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1 / 2)

龍雎二十九年春,白月宗出兵商滁,青魚為解商滁之困,自淮江北上,迎擊白月宗,雙方於商滁之外短兵相接。

是時,羅浮教發兵延津,經十餘日,占據延津一帶數十萬裡,聯數十勢力,結陣為防,陳兵天水閣外。

而青魚因馳援小孤山之故,儘失地利,兵力留在商滁一線,被排擠在進攻天水閣的主力之外。

春意漸深,太上葳蕤與燕愁餘行在山巔之上,入眼可及儘是一片青綠。

“此處景象,卻是與沂蒙截然不同。”燕愁餘笑了笑,感歎道。

他出生在沂蒙,終年覆雪,冰寒徹骨。

“據說千年前,沂蒙也曾有四時之景,但當時天衍宗的掌門修行瘋魔,移山填海,改換了天衍宗周圍地勢,從此沂蒙隻見冰雪,再無四時之景。”

太上葳蕤勾了勾唇角:“那你眾位師父,定然不必擔心你幼時會在雪中失了蹤影。”

一條黑龍,在一片白雪皚皚中當然是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燕愁餘看著她眼中一點戲謔神色,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大約是如此。”

兩人並肩而立,山巔有薄霧繚繞,下方深不見底。

抬頭向西南望去,在天水閣內,有宏偉殿宇浮在虛空,如天上宮闕,是以被世人稱之為天上闕。

其中靈氣濃鬱如霧,繚繞在天上闕周圍,幾如上古之時。

唯有上古之時,天地間才會有這般濃鬱的靈氣。但天水閣內靈氣卻並非自然而生,而是天水閣中人數百年來,不斷在地下埋下百餘條極品靈脈生造出的‘仙境’。

有如此濃鬱的靈氣支撐,才能造就天上闕的奇景。

隻是地下這些極品靈脈,不知藏了多少蒼棲州修士的血淚。

“這兩日間,羅浮教應當便會聯合各大勢力出兵。”燕愁餘極目遠眺,延津之地,羅浮教與眾多勢力陳兵結陣,繡有不同徽記的戰旗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

兵貴神速這四字在多數時候都是適用的,蒼棲州內推翻天水閣的浪潮已經掀到了頂點,如此聲勢之下,正是一鼓作氣拿下天水閣的好時機。

在他身旁,太上葳蕤淡淡嗯了一聲,示意自己清楚。

“你讓出延津,是無意與羅浮教在此糾纏?”到了此時,燕愁餘已然有幾分猜到了她的想法。

太上葳蕤點頭,未曾否認。

要爭延津,青魚與羅浮教必有一戰,其他勢力也會為各自利益,暗中出手,如此一來,便要耗費上數日時間。

負手而立,山風拂動裙袂,太上葳蕤開口道:“延津的確占地勢之利,但要覆滅天水閣,並不在於攻進天上闕。”

燕愁餘微微皺起了眉頭。

對上他的目光,太上葳蕤看向那座浮在層雲之間的宮闕道:“天上闕,從來不止是一處宮闕。”

燕愁餘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天光之下,宮闕飛簷鬥拱,煙雲繚繞,不似人間。

他未曾多言,閉上眼,任神識延伸,不過瞬息便過萬裡。

天水閣內外有陣法覆蓋,為了不驚動桑南淮,燕愁餘未曾探知天水閣山門內情形,隻是避過防護禁製,自上而下將天上闕及周圍情形納入感知。

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神情難掩驚色,太上葳蕤微涼的指尖貼在了他唇前。

有些話,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

身在此處,如此秘密,一旦說出口,便可能在冥冥中為桑南淮察覺。

太上葳蕤不準備冒這樣的險。

燕愁餘沒有再說什麼,他唇角緊抿,望向天水閣的目光越發深沉。

“你陳兵商滁,可是因此處為破局之地?”良久,他抬手封鎖了二人所在的方寸天地,這才開口道。

“我雖有方向,但究竟如何行事才能破局,還未有結果。”

天水閣如今就像一道近乎無暇的法器,唯有尋到破綻之處,才能將其毀去。之前數日,足夠太上葳蕤確定一個方向,但破綻具體所在,還未可知。

為了不驚動桑南淮,她不打算在此時用出左眼瞳術,因此便隻能依靠天水閣內外地形及周圍靈氣的流動來推算如何打破這一道迷局。

時日有限,即便是太上葳蕤要尋到破局之處也並不易,而有燕愁餘出手,進程便會快上許多。

燕愁餘當然不會拒絕,不說這是太上葳蕤所求,便是為天水閣與桑南淮種種暴行,便足以令他出手。

三日後,孤月高懸,四下隻聽得幾聲蟬鳴。焦灼的腳步聲響起,長陵手中握著玉簡,匆匆向太上葳蕤與燕愁餘閉關的靜室行來。

拍門聲響起,打斷了太上葳蕤的話。

屋內亮著幾道靈光,將一切映得明明如晝,她與燕愁餘席地而坐,在兩人間投映出的,正是以靈力所擬出的天水閣內外情形。

花了三日情形,已經足夠兩人將桑南淮留下的罅隙鎖定在百裡之內。

“何事。”太上葳蕤看向門外,淡淡開口。

長陵的影子投在窗紙上,他急急回道:“玄機樓傳來消息,三日前,天衍宗大長老明若穀於周天星辰閣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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