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裝病計破(二)(2 / 2)

禦書房裡喊著叫太醫的,去扶李首輔的,呼喝著成何體統的,頓時亂成一團,淮安王卻兀自還不罷休,擼著袖子問道,“還有誰?還有誰想往本王的兒子身上潑臟水的?”

孝成宗想打某些個老家夥很久了,隻是鑒於他已經改邪歸正多年,又不大想叫寧慎之失望,不好動手,這時候見自己的親弟弟要親自動手,頓時又驚又喜,一連串地點了起來,“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那個……”

寧慎之到時,淮安王正順著孝成宗的指點滿屋子打人,他年輕力壯,身份貴重,又有孝成宗在後撐腰,那些老臣或多或少都挨了幾下,平日衣冠儼然神色端莊的清流直臣們個個發冠散亂,衣衫不整,還有鼻青臉腫的,看著,著實有些不成體統。

寧慎之一踏進禦書房,裡麵的混亂頓時一靜,緊接著正揪著一個老臣打的淮安王一聲哀嚎,撲到寧慎之麵前抱住他的胳膊,哭道,“大外甥啊!你可要幫你表弟做主啊!這些個老不死的個個想要他的命啊!”

雖則淮安王這番模樣是他事先叮囑的,但他著實沒想到一涉及到愛子,淮安王能這麼放得開,將潑婦罵街的架勢表演得這般活靈活現!

寧慎之嘴角微抽,強忍著一腳踢開淮安王的衝動,安撫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爺,有話好說,先放開我”。

寧慎之一來,淮安王不敢再撒潑,孝成宗也不敢再搗亂,眾老臣梗著脖子說話的聲音也稍稍收斂了一些,寧慎之幾句話一問,事情就差不多明了了。

蕭博采雖一直閉嘴不言,蕭寅卻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甚至拿出了仇不恃寫的那封信。

仇不恃在信中十分明確地寫了是蕭博采刻意勾引蠱惑,她一時糊塗才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來,現在十分後悔,因此才向蕭寅坦白,希望能將功贖罪,她甚至在信的最下方按了手印,字跡也經仇正深鑒定的確是仇不恃的錯不了。

淮安王暴怒,衝上前揪住仇正深的領子就一拳砸上了他的鼻子,氣急敗壞罵道,“你那個女兒你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這樣天打雷劈的汙蔑之語她怎麼有臉寫得出來!”

仇正深鼻血淌了滿臉滿嘴,也不去擦,一副任打任罵的麻木模樣。

“王爺!”寧慎之忙上前拉開淮安王,麵色不愉,“此事仇尚書一直蒙在鼓裡,否則絕不會坐視不管”。

淮安王這才想起來仇正深也是寧慎之的老丈人,心虛了一會,又勉強提起氣勢,喊道,“反正我不信!叫仇家那個死丫頭來當麵對質!”

一直沒說話的蕭博采突然重重朝孝成宗磕了個頭,“皇上,此事皆是我一人之過,與仇四姑娘無關,求皇上責罰!”

淮安王一愣,隨即大怒,上前一腳將跪在地上的蕭博采踹翻在地,怒罵,“孽障!”

一乾老臣來了勁,“皇上,蕭世子已然認罪,此等大逆不道之為,請皇上嚴罰!否則難以振我大蕭皇家之威!”

寧慎之俯身行禮,“皇上,此事當務之急是要封鎖消息,這樣的事,不論誰是誰非,丟臉的都是太子,都是皇上,蕭世子與仇四姑娘自然要降罪,隻降罪也不能大張旗鼓,以免傷了皇上和太子的顏麵”。

孝成宗信服點頭,“於始說得對!仇四姑娘寧願裝病,抗旨,與一個親王世子私定終身,也不願做太子妃,足見太子無能,我這個皇帝也沒多少麵子”。

蕭寅沒想到自己受的天大委屈到了孝成宗嘴裡竟成了這番模樣,頓時又是一陣心涼,再想到淮安王為了蕭博采不顧顏麵,不顧體麵的瘋狂模樣,心中一股莫大的悲哀,鬱憤直衝腦門,有一瞬間,他幾乎想衝上前一巴掌甩到孝成宗臉上,罵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皇帝,更不配做一個父親!

孝成宗說著惱怒起來,罵道,“真是不怕丟臉,這樣的事不偷偷關起門來處理,大庭廣眾的鬨了出來,要一堆人跟著你後麵擦屁股!”

所以現在一切都成了他的錯?

蕭寅隻覺一切荒唐的讓他幾乎想放聲大笑!

李首輔朗聲道,“皇上,老臣以為,仇四姑娘不守婦德,辱我儲君,理應賜三尺白綾!”

仇正深噗通跪了下去,“皇上,小女年幼不懂事,求皇上從輕處置!”

蕭寅亦跪了下去,哭道,“父皇,四妹妹隻是一時糊塗,現已悔過,兒臣與四妹妹定下婚約已久,不願背信,願重新與四妹妹重修舊好,儘快迎娶四妹妹進門”。

寧慎之咳了一聲,“皇上,仇四姑娘雖說已然悔過,卻不適合再嫁給太子,還請皇上替太子另選賢良淑德之女為妃”。

孝成宗瞪了蕭寅一眼,“這綠頭巾你戴得住,朕卻丟不起那個臉!”

李首輔大聲咳了一聲,再次開口,“皇上!老臣以為理應賜仇四姑娘三尺白綾,以其病篤而亡昭告天下,蕭世子則流放南疆瘴毒之地,永不得回京,淮安王,淮安王妃即刻就國,遣往淮安,永不得回京”。

孝成宗不悅開口,“那怎麼行,母後最是疼愛皇弟和博采,三天不見都不行,還永不得回京,你是想朕氣死母後?”

李首輔一時語塞,另一老臣義憤填膺道,“子不教父之過,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皇上怎可因淮安王的身份而如此明目張膽包庇?”

禦書房中頓時吵成一團,這時謝氏終於趕到了,卻被攔在禦書房外。

謝氏沒有吵著要進去,隻淡定道,“你去通傳一聲,和皇上說,我缺一個侍衛,太子身邊那個蘇林不錯,請皇上賜給我”。

謝氏進宮雖少,卻是連當年的蘇貴妃都要退避三舍的厲害人物,守在外麵的連太監不敢怠慢,忙進去稟告。

孝成宗聽一群老頭子吵,吵得頭也疼了,偏偏寧慎之不阻止,他也就隻能忍著,聽了連太監的稟告,不以為意道,“去找到那個蘇林,送給師姐”。

蕭寅幾乎要脫口喊道,那是我的人!還是最得用的人!

然而,他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俯身行禮道,“父皇,蘇林父親重病,剛剛回鄉探病去了,不在京城”。

孝成宗不耐煩瞪了他一眼,“派人去追回來”。

蕭寅躬身應是,默默盤算著怎麼能讓蘇林偷逃出去,他知道,現在的他在孝成宗眼裡還比不上謝氏一根手指頭,隻能忍著。

寧慎之開口道,“皇上,我大蕭自開國來曆代皇帝均以仁孝治國,太後愛淮安王和蕭世子之心深切,不如令淮安王和王妃閉門思過,蕭世子投身南寧府,明為掙一個前程,實為流放,日後如何單看他自己的能耐造化。

仇四姑娘雖說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到底年幼,又真心悔過,不如借她的病送往無華庵伺候佛祖,以贖己過,也是皇上一片仁愛子民之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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