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獨家發表(2 / 2)

“有一事我不大明白。”十方開口道。

眾人聞言都看向他,十方又道:“我記得武宗亭說過,他為了讓大周皇帝死心,一直想殺了我,將我的屍體帶給大周皇帝,隻因那國師有法子判定我的屍體是否當真是周家人。這世上真有這樣的法子嗎?”

既然那個秘法要求是以一脈人的血為引,那麼在血脈的判斷上便不可以出任何差錯,除非那國師是在騙皇帝。可是,如果國師是在騙皇帝的話,皇帝隻要留個心眼,找個彆的人一試,便能識破國師。

“這個法子並不難,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用的是哪一種,但我自己就能想出來好幾種。”顏野開口道:“找到擅於辨識血液的蠱蟲,拿周老爺子的血養大,屆時便可以根據蠱蟲對血的反應,來判斷此人與周老爺子的關係。又或者有一些蠱蟲可以在人的身體裡悄悄繁衍,屆時隻要是將這蠱蟲養在一個人的身體裡,那麼他的子嗣身上就一定也會有。”

十方聞言驟然打了個寒戰,隻覺得脊背都聽得發毛。

李熠也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顏野,似乎在判斷他這話的可信程度。

顏野見狀忙道:“十方哥哥身上,我是沒診出來,老褚和我爹也沒診出來,那問題應該不大。”

十方和李熠聞言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若是不放心,回頭取一些十方哥哥的血,再弄點周老爺子的血,讓我仔細琢磨琢磨,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顏野又道。

十方聞言暗道,若是真要取血,找時九便可以,倒也不必去“麻煩”周老爺子。

“如今咱們已經知道了此事的起因,殿下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嗎?”燕長生開口道。

李熠沉吟片刻,開口道:“此事容孤再想想,燕長生,你這幾日先留在通遂歇一歇吧,暫時先不急著回去了。”

燕長生聞言忙應是,而後又與眾人議論了幾句,這才告退。

十方驟然聽聞這些事情,雖對周家毫無感情,但此事畢竟也將他牽扯到了其中,所以心情難免有些波動。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來意,便朝李熠提了一句那舊傷的事情。

李熠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十方竟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他本是不太想讓顏野幫他看傷的,但又不願枉費了十方的心意,隻得不太情願地脫了上衣。顏野湊過去看了一眼,伸手在李熠那傷疤上戳了一下,李熠脊背一僵,深吸了口氣。

“穿上吧。”顏野隨口道。

“如何?”十方忙問道。

“不怎麼樣。”顏野朝李熠問道:“不是說當初是老褚給你治的傷嗎?他怎麼可能放著你傷口愈合成這樣?”

李熠輕描淡寫地道:“他在宮裡照料了一些日子。”

“哦,沒徹底長好他就走了?”顏野道:“他走了,你就沒管過傷口了?”

李熠不大想解釋,看了一眼十方,勉強道:“很久了,忘了怎麼回事。”

顏野見狀也沒再追問,道:“我一會兒找點藥給你送過來吧,這傷還是得慢慢養,不止今年,明年入冬前也要提前養著,抹個幾年的藥,或許能恢複過來。”

“我這裡有藥。”李熠道。

“那行吧。”顏野看了一眼十方,道:“睡覺前再給他抹,抹完了彆讓他受了風。”

十方聞言忙點了點頭。

這會兒已經夜深了,十方留在李熠房中用了晚飯,而後等著李熠沐浴完,給他抹藥。

晚飯前十方已經讓人在屋裡加了個暖爐,這會兒屋裡已經暖和了不少。

李熠洗完澡之後,身上隻穿了雪白的單衣,透過單衣纖薄的布料,隱約能看到他勁瘦的身材帶著習武男子身上特有的英武之氣。

“你直接去榻上趴著吧,這樣一會兒你就不用動了,我直接幫你帶上門。”十方道。

李熠猶豫了一下,感覺趴著有點奇怪,便盤膝坐在榻上,背對著十方露出了半截上身。

十方打開那藥膏,抹了些許在自己手指上。但那藥膏有些涼,他怕冰到李熠,便現在手裡將藥膏暖化,這才輕輕覆在李熠肩上那舊傷之處。

就在十方的手觸到李熠皮膚時,李熠的後背驟然繃直了。

十方嚇了一跳,問道:“疼?”

李熠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一下突然開始發乾的雙唇,開口道:“沒事。”

隻是他這倆字出口的時候,不知為何竟帶著幾分沙啞。

十方想了想,此前顏野拿手指頭戳李熠這傷處的時候,李熠反應也沒這麼大啊。他這力道可比顏野輕多了,按理說應該不會很疼。

難道是藥膏的作用?

念及此十方開口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動作可以再輕一些。”

李熠聽到十方這句話,原本就繃直的身體,比方才繃得更直了些。

隻因十方這句話讓他倏然想起了數月前的那個晚上。

當時十方被他鬨得眼睛發紅,眼角幾乎溢出了淚,他就是用這話哄十方的。

“不疼。”李熠說著伸手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腿間。

十方見狀以為他是冷了,很貼心地伸手打算幫他把被子裹好,最好隻露個肩膀出來,然而李熠卻死死抓著那被子,有些心虛地看著十方,不讓他拉扯。

“你手上有藥。”李熠情急之中總算找個了借口。

十方這才回過神來,放棄了幫他裹被子的打算。

十方幫他揉了近一盞茶的工夫,直到李熠肩膀都被他揉紅了,這才作罷。

“往後我每日來替你抹藥,直到這個冬天過完。”十方朝李熠道。

李熠原本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見不得人”的念頭,隻因十方這是時隔數月之後,第一次如此毫無阻隔地觸/摸他的身體,李熠縱然再如何克製,終究還是抵不過身體的反應。

可他聽到十方這句“直到這個冬天過完”,心裡那旖/旎的念頭頓時便被暖意取代了。

這是十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給出他承諾。

而且是長達一個冬天的承諾。

李熠忍不住想,這冬天即便是能長到一輩子,他也是願意的。

哪怕日日受這舊傷的折磨,他也不在乎……

自那日之後,十方便每天都來為李熠抹藥。

李熠本想說讓十方不必奔波,可若主動提出來他自己跑過去找十方,那留宿的意圖便太明顯了。再加上李熠隔三差五總當著十方的麵有些難以啟齒的反應,本就很是心虛,更彆提他夜裡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了。

好在這幾日一直沒下過雪,十方來回又有時九或者霍言聲陪著,李熠倒也不擔心。

直到某日,李熠與霍言聲去了一趟城外戍邊的大營,見了一趟霍言聲的哥哥,也就是這處宅子原本的主人。那日李熠與霍大將軍相談甚歡,還喝了點酒,沒想到打算離開的時候,才發覺外頭下了雪。

大雪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下的,他們喝完酒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那雪落了足足半尺厚,而且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

“雪天趕路不大安全,公子不如暫歇在營房裡,明日雪停了,末將親自送公子回去。”霍大將軍道。

李熠麵上帶著酒意,但還是堅持道:“不必。”

霍大將軍還要說什麼,霍言聲卻是最了解李熠的人,朝自己大哥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再勸。

霍大將軍到底是怕出事,派了一小隊自己的親隨,親自護送李熠回去。

好在路途並不算太遠,一路上無驚無險,人總算是安全送到了。

李熠回府後先去洗了個熱水澡,衝掉了一身寒氣,這才去了十方住處。

十方本以為他今日不回來了,見到他之後略有些驚訝,問道:“下這麼大的雪,你就這麼騎馬回來的?”

“嗯。”李熠麵上帶著些許酒意,笑著看向十方道:“不能不回來。”

十方聞言心道確實,李熠這藥每天都要抹,若是斷了隻怕又要疼。

“今晚你睡這裡吧,彆往回跑了,仔細著了風。”十方道。

“嗯。”李熠點了點頭,伸手扯掉了上衣,老老實實趴到了十方的榻上。

十方見狀不由失笑,暗道從前都是端端正正坐著,今日喝了點酒,倒是突然放開了不少。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十方拉過被子蓋到李熠身上,隻露出了他肩上的舊傷。

“嗯。”李熠側頭盯著十方看了一會兒,借著背上不斷傳來的麻癢之意,以及尚未散去的酒意,沒一會兒果真睡了過去。

李熠這一覺睡得很沉,且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今晚他這夢做得也挺亂七八糟的,依舊是些和十方有關的,不太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說的內容。

於是,等十方收拾好了準備睡覺的時候,便聽到自己身邊的李熠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什麼。

十方沒聽清,以為他是今日冒雪趕路受了風又疼了,忙湊近了問道:“還疼?”

“兄長,我……”李熠聲音小得幾不可聞,但後半句話還是落在了十方耳朵裡。

十方:!!!

十方聽到李熠那句話,一張臉瞬間便紅了。

他心中不由暗道:

豈……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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