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霏為自己的猜測感到狐疑,怎麼可能呢?
但真的很像。
雲霏轉頭看了眼還縮在地上一身狼狽的韶初,他們走了很遠,看去也隻有一個黑點了。
不過無所謂,隻要不乾擾到他就好了。他心裡這樣想著。
被簡廷帶出去好一段距離,在對方問起自己的住宿時,雲霏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淡笑道:“我自己回去就好。”
簡廷不強求,兩人在學院的中心廣場分道揚鑣。
簡廷離開的乾脆,雲霏卻站在原地遲遲沒走,遠處的夕陽紅落在他的臉龐和發絲,將頭發照映的紅褐色,眸子更是如若琥珀般清透奪目。
他唇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些許,想到剛才韶初痛哭流涕地模樣,心裡是說不出的爽快。
不說永遠,至少現在他隻能藏著藏著一直藏著,完全不能做到那種程度。
簡廷,真是有意思的人。
雲霏深吸一口氣,雖然對方做的爽快,但後續的麻煩怕是不少。
如果韶初不敢惹到簡廷頭上,估計得把賬全算他身上。
雲霏抬手,將被風吹得胡亂的發絲撩到而後,半垂著眼簾並不見憂慮,反而笑意中夾雜了些許輕蔑。
晚上回去了宿舍,周含青還沒回來,應是還有幾節課。
雲霏想著今天聽到簡廷和其導師的談話,一麵假裝翻閱著課本。
所以周含青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雲霏穿著睡衣袍子,安靜地靠坐在床頭,微微敞開地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流向胸口的若有若無的線條。
周含青視線不禁停止住了,直到雲霏抬眼看他,這才做賊心虛一樣的收回目光。
口中連忙說了點要緊事,轉移話題,“韶初找你麻煩了?”
雲霏手指捏著下一頁,“你怎麼知道的。”
周含青輕咳一聲,很自然的在雲霏床邊坐下,“我同班的一個人見著了,在跟彆人討論時聽到的。”說起正事,周含青目光嚴肅了些許,“有沒有傷到你。”
雖然學院不許傷人,但誰知道韶初會做出什麼事情。
一向肆意妄為的公爵兒子,是什麼貨色周圍人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一年前雲霏跟韶初交往後,周含青就一直擔心的事情。
“沒有。”雲霏搖了搖頭,順口道:“遇到一個不錯的alpha幫了我。”
周含青一聽稍作愣神,隨後狀似隨意問道:“他知道韶初是什麼人嗎?”
這倒是把雲霏問住了,他想簡廷應該是不知道的,也不畏懼知道。
“應該不知道。”
“他要是不知道,豈不是更給你添麻煩?韶初肯定把賬算你身上。”周含青急切道。
雲霏卻是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課本,“為什麼要這麼說,難不成你不想他幫我?”
周含青頓時一噎。
“難不成,韶初怎麼做我都該受著?”雲霏道,隻是聲音淡了些許。
“不是。”周含青否認,他煩惱地抓了抓頭發,“不要誤解我,我隻是擔心你,要是他處理不好韶初難免會找你,還會找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雲霏聽後隻是笑了笑,“沒關係,他處理的很好。”
反正,我很滿意。
但周含青得到這個答案似乎並沒有開心起來,反而眉頭皺得越加緊,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後,他忽然抓住雲霏的手,那隻手一如往常帶著微微的涼意。
他雙手捂著。
雲霏沒有動作,隻是沉靜地看著他。
周含青道:“有點涼,多穿點。”
雲霏卻是笑了下,“你知道的,我天生身體就差,手是熱不了了。”
周含青有點沉默。
雲霏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搭在周含青臉龐將對方的臉抬起來,雙眼與自己對視,隻聽他道:“不過,還好死不了。”
這句話不知觸及了什麼,周含青神情微動,似乎有點控製不住表情。
他陡然憋住呼吸,似在克製著什麼,在雲霏緩緩收回手後,他才在那雙琥珀般的眸子下收回視線。
“該吃藥了,幫我拿一瓶。”雲霏往身後的枕頭上一靠,這樣說道。
周含青僵了僵,半響沒動靜。
很久後才起身去了冰櫃。
學院是不會給普通學生宿舍專門安排冰櫃的,這是雲霏的父母特意為雲霏給校方交錢安排來的。
周含青拿著那一小瓶藥捏在手心。
仿佛這東西有千斤重,半天都不能讓他有下一步。
直到雲霏催促,他才拿著藥物到了床前,乳白色的液體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那色澤和質感就如上好的瓊漿玉液。
雲霏坦然的伸出手,但平時一向果斷的周含青卻有了些猶豫。
雲霏抬首,狀似不解道:“怎麼了?”
周含青輕吸一口氣,“要不斷一天,你今天好像不太舒服。”
“不舒服才應該喝藥。”雲霏溫柔地勾了下唇角,接著好似隨意道:“所有考核結束就要過大假了,到時候你來我家嗎?”
周含青勉強笑了笑,“到時候要試煉考核你忘了嗎。”
學院18歲入學,一共有三個年級,每結束一個年級便有一次試煉,試煉為最終考核,如果不過,輕的需反複多次,重的則是直接重學。
“也對,畢竟我爸媽還挺想你的,總說讓我帶你回去看看。”雲霏無奈道。
周含青臉色稍變,隻是這些變化在背光下都極為不顯,他好似沉默了一下,隨後將那瓶藥塞到了雲霏手上,重新坐到對方身邊,“喝吧,喝完休息。”
雲霏很熟悉地打開瓶子灌了下去,然後就縮進了被窩。
“今天不想下去走走嗎。”周含青問。
“忍忍吧,實在累了不想出去。”雲霏摟著被子,聲音含糊道:“這藥效果不錯,喝了熱,就是太悶熱了。”
聽了這話,周含青眉宇間好像放鬆了些許。
他拍了拍縮進被窩的雲霏,“你休息,我先洗漱。”
“好,快去吧。”雲霏擺了擺手,悶頭睡了。
被窩裡,他眼簾輕動,緩緩睜開,其中並沒有多少疲憊。
每天出去,總是會讓人懷疑的。
等周含青洗漱完出來,雲霏已經睡熟了,他將頭發擦乾披著浴巾小心走到雲霏的床邊,靜看一會兒後慢慢頓下身,手指輕撫過雲霏略顯蒼白的臉龐,平時溫涼的皮膚在藥物的作用下微微發熱。
“......對不起。”
他輕歎一聲,摸著對方柔軟的發絲,低低道:“你再忍忍,很快的......”
“不會死的。”
......
這一天雲霏一如往常的上課下課,因為韶初住進了療養艙,估計至少得待一天,所以連終端都用不了他完全沒法找雲霏的麻煩。
但奇怪的是,也沒有任何導師找雲霏說這件事。
或許,簡廷真能處理這事兒?
同時,昨天輸了的駱止時不時地瞥了一眼雲霏,那目光那叫一個複雜,又帶著怨懟,仿佛雲霏負了他一樣的詭異。
他眼白有許多血絲,顯然昨晚沒能休息好,不過彆人不知道,雲霏還能不知道嗎。
應該是被導師留下複習了。
今天格外的安穩,雲霏心情不錯地去飯堂打包兩份煲仔飯,然後提去了階梯館。
他就這樣在階梯館樓下純等著,階梯館並不是純粹的冰冷的機械訓練室,還是給了一層作為休息地,擺了許多柔軟的座椅和精致圓桌。
但是,要付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