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香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有人就扯了扯苗鳳琴和王鳳巧的衣袖。
姑嫂倆一回頭，卻是金翠華。
“大嬸子，小姑，她真是天雋的親舅媽？天雋他姥爺家那樣有錢，他舅舅出過國，喝過洋墨水，怎麼會娶一個這樣的老婆？比我都粗俗哩！”金翠華挺了挺胸，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剛剛我才人群中聽說她是資本家的千金小姐，資本家小姐真是這個樣子？”
和王香梅一比，金翠華覺得自己變成了天仙，而且還是很文靜很講道理的天仙，不像王香梅那麼厚顏無恥，和王靈芝有得一拚。
苗鳳琴咳嗽了一聲，沒回答。
站在苗鳳琴前方的王正國假裝沒聽到，更不會說他所見過的名門千金，即使落難了，年紀都有五六七十了，依然從容優雅地打掃廁所，一絲不苟。
王鳳巧小聲道：“瞧她的樣子應該沒錯，下巴那顆痣可是明晃晃的，當初都說是貴痣，現在比起灰飛煙滅的關家，成為工人階級的她倒真是尊貴了。不對，她不是說自己是工人階級嗎？工人階級怎麼養不活自己和孩子了，跑到咱們大隊來撒野？”
王鳳巧撓撓頭，有些猜不透王香梅的情況。
“工人階級咋啦？工人階級吃不上飯的多著呢！”金翠華一點都不客氣，“我也去城裡走過幾趟，好些城裡人都是一個人掙錢全家花，包括衣食住行各方麵，日子過得緊巴巴，吃把菜都得掏錢買，不見得比咱們好。雖然咱們一年到頭沒幾個錢吧，可口糧管夠，自留地種菜，還能養幾隻雞鴨鵝給供銷社做貢獻，隻要不是冬天，漫山遍野都是灰灰菜婆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