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陽走了之後就沒回寢室, 茶茶帶著謝淩雲去302開黑吃雞，最後感覺身體不對勁兒的時候，才和鄭歲離開寢室樓, 回來時就變成了迷你茶。
這天晚上，茶茶還是偷偷在鄭歲床上睡的。
周一早上，茶茶沒變回來，隻能繼續藏在鄭歲的口袋，跟她去了教室。
穆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眼金睛，竟然看到了她, 還一直伸手過來戳她。
“阿陽昨晚做賊似的回來了，你真的不去見他一下？”穆昭一直下意識地把小女神當做是阿陽的所有物。
把她依賴鄭歲的行為, 當做是一場撒嬌似的離家出走。
茶茶來了興趣, 她正想知道謝淩陽為什麼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管就跑了呢。
“等下他應該就來了，昨晚他又喝了酒。”穆昭道。
茶茶想到自己酒後的狀態，臉色僵了僵, 幾乎是和鄭歲同時搖了搖頭, 異口同聲, “喝酒，不好。”
穆昭看著一大一小兩人一致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笑，這也太可愛了吧。
“歲歲，洛茶去哪兒了？”穆昭問了句。
鄭歲眨了眨眼, “不知道啊，他一向很神秘的，事情也多。”寢室裡現在都知道洛茶是被鄭家收養的，她要糊弄過去也簡單。
“你們那天玩得還挺開心。”穆昭又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鄭歲疑惑地看他，聽到他繼續說, “你們上熱搜了，自己沒看過？”
鄭歲沉迷遊戲，但是極少上網看資訊，她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看了眼。
原來寢室群裡就有陳皮皮轉發的鏈接。
茶茶也扒拉著口袋邊邊，往手機屏幕上看，那是她在服裝店裡試衣服被拍下來的視頻。
視頻還挺長的，剪輯過，每次少年掀簾子，仿佛都自帶光環一樣，足足換了十六套衣服，各種風格儘在掌控。
這個視頻無形中就給這個輕奢服裝品牌打了個廣告，而且效益明顯。
有人覺得是品牌方在自我炒作，但是還是忍不住為視頻裡的男生所著迷。
看著評論裡清一色的誇讚，鄭歲覺得與有榮焉，當即還注冊了一個賬號，參與了互動。
然而，沒多久，第一節課上，鄭歲忽然站了起來，狠狠拍了桌子，“媽的罵誰呢！”
正在上課的語文老師轉過頭來，溫溫和和地開口，“鄭歲，你對我是有什麼意見嗎？但是也彆罵人哦。”
“羅老師，不是的……”鄭歲回過神來，連忙搖頭，被穆昭拉著訕訕坐下來。
羅老師抬了抬鏡框，倒是沒追究。
茶茶本來在睡覺，被鄭歲這麼一鬨，也醒了過來，從她口袋裡探出了頭來，小聲問，“歲歲，怎麼了？”
“不知道哪個混蛋，在網上亂說，氣死我了！”鄭歲說。
微博上有人自稱是至聖男高的學生，爆料洛茶為人陰沉暴力，經常用武力欺淩同學，還喜歡男生。
各種不甚清晰的照片也傳開來，上麵穿著校服的清瘦少年要麼拎著彆人的領子，就是在踹人，反正看著就是囂張又暴力。
花盆事件也被重新提了起來，給洛茶貼上了天生反社會的標簽，爆料他幾乎每天都打自己的室友，可能還想殺了他。
後來陸續還有其他所謂的同學跳出來指控，說自己曾經被欺負過。
一時間，本來被洛茶美顏折服的網友開始因為他的人品而抨擊他。
茶茶懂了，她被罵臭了吧。
畢竟她本來在學校裡就不討人喜歡。
鄭歲因為過於可愛的長相和弱小的身材一開始也是被欺負的那個，原主都是像瘋狗一樣直接揍了回去，而且還會一直針對。
“花盆事件我澄清過了，把通告發到網上就行，但是其他事，還是需要洛茶親自道個歉。”穆昭低聲道。
“放屁！洛哥哥沒做錯，她隻是保護我。”鄭歲冷著臉。
穆昭抿了抿唇，心底也是無奈，再怎麼樣，打人就是在犯錯了。
“洛茶錯了。”一道小小的聲音從鄭歲口袋裡傳來。
穆昭愣了一下，還沒說什麼，就看到鄭歲咬著唇，眼角發紅，沒一會兒就掉了眼淚。
他看著那兩滴砸在卷子上的眼淚，半晌沒回過神來，心頭也跟著變得窒悶不已。
他對鄭歲一開始並沒有好感，後來有個晚上，他看到他躲在陽台上默默掉眼淚，才生出了想要了解一下這個少年脆弱的心思。
後來是一發不可收拾，越是了解，越是想靠近，甚至想要保護他，他想讓他臉上永遠都露出那樣天真燦爛的笑容。
但是鄭歲總是為了洛茶跟他起爭執，現在還為了他再次掉眼淚。
穆昭心裡更加難受了，仿佛他掉的眼淚都砸到了他心頭上。
鄭歲就真的那麼喜歡洛茶嗎？
“歲歲，你彆哭，洛茶……知道了會傷心。”又是小女神微弱的聲音。
鄭歲馬上抹了抹眼睛，吸著鼻子，悶聲道，“洛茶不知道。”
茶茶：“……好，她不知道。”
鄭歲又馬上破涕為笑了。
洛哥哥在她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呢？大概是無法取代的吧。
隻是很多時候她會忽略了她的存在，因為在她的想法裡，洛哥哥會一直在。
可是最近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洛哥哥。
洛哥哥是女生。
同樣是矜貴的女生，因為出身不一樣，一個是被保護的小姐，一個是永遠以男裝示人的小保鏢。
甚至，她們之間還有什麼狗屁的主仆契約。
關於契約的事，洛哥哥半個字都沒說，但是她一查，便還是能知道的。
她後頸上的蝴蝶印記不見了。
而洛哥哥的還在，雖然已經模糊了很多。
她猜想洛哥哥會變成這樣，大概也跟這個契約有關。
後排位置，謝淩陽聽著陳皮皮他們嘀咕的悄悄話，也皺眉拿出了手機。
隨後看到的是無數不相識的人對洛茶這個人的謾罵。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彆人的隻言片語，而對一個人憎恨和厭惡會達到這樣的程度。
謝淩陽越看，一股無名火也熊熊燃燒了起來。
洛茶是什麼樣的人，他現在自認為還算比較了解，悶騷暴力是真，但是錯的也絕對不是他一個人。
而且讓他最憤怒的是，他在網上竟然成了被洛茶霸淩的可憐室友？？
明明每次都是他壓著洛茶打！
洛茶身上的傷肯定比他多！
謝淩陽看了眼講台上的老師，拿起手機，低調地離開了教室。
他身影離開後，羅老師放下書，伸手抬鏡框的時候，目光往教室後門極快地瞥了一眼。
謝淩陽在學校裡是有特權的，要查監控是輕而易舉的。
之前調查花盆事件和寢室樓襲擊的時候，他就讓人去查過了，根據網上那些爆出來的照片，他讓人根據事件去查監控，很快所有來龍去脈也都查了出來。
那些嚷著說被洛茶欺負過的人，自己乾的缺德事卻不少，專門盯著鄭歲來欺負。
隻是洛茶的報複手段，他們承受不起而已。
謝淩陽這麼一想，覺得洛茶其實跟他，還挺像的。
換做是穆昭被欺負，他可能會把那些欺負他的人直接打殘廢，所以洛茶還算節製的了。
課堂上，穆昭手機也不斷震動起來。
他打開一段，謝淩陽發了很多視頻過來。
半晌，他側頭看了眼還紅著眼睛的鄭歲，桌底下伸手過去，在他一隻手背上拍了拍。
原來他剛來那會兒，受到的委屈遠遠不止於他見到的那樣。
幸好有一個洛茶在保護著他。
——
中午休息，鄭歲急急忙忙跑去了廁所。
沒一會兒，她麵前就出現了一道身影，茶茶當著她的麵，慢條斯理地從書包裡抽衣服出來穿。
鄭歲紅著臉看著，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放水的聲音還有幾個男生閒聊的話，那得意洋洋的語氣，卻讓鄭歲恨得牙癢癢。
“洛茶那小子拳頭不是硬嗎？我看他現在怎麼硬！”
“草，他可不硬不了，沒聽說嗎，他是被鄭歲艸的那個哈哈哈哈！”
“真丟人，虧我還以為他多能打，還不是被謝淩陽打得躲了起來！”
“那視頻裡好像也有謝淩陽，他們一起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