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湎湎到也不是因為譚家的小孫子生氣，而是真怕對方拿捏住這點，說亞裡沙的不好。
譚老太的臉色想起三皇子以及他侍衛們瞬間精神力被毀的事情，臉色頓時蒼白，還嚇的微微發抖。
雙唇動了動，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屁。
“你不教你孫子，總會有人來教你孫子的。”艾莫斯攬著自家小孩上車，“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不過是踢到亞裡沙這塊鐵板了。
他是絲毫沒有把秋湎湎威脅譚老太的話放在心裡，隻是以為小孩說的氣話。
到是亞裡沙聽的特彆舒服，坐在車裡的時候還和洛克說，“這小子是在維護我？”
洛克啟動車輛的時候品了品，“還真是呢。”
想他也總是追在自家殿下身後擦屁股，居然還有隻小崽兒替他出頭？
就是洛克都忍不住笑出來，心裡還有點甜滋滋的。
“嘖，我居然還有被人維護的時候？”那滋味可真是奇奇怪怪的，“小家夥可真有意思，可惜我弟弟他不懂得珍惜了，否則多好的小弟媳啊。”
洛克已經對自家殿下絕望了，隻是敷衍的“嗯嗯嗯”，把車緩慢的開出了停車場。
霍家人也緊隨其後，而被教訓了一頓的譚家人是一個屁都不敢放，彆說攔了，現在譚老太腦子還在想怎麼回去收場。
而她的寶貝孫子現在在旁邊哭爹喊娘的叫疼，扒拉住譚老太的褲腿，“奶奶，奶奶你讓爺爺告訴君皇，他，他兒子這麼做有失國體。”
譚老太一邊心疼孫子，一邊壓低了嗓音，“你瘋了嗎？他可是四皇子！你忘了你哥讓你在這圈子裡惹誰都彆惹的幾個人之一！”
想起自己的大哥和今天的遭遇，他嚇得一哆嗦，可隨即哭喪著臉，“難道我這傷就白受了？”憑什麼？
譚老太也心疼，但她現在更頭疼，“與其說這個傷還不如先想想回去怎麼和你爸還有你哥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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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受？不止是白受，譚家現任當家人，直接親手又打斷了這個兒子的一條腿，等天亮了還要壓著他去道歉呢。
長子全程鐵青著臉看著這個惹是生非的弟弟，一句幫腔的都沒有。
這還沒完，譚老太也沒落的好，甚至還被他兒子責備了。
“媽，你到是蠻橫啊，我們譚家在主星什麼地位？居然還敢帶人找上門去？我不說今天你碰到的是四皇子，就是普通人，你這麼做丟不丟臉？是不是嫌我們譚家事情還不夠多？”
“我看，奶奶這麼做也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譚老太寵溺小孫子，什麼好的都要給孫子扒拉，還美其名曰，大孫子出息，將來整個家都是他的，這些小東西，當然要留給弟弟點了。
區彆對待不說，還要他給這個弟弟收拾爛攤子，否則就哭訴說他這個孫子太狠心了，長輩還在呢，就不管弟弟，她要是走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兄弟間有什麼矛盾。
說的好像他會弄死自己親弟弟一樣，不過現在譚家這長孫還真的挺想。
譚老太還真不是第一次，但她怎麼能承認呢？
抿緊雙唇，就是不吭聲。
“媽！你！”譚家當家人臉色鐵青，“你你你！爸！”
譚老爺子臉色也難看，他都退下了，沒想到自家老婆子還這麼惹是生非。
“等明天一早，先去霍家道歉。”譚老爺子想了想，“還有，這事兒前因後果給我好好說說。”當然他們也知道這孫子不會說實話，“讓今天跟著他一起去的人說說。”
當天夜裡譚家就沒消停過，一直到深夜譚老爺子才在氣悶中躺下，臨睡前還和自己的兒子再三說道，“等這件事了了，就把這不爭氣的送到其他星球去！不許他再回來！”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老爺子氣的直拍被子，“他這次踢到的是鐵板？他踢到的是火山！四皇子亞裡沙本來就是個不好惹的，他還去招惹了，挨一頓打也就算了，人家也說了這件事揭過去，畢竟也是這小子自己不好嘴賤，還惹是生非，在那地方不要命還說當兵的不好。亞裡沙沒當場打死他，也是這兩年他收斂了。”
“要是你弟兩年前碰到亞裡沙，現在橫著回來，沒直接送太平間，我就謝天謝地了。”老爺子氣的直打哆嗦，“能這麼說當兵的？他不要命，我這老頭子都沒活夠呢！”
“現在四皇子亞裡沙脾氣好了點，你媽還送上門去作死！”可，可真是氣死他了！
“爸，那也是你夫人。”可不隻是我媽。
老爺子抬頭瞪了眼還和自己唱反調的兒子，“你這是想氣死我？”
兩父子沉默了會兒，又想到現在主星上糟糕的局麵，頭更疼了，“這四皇子，這次就教訓了下你那個小兒子也沒算下重手，真是收斂了很多啊。”
“應該是瞄準了那個位置。”譚家當家人點頭附和，否則以今天這件事，這小兒子可能都不能全手全腳的回來。
“哎，先彆送上門去給四皇子道歉，先給霍家道歉。讓你媽也一起前去，畢竟她說人家醜。”嫌棄的要命，又煩得要死。
“爸，你和你媳婦說去。”反正他不去。
“你！”老爺子剛氣的要爬起來揍他。
“這是你媳婦，你去說。”說完就溜，“您早點睡，明天還有場硬仗呢。”
“哎！”作孽啊，前幾天看到老唐家落敗，他們幾個老家夥還聚在一起吹噓自家孩子好，又感歎老唐家的倒黴。
現在呢？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兒孫管不好，苦心經營幾百上千年的家業，也分分鐘毀於一旦。
搖搖頭，拉了拉被子，“不管了不管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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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亞裡沙一手氣球一手玩具的走進大殿，又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拐彎去了梅爾特的宮殿。
推門進去時，自己這蠢弟弟還躺在床上看書。
見自己來，“哼”了聲，轉過頭，不理他。
“還委屈上了。”說完把玩具往他床上一扔，又把氣球綁在床頭。
“揍完我，就去找小omega玩了？”梅爾特現在臉還疼呢，補牙的事情還要等明天，氣死他了！
“這不是給你買東西了？”亞裡沙說的一點都不心虛，似乎這些東西還真是專門給他買的。
梅爾特雖然覺得那些玩具和氣球有些小兒科，但哥的確帶東西給他，讓他心裡有些微妙的...還是很氣。
雙手捏著被子，垂著眼簾沒吭聲。
亞裡沙看他那德行，心裡也煩的要死。
想到秋湎湎的勸說，又看著梅爾特委屈的德行。
叼著煙，“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梅爾特立刻氣的抬頭怒視他，“我錯了？我挨打了還我錯了？”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呢。
“嘖，”亞裡沙打了個響指，煙點燃，“你這破小孩就是被我寵壞了！”
“你！”更氣了，梅爾特指著大門：“給我滾出去，滾去找你的秋湎湎！”
“嘖，你不會是在吃湎湎的醋吧？”亞裡沙調笑的捏了捏自家崽兒的臉頰，“他怎麼能和你比，他雖然很重要但你才是我弟弟，湎湎是我想留給你做媳婦的。”
“我不要！我不要他！”梅爾特下意識的吼道。
“不要他，是想要那個女間諜？”亞裡沙立刻□□臉，“你這是什麼品味？”
“我也不要莫安娜，我！”梅爾特氣得夠嗆，“反正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亞裡沙一頭霧水，“秋湎湎對我，對你，對這個帝國很重要。”
“我知道，但我！”啊啊啊啊啊，“你出去。”甭說了，什麼都彆說了。
“哎，都這麼大的小孩了還吃醋？”亞裡沙輕歎的捏住他的臉頰拽了拽。
梅爾特低著頭沒吭聲也沒反抗，反正就是不理他。
亞裡沙叼著煙，收回手，兩條修長的腿，翹在床上，整個人靠在椅背上。
望著天花板，沉默很久才開口：“你真是不懂事啊。”
梅爾特沒吭聲，但心裡不服氣，他治理國家，他平衡世家，他從小就聰慧過人，又知人善用，彆說是一個合格的太子，他一直是個優秀的太子！
哪裡不懂事了？
“你今天說，你走了這個我做的也很好什麼的狗屁的話...”亞裡沙叼著煙，“你想過，為什麼會有秋湎湎嗎？”
“恩？”什麼意思？梅爾特抬起頭不解而又疑惑。
亞裡沙的目光平靜，又冰冷，沒有多少暖意的看著梅爾特，“你之前在霍家跳起來問我，怎麼會讓老六那個廢物上位？”
梅爾特一愣隨即想起，的確有這麼件事，“應該是假的吧，不可能吧？”
亞裡沙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怎麼不可能？”歎息，“怎麼就不可能了？”又皺著眉再次問他，“為什麼你覺得不可能？”
梅爾特根本無法理解，“就是不看發生的事情。”哪有這麼多？
“你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亞裡沙反問，“有嗎？”
空曠的宮殿裡，亞裡沙的聲音還帶著徐徐的回音。
有嗎？
有嗎...
梅爾特愣了很久，很久，很久，久久的沒有回過神，然後突然打了個寒顫，“所以，有的對嗎？哥哥，有的對嗎？”
亞裡沙笑了下，看似很隨意，但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卻充滿了寒意，“你覺得有嗎？”
梅爾特回答不了，甚至他都張不開嘴。
感覺荒唐又不可思議，但，但如果沒有秋湎湎他肯定會死在不久前那場圍剿中。
然後他哥...
梅爾特現在甚至都無法直視自己哥哥的眼睛，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張嘴該說些什麼。
可事到如今，亞裡沙哪裡還會放過他？
“梅爾特，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站起身，俯視著自己愚蠢的弟弟那張慌張又想逃避，卻還夾雜著心虛難以置信的臉。
捏住他的下顎，不容他逃避的看著自己，“梅爾特，你的責任心呢？你作為一國的皇儲，這麼多年來的教育，都是吃到狗肚子裡了嗎？”
“我，我...”梅爾特又慌張又愧疚，如今根本不敢直視他的哥哥，“我很抱歉。”
“隻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我很抱歉？”亞裡沙捏緊他的下顎，“說啊！你這麼做的時候考慮過後果嗎？一切都是你荒唐的想當然！你的自以為是，你的愚蠢對不對？！”
“梅爾特，你太讓我失望了。”鬆開他，亞裡沙想轉身就走，但他忍住了。
他記得秋湎湎和他說過，要攤開的說。
要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樣，坦然麵對問題，麵對自己的錯誤。
所以他留下了，要讓梅爾特好好認清自己的錯誤！
是的，他，亞裡沙沒有錯！
就是沒有錯。
“哥，我...”梅爾特緊張的，不知所措的，雙手捏緊被子，“我，我沒想到。”
他對哥哥來說這麼重要，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重要，比這個帝國比這個國家還要重要。
“我很抱歉，我太自私了。”後悔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我真的很抱歉。”
沒想到，梅爾特真的沒想到，自己對哥哥來說會是這麼重要。
他以為大家都長大了，互相雖然還是彼此的依靠，但終究是長大了。可以各自成長各自展翅高飛，他們不再彼此需要。
真的沒想到，梅爾特感覺自己了解哥哥太少了。
他知道哥哥有時候偏執又瘋狂，想法還扭曲，行事衝動還頑固，又不計後果。
可他真的沒想到哥哥會瘋狂到這地步，甚至，甚至自己對哥哥來說就是全部...
“我，”深吸了口氣，“我不會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了哥哥。”
一種後悔懊惱，甚至還有慚愧等等等等的情緒吞噬著梅爾特，他真的太想當然了。
他真的要走，真的要離開明明可以和哥哥說一聲，哪怕，哪怕留一張紙條，留一條消息。
是他帶給了哥哥太多糟糕的念頭，都是他荒唐不考慮後果。
亞裡沙沒吭聲，隻是看著他，“秋湎湎讓我和你解釋清楚，我為什麼要打你。”再次回到座位上，“所以我回來了，我和你好好說說這兩年發生了什麼，還有之前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說，人是隔著一層的，我不說你永遠不知道。所以我現在告訴你，你給我聽著，梅爾特。”亞裡沙眼中充滿了憤怒的注視著他。
這一夜，主星各個地方都發生著許許多多的事情。
大家在夜晚依舊繁忙又憂心忡忡，有為了帝國的，有為了自己家人的，也有為了將來的。
C區有小孩為了明天考試的，D區有為了麵試的，他鄰居一個中年大叔則即將麵臨中年失業的，E區的為了一日三餐的。
等等等，誰都有著自己的煩惱。
但第二天黎明的太陽依舊要升起，嶄新的一天也即將到來。
新的希望，新的開始終究還是要持續的。
一夜未眠的亞裡沙看著眼睛紅腫，靠在枕頭上酣睡的弟弟，歎息的替他拉了拉被子。
“蠢死了。”
吃什麼秋湎湎的醋？
“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