場。”人偶師臉上掩飾不住喜色。
沒想到這兩場戲是為他加的,顏如箐掃了一眼他的臉,躑躅道:“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和我這個副本的老公長的很像。”
人偶師聞言,臉色當即一變。
看著他突然煞白的臉,顏如箐秉著長痛不如短痛,又道,“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你的性格變了?”
“以前的你,討厭人多的地方,不喜歡說話總是很安靜,喜歡一個人待著。”
“現在不僅話多,還有脾氣了。”顏如箐審視地看著他。
人偶師愣住,清透的眼底滿是迷茫與彷徨。
顏如箐一直留意他的情緒,見他沒什麼不妥,方才放心。
“沒事,這樣也好。你可以趁機鍛煉一下自己。”她說。
人偶師沉默,好似在思考什麼問題。
直至又到了交換戒指的戲份,人偶師捂著緊張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他想通了一件事。
“無論我變成了什麼樣,我都一如往昔地愛你。”
人偶師當著劇組工作人員的麵,一臉認真說道。期間他淺淡的眸底深處,似有流光掠過。
這一刻,望著他和彆人相似的臉。顏如箐總算找出了幾分熟悉。
隨之低頭看向他手裡的戒指,想著自己如今“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其他人的都收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於是直接從他手裡薅過戒指自己戴在手上,免得又出現“意外”。
“戴好了,這條過了嗎?”顏如箐抬起手,問導演。
導演雖然不滿意,可他還是宣布這條過了。
接下來就是拍雙人婚紗照。
一共兩套。
拍完白色的婚紗照,顏如箐去化妝間換那套紅色的婚服。順便看看被她丟在水盆“洗洗腦子”的木雕有沒有聽話。
趁幫她穿衣服的服裝師還沒到,顏如箐抓起木雕的腿,抖抖上麵的水滴,嚴肅道:“你知道錯了嗎?”
宴綏:……
“哼,我讓你好好照顧家,你就是這樣照顧的?把房子都燒沒了,你居然還有臉讓人帶你來見我。”
“我告訴你,這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今天晚上,彆想我帶你回去。”
宴綏:……
我隻是一個木雕,我不聽我聽不見!
“看到了嗎?”他不吭聲,顏如箐眼睛一轉,抬起左手,露出無名指間的碧綠色玉戒。
木雕突然流出兩行血淚。
這變故,立馬嚇了顏如箐一跳。
以致於她直接把木雕扔了。
宴綏:???
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看看被她扔在地上的木雕,顏如箐有些心虛地連忙從地上重新撿起。
甚至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她搶占先機,率先出口先聲奪人道:“你居然嚇我,你完了。”
宴綏:?
“我一會兒就讓律師給我打個證明,反正你死了,我隻要出個你的死亡證明,我和你的婚姻關係就會結束。”
“等和你離婚後,我就自由了。”
“我不同意。”
和昨天晚上聽到的那道聲音相差無幾,開口間像有陰氣往外滲透。冰冷刺耳,激的人後背寒毛直豎,手臂上雞皮疙瘩落了一身。
“你憑啥不同意,難不成你要我給你守寡不成?”顏如箐左手抓著他的木雕腿,右手點著他的腦殼,不服道,“讓我守寡,休想!”
宴綏:……
“嗬,誰說讓你守寡了?”
顏如箐聞言心裡一驚,麵上不動聲色道:“咋了,你還能活過來不成?”
宴綏:“你下來和我一起團聚,就不用守寡了。”
顏如箐:……
“我天天給你洗臉、擦身體,你居然想要我的命!”
她抬手乾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暗自神傷,語氣幽幽,“果然,詭都是沒有感情的。”
說著她猛地走到化妝間門口,朝不遠處的人偶師喊道,“老王,你去幫我打印一份喪偶證明。”
宴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