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看著柳溫白那張臉，居然一點都不難過。
所以她猶豫了。
她想著她這四年和柳溫白在一起經曆過的一切……
雲芥突然愣住了。
因為，她發現，腦海裡關於這四年裡發生的所有的一切，所有的點點滴滴，她現在想來全都是模糊不清的，就連柳溫白，柳溫白……
奇怪，她為什麼想不到跟他相處的過程。
她甚至沒有跟他相識的記憶。
明明她可以很清楚地說出來。
“他是柳溫白，我在途中結識的，有一次我遇到幾個山賊，就是他出手幫了我……”
可是，他是怎麼出手幫她的呢。
她，想不起來了。
“師傅。”
雲芥猛地抬起頭，對上一張滿含笑意的臉。
是容肆！
不，又不是他！
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容肆，分明是二十多歲已經成年的容肆，而不是不久前還在她麵前出現過的少年容肆。
他怎麼會在這裡？
“師傅，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殺了我嗎。”
他向她走進。
“我殺了柳溫白。”
他剛一說完，雲芥臉色就一白。
“還不止。”
他笑著看向她身旁。
“還有幾位師伯，以及……整個師門上下。”
雲芥猛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她的大師姐，二師兄都倒在那裡，身後，還有一眾橫屍的弟眾。
“不！”
曾經的慘境再度浮現在眼前。
她親眼看著自己身邊至親的人一個一個死在她麵前，她卻無能為力。
“想殺了我嗎。”
熟悉的聲音再度落至耳邊。
雲芥動作僵硬地轉過頭去。
“想殺了我嗎？”
他又問了一遍，嘴角笑意蔓延。
“師傅……”
“彆叫我師傅！”
雲芥幾乎是失聲大喊。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好啊。”
容肆仍舊是笑。
他握住她的手，將冰冷的劍柄遞到她手上。
“用這把劍，殺了我。”
他眸光印出她的眉眼。
“隻要你抬手，朝著心臟用力刺下。”
“我不會還手。”
雲芥早已分辨不出其他，她隻知道她現在整個人隻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殺了容肆。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舉起劍，猛地一用力。
“噗嗤”一聲，刀入血肉的聲音。
溫熱濺了她一臉。
她看到他瞳孔漸漸收緊，嘴角的弧度慢慢散去，而後她咬緊牙，再度用力刺下去。
“啊！！！”
一種釋然的恨意，讓她彎起嘴角。
直到一聲低低地聲音傳來，帶著不可置信。
“師……傅……”
再然後，她聽到了大師姐的聲音。
“雲芥！”
她失散的意識終於漸漸回籠，她緩慢地轉過頭去，就看到雲意滿臉震驚地看著她。
“你做了什麼？”
她有過一瞬的疑惑。
眉頭自然地皺起。
“我，做了什麼？”
說著，她動作僵硬地轉回頭。
一柄長劍已經沒入血肉，她對上的是臉色慘白的少年。
身穿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此刻靜靜地望著她，很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來。
“師傅……你真的，很想殺死我啊……”
說完，他眼睛裡的東西漸漸渙散。
雲芥猛地拔出長劍
他隨之應聲倒地。
“你，騙我……”
雲芥怔怔的看著還在滴血的劍身。
她忽地笑出聲來。
“假的……都是假的。”
“容肆，容肆。”
雲意跑過去扶起已經沒有意識的人，抬頭看向雲芥。
“雲芥，你到底在做什麼，還不快救人。”
雲芥看著她，卻沒有動作。
“大師姐。”
她的聲音平靜的有些嚇人。
“你已經死了。”
雲意眉頭皺緊。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雲芥隻是笑，仍舊重複著。
“你已經死了。”
說完，她轉過身，看向四周。
“你們都死了。”
“早就死了。”
“為什麼還要來騙我呢。”
……
在她話音落下後，所有的一切，倒下的容肆，看著她的大師姐，身後的二師兄，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雲芥低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笑了出來。
“因為，我也早就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回來了，要跟你們說件事，話很多，希望你們不嫌我囉嗦，可以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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