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昭低頭嘗了一口，味道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他低垂著頭好一會兒沒說話，沈離問：“不會吧，很難吃嗎？讓我嘗嘗……”
沈離走到他身邊，剛彎下腰準備去拿祁長昭的筷子，忽然被後者一把抱住。沈離一個沒站穩，坐到祁長昭腿上。
祁長昭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聲音有些發悶：“沒有，不難吃。”
沈離心頭軟得要命，他輕輕拍了拍祁長昭的背，低聲道：“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嗯。”
二人在桌邊坐下，外頭月色正好，整座皇城都被裹在朦朧月色中，像是鍍上一層銀輝。望月閣上是最佳賞月之地，二人安安靜靜用完晚膳，並肩靠在閣樓藤椅上賞月。
沈離揉著肚子抱怨：“好撐，我還是早日辟穀吧。再這麼吃下去，遲早吃成個胖子。”
“你不胖。”祁長昭含笑看他。
回到皇城的日子過得實在太過滋潤放縱，讓沈離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極強的危機感。這段時日，他時不時會提一句想修習辟穀之事，可誰料祁長昭竟從各地找來大廚，每日變著法給他做好吃的，導致辟穀修行最多堅持不過三日，便不了了之。
“怎麼不胖，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圓了。”沈離抬頭望月，意味深長道，“不行，我不能這樣放縱下去。我們還要在一起好多年的，萬一哪日我不好看了，你嫌棄我怎麼辦？”
祁長昭失笑：“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沈離道，“好多夫妻都是這樣，日子一場就互看生厭，我不能讓你有這個機會。”
祁長昭眼眸微動，摟在沈離腰間的手緩慢收緊：“那你呢？你會不會看厭我？”
沈離想也不想地說：“不會啊，你這麼好看。”
他靠在祁長昭肩頭，把玩著他的手指：“我家陛下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咳，是除了我家小徒弟以外，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他頭頂傳來祁長昭壓低的笑聲，不等對方開口，沈離率先道：“不許再問你和前世誰好看，我真答不上來，再問我不理你了。”
“不問。”祁長昭低頭在他額前輕吻，道，“我是想說，你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我永遠不會對你生厭，永遠不會。”
沈離心頭一動，仰起頭，在對方退開前率先湊上去在那雙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腦袋稍稍後仰，看入那雙溫柔的眼眸裡，忽然喚道：“阿雲。”
“嗯？”
沈離花了很長時間才打消兩人曾經是師徒的彆扭，如今也鮮少再用前世的稱呼叫他。不過他每次這麼喚他，語調都顯得比往日正經認真了許多。
祁長昭坐直身體，低頭看他：“怎麼？”
沈離歎了口氣，抬手勾住對方後頸，稍一用力，把對方的頭按下來，再次吻了上去。這個吻淺而漫長，沈離抵著祁長昭的嘴唇，手指輕輕摩挲著對方後頸的肌膚，輕聲道：“你彆把自己逼這麼緊。”
他何嘗不知道祁長昭這些天為什麼這麼著急。
當初祁長昭將沈離帶來這個世界，還險些害他無法回到主世界。他往日從不提及這些，但沈離明白，此事一直是他的心結。如今事情平息，他自然希望能儘早完成沈離的心願。
可偏巧最近局勢不穩，他就是想走也不能走。
沈離退開些距離，笑著說：“我們的日子還長著，不缺這一兩日，你彆心急。”
“被你看出來了。”祁長昭低聲道，“抱歉，我隻想儘快帶你回家。”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們之間用不著說那些。”沈離搖搖頭，蹭到對方懷裡，靠在祁長昭耳邊輕聲道：“……更何況，我早就有家了。”
祁長昭呼吸一滯，摟住對方的沈離不自覺收緊，眼眶微微紅了：“我有時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有你在我身邊……”
“誒，胡說什麼呢。”沈離覆上祁長昭的手背，輕輕道，“如果不是你，如果沒有你的堅持，你的付出，我們怎麼可能有今天。”說到這裡，他又笑了笑，“好了，說這些做什麼，今日是你的生辰呢，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約定……”祁長昭略微思索一下，想起的確曾有這件事。
前世他父母雙亡，自小跟在沈離身邊長大。沈離與他約定，每年生辰都能允他一個願望，無論什麼，他都會達成。
沈離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微微紅了，低聲道：“嗯，你快許願吧，我什麼都答應。”
“我希望……”
祁長昭緩緩抬起沈離的下顎，看入那雙明亮的眸子裡，認真而輕聲道：“今生此世，永生永世，沈離與我相愛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