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2 / 2)

沈宴秋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問的應該是戲台子的事。有點沒料到他消息這般靈通,她才籌措幾日就知曉了。雖說古代沒有現代那套複雜的版權

體係,什麼話本改編還要遵循出版書坊的意見,但還是道:“抱歉,我應該提前與你知會一聲的。”

段老板知道她會錯意了,啞然失笑道:“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他說著自然無比地抬手想要摸摸她的發心,卻被沈宴秋下意識地退開一步躲了過去。

一時間空氣靜謐沉寂的可怕。

段老板的指尖虛搭在空氣中,白皙的膚色在日光下有點透明,手指微僵地攏了攏,過了片刻方垂下。

他側了側身,麵向竹林,繼而嘴角扯開他一貫的溫和笑容,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清淺道:“我隻是替你感到開心。可能你自己不曾注意,你過去終是無欲無求了些,仿佛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死氣沉沉的,今日見到你,感覺變化了許多。”

段老板轉頭看向她,眸底瀲灩輕爍:“宴秋,你在發光。”

“你看,從前的你總是習慣妄自菲薄,但事實上隻要你願意,無論什麼事你都可以做到最好。”

聽書展的一票難求也好,法定寺祈福的豪贈萬金也好,又或者是接下來將開辦的戲班台演,他這段時間通過太多人的口,拚湊出鮮亮跳躍的她,但都不及眼下見到的耀眼。

她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但也好像終於不再需要他。

沈宴秋雙手垂在身側,控製不住地輕輕顫抖。

到頭來,他還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的一句認可,依然能在她的心池激起蕩漾。

這個男人太溫柔了,她現在相信他對她的好都是真心的,無關與江念相似的長相,因為他骨子裡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呀,三年多的時間,他早已把她視為書坊裡重要的一份子,像關心了解吳管事、吉雲那樣,也同樣關心了解著她。

“謝謝。”

她的聲音有點抖,也很輕,像是被風一吹就散。

……

最後沈宴秋憑借她那僅剩的一點鎮定跟段老板提出告辭離開,找到司徒芊芊後,隨便撚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與她約好下次再見,便走出了棋齋。

站在棋齋門口,看著過路的人群往來,這座她已經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城市突然變得有些陌生,連陽光照到身上都涼涼的沒什麼溫度。

候在門

旁的小廝看她發呆,走上前來詢問:“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沈宴秋遲鈍地眨了眨眼,恍惚想起自己與懷信約了要到茶館找他。呆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像這才記憶起茶館的位置。她平複了下心情,讓自己語調聽起來儘量平穩一些,同小廝道了謝,拾步朝對街的茶館走去。

薄易坐在茶館角落一個靠窗的位置,剛好對著棋齋大門的方向,本以為她不會那麼早出來,所以一直翻看著堆積已久的公文,以致沒能及時注意到她出來。

等他有所察覺時,沈宴秋不知站在一根柱子旁看了他多久。

屬下注意到他的視線,接著看他將公文闔上放回桌案,無需多言,了然地整理起桌上的文書退下。

沈宴秋等那侍衛打扮的人離開了,這才走向懷信所在的桌子。

薄易麵具下的神情微凝,正思考著要怎麼跟她解釋剛才這幕,就見她停在自己身前半步不到的距離,脊背挺得筆直,自顧來了一句:“懷信,我想喝酒,你知道哪家酒樓比較好嗎。”

薄易怔忪,盯著她的眼睛細量些許,眉心緩緩蹙起,卻什麼也沒問,起身牽過她的手腕,道:“跟我來。”

廣月樓。

韶玉書命下人把酒菜送進廂房,還是沒忍住將好友拉到走廊上腹誹了一通:“薄易我管你叫大爺好不好,我這兒他媽是地下組織的非法拍賣樓!不是外頭隨處可見的酒肉茶水樓!你帶你心上人私會踏青遊湖的什麼不可以,非跑我這兒湊熱鬨。你知不知道我家廚子都不會做熟食,給你整桌菜有多不容易!”

薄易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什麼辦法,她從棋齋出來後情緒明顯有些不對,她平日並不喝酒,印象裡隻有之前帶心兒和婆婆去聽書時貪杯喝醉過一次。方才突然讓他尋間酒樓,這個時間正好趕在人多的午膳期間,彆說定個廂房了,能不能在大堂找到空位都難說,他又不能讓她呆在那些嘈雜混亂的地方,隻好找來這處。

煩躁的想要捏捏眉心,但礙於臉上的麵具沒摘下,歎了口氣,把手垂下:“就當我欠你的。”

“知道就好。”韶玉書用鼻子哼了哼,這才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進去吧。看你煩歸煩,但你難得追一個姑娘,這點忙兄弟還是要幫的。”

作者有話要說:等正文結束,會給段老板來張回憶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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