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複橫跳(1 / 2)

李江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起碼他自己一直這麼認為著。

事實上本來就應該如此。

畢竟他不過是一個小村子裡長大的青年。

但是事實上,他卻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普通。

一個少年,親眼見到了自己兄長離開後失蹤,看到了自己母親因為勞累而死,看到了自己父親因為慚愧和病痛死去,又吃了整整三年的百家飯,很難不長成一個陰翳或者說悲觀的人。

但是李江從出現在所有人麵前開始,就一直是一個看起來活潑天真的少年,他仿佛沒有煩惱,仿佛從一個幸福家庭出來的小公子。

這樣的情況其實是不正常的。

人很難不被環境影響,不被自己的原生家庭影響。

所以其實他不過是一直在忍耐罷了。

但是此時此刻,在看到普渡大師出現後,他卻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麵前的這個人明明和普渡大師長得一樣、身高一樣、體型一樣,但是就是感覺不一樣。

這讓李江有一種信仰崩塌的了感覺。

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嘴角沒有笑,整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仿佛一根崩得極其緊的弦,再施加一點力就會瞬間崩斷。

李河仿佛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手指動了動,這小小的動作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卻落在了有心人眼裡。

那是教主給他們的指示!

將計就計!

旁邊排隊等著看大師的人群裡,突然有人說了一句:“這普渡大師,怎麼和之前感覺不太一樣啊?”

這最後一點力,使上了。

“大師呢!”李江的劍拔了出來,對準了啟柯和蕭六。

明鏡握住法杖的手鬆了鬆,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轉頭瞥了一眼李河,明白了什麼。

之前的一切打算暫且放下了。

易芒有些詫異,他覺得這係統掛機的假普渡和自己之前大概是一模一樣的,怎麼這李江一眼就認出來了。

難不成是因為是主角?

真不愧是主角啊!

而之前那小聲質疑的人,心裡暗喜,他的任務看來完成了。

周圍的排隊的老百姓一臉懵逼,也有少部分人心裡了然,甚至巴不得點頭。

他們真是之前離開村子的月殺教教徒。

本來還以為需要他們幫忙揭曉普渡大師被皇帝換成了彆人這件事,沒想到這雲五寺裡還有聰明人啊。

看來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就可以讓普渡大師這邊的勢力和皇帝對上了!這次必然會重創皇帝在民間的聲望,同時還可以讓普渡大師的勢力和朝廷對上。

真是一舉多得。

也多虧了那狗皇帝自己短視,為了一個神獸龍,居然出了這樣的昏招。

這會兒就是要乘他病要他命!

啟柯在這一刻恍惚間明白了月殺教為何要大費周章換走大師!

他們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把一切都推鍋到聖上身上,推鍋到朝廷身上。

普渡大師此刻在外名聲鶴起,若是讓天下百姓以為聖上如此容不下人,以為聖上讓他們把大師綁走了。

那之前受過大師恩惠的人,大師的徒弟,這整個雲五寺都會成為朝廷的對立麵。

更糟糕的是,當他們要求他們交出大師的時候,他們根本交不出來。

因為大師根本不在他們這裡!

啟柯瞬間領悟到了此刻的危機,明白的月殺教的奸計。

於是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握成拳頭,極其用力。

不行!若是此刻真的被打成他們換走了真的大師,那他們才真的是半點回轉的機會都沒有了。

“路上大師下了馬車在一個村子停留了片刻,後來我回去看,那村子裡所有人都逃走了,不出意外那是月殺教的人,大師一定是被他們換走了!”啟柯立馬接道。

易芒驚!

這又是個什麼奇怪的腦補!難道他現在變成這個幽靈狀態就是你腦補出來的?

而聽到啟柯話的那些偽裝成普通百姓的月殺教教徒差點沒喊出來。

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看來是他們小瞧朝廷的人了!原來這是給他們下的套嗎!

難怪要讓那假扮的普渡給他們留下那些訊息,就是為了讓他們撤離,造成他們乾了壞事逃走並且銷毀證據的假象!

而且他們月殺教名聲本就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的人自然會更容易偏向於是他們乾的壞事。

特彆是普渡大師剛剛破壞了他們的決堤計劃,受了重傷,月殺教趁機出手,自然是非常說得通的。

狗皇帝,之前把你想太蠢了!

那小頭目偷偷把目光投向了李河,等待教主的指示。

李河瞥了一眼明鏡。

明鏡倒是淡然,隻是悠悠開了口:“阿彌陀佛,昨日天機閣的五使之一馮瀾因為測算普渡大師的徒弟玄濟而暴斃身亡,根據之前我們得到的消息,那玄濟正是月殺教的長老鬼老,那普渡必然是月殺教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教主。他本就是月殺教的人,何來換走一說。”

先把普渡打成月殺教的人,起碼不能讓那皇帝的計劃成真。

隻要這些人都以為普渡是月殺教的人,那這普渡的勢力自然就歸結到了月殺教頭上,自然而然有朝廷的人對付之。

而且先把普渡打成月殺教的人,普渡後來就算出來了,也難以翻盤!

明鏡隻覺得天助他們月殺教,這普渡被換走了反而是好事,無論是被月殺教換走的還是被皇帝換走的。

而周圍的月殺教教徒瞬間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明鏡法師,也是他們的人。

果然,他們大月殺教臥虎藏龍!這次必然不會失敗,自能一統江湖朝廷!

當然,不光是他們知道了明鏡的不對勁。

現在是第三人稱視角的易芒也察覺到了不對。

真就是旁觀者清了,這明鏡這般汙蔑他,一心要把他打成月殺教的人,多半不是什麼好人。他看啊!這明鏡多半才是月殺教的人呢!

果然,這有時候脫離原本的視角,很多事情都清晰了起來呢。

之前易芒當大師的時候那是什麼都不想知道,隻想殺青,現在看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稍微了解一些事情,這樣一來才好利用彆人來殺青。

比如他要是早知道明鏡有問題,在雲五寺對方準備了這麼一遭殺青大禮包給自己,那他還在半道上找人去來幫忙演戲做什麼啊。

如果他不找人演戲,也不會以現在幽靈的樣子存在,自然就可以接下明鏡給他準備的大鍋,然後準備殺青完事了。

學到了學到了。

李河把目光巡視著周圍。

根據他接收到的訊息,普渡大師是被聖上換走了,現在行蹤不明,而聖上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得到那匹可以化龍的馬。

但是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皇帝還試圖用普渡大師失蹤來汙蔑月殺教,讓普渡大師是勢力以及受到過他恩惠的人,將月殺教當成敵人。

不得不說,這計劃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似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李河把目光投向了身後跟著的白馬,指了指他道:“大家莫要慌張,你看那神獸似乎也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想必大師就在這裡吧。”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就把目光投向了白龍。

白龍:不敢動!

雖然眼前這丫的不是他主人,但是依然惹不起呀惹不起!

看著乖乖不動的白龍,似乎是給了他們提示。

“既然是神獸,而且還是認主的神獸,發現自己的主人被人替換了,這般反應卻是不對勁。”啟柯揉了揉下巴,思索著。

“那跟那人說的應該是一樣的吧,這真的普渡大師必然就在雲五寺內,甚至於就在在場的各位之間。”蕭六記起李河的話,他還是比較認同的。

“也還有一種可能,這一切都是大師的計劃。”啟柯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但是說完,他又自嘲一笑,“是我想差了,大師實在沒必要做這番事情,隻為了讓我們對立起來,那必然不是大師的性格。”

既然他自己排除了這種可能,那麼唯一剩下的就是大師其實也在這裡這一種可能了。

一瞬間,大家互相打量起來。

“但是如果大師就在其中,大師為何不表露身份呢?”蕭六傻乎乎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問題一出,瞬間點爆了在場幾方勢力心裡的那些小算盤。

大家都揣摩著,大師是不是為了對付自己。

在月殺教教徒看來,如果大師就在現場而不出來,那必然是皇帝故意為之,既然皇帝之前可以讓假普渡給他們留下訊息,說明他們已經暴露了行蹤,皇帝這樣做,多半是為了依靠他們釣出他們身後的大魚!

而不巧這裡還真有兩條大魚,一條是教主一條是明鏡法師。

看來皇帝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們這次有高層到了幕城的事情,才要搞這麼一出,逼迫他們動手,露出破綻!

隻是這消息到底是從哪兒傳來的呢?

而啟柯想的則是,大師如果就在這附近,說明這附近必然有月殺教的教徒,他們挾持了大師,讓大師無法說出自己就是普渡大師的真相,這群人指不定故意露出什麼破綻,以讓他們誤以為某人是月殺教教徒之類的,然後他們動手了,結果最後是普渡大師,那就完全沒辦法回轉一切了。

月殺教教徒:狗皇帝,真他麼的陰險!

啟柯:該死的月殺教,真他麼的狗!

易芒悠悠出聲:“我在這兒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