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五章(2 / 2)

從認識第一天起,自心真人每晚一道菜,起初還放有忘憂草,在陳修潔拒絕後,自心真人非常貼心地沒再放了,或菜或湯,明擺著是來軟的,但陳修潔可恥地心動了——絕不是因為自心真人的手藝。

在喝完熱氣騰騰又極鮮美的魚湯後,陳修潔抹了抹嘴,打了個飽嗝。

自心真人看得滿意不已,有個還沒辟穀的徒兒真好,再也不用煩心自己做的好吃的該送給誰吃了。

“徒兒可是快返京了?”自心真人問道,就是可惜乖徒兒還沒成功拐進座下,有點發愁。

“是快了,”頓了頓,他頭回和自心真人說起他的家事,“若要離家修行,我需得稟明家慈。”

沒聽他提起自己父親,喜愛混跡俗世的自心真人麵露了然,“待你修行小成,師門不禁你回歸紅塵。”

他一歎,似想起什麼往事,語氣略帶悵然,“世人謂我為仙長,便是神仙,也無不孝之輩。”

這答案陳修潔略略放心,既承了原身相贈之恩,也當妥善贍養原身父母。

且他仍記得原身不甘心下的所托,猶豫片刻道:“到京都後,可能需您演一出戲。”

平常不著調且對他百依百順的自心真人一反常態,謹慎問道:“可傷天害理?可乾涉王朝?”

陳修潔搖頭:“都不曾。”

自心真人大笑:“你是我徒兒,區區小事,有何不可。”

……

京都,平遠侯府。

侯夫人所居之所,雅致不失富貴,侍候的丫鬟低眉垂目,舉止輕巧文雅,處處可見不凡底蘊。

鄭氏將一封信反複了數遍,既為兒子今時成就自豪,又為他這一路走來艱難而萬分心疼。

身旁嬤嬤柔聲勸慰,見她憂色不減,便道:“世子不日歸來,夫人不妨去世子院中看看萬事可妥當,且不知世子是消瘦還是壯實了,舊日衣裳不知可還得用……”

嬤嬤一個又一個問題拋出,鄭氏頓時急了,連忙起身:“是了,瓚兒久未歸來,萬物都需準備,還有他院子裡的丫鬟小廝,主子久未歸家,彆把侍候主子的本領都給忘了,嬤嬤,走,我們去瓚兒院子裡瞧瞧。”

剛走出院子,一行人就撞上了來此的平遠侯,隻見他雖看似沉穩,熟悉他的人卻能一眼看出他的喜悅。

“夫人這是去何處?”他問道。

鄭氏無心與他多說什麼,若非他忽視不喜,瓚兒怎會去邊關那危險地方搏命,且瓚兒走這些時日,他隻知憤怒不悅兒子叛逆,不見半點擔憂,更不曾對兒子有半點關照,這會兒見兒子功績加身,倒終於想起那也是他兒子了。

鄭氏滿心怨憤,草草一個行禮,便道:“妾身無暇招待侯爺,侯爺若有事,晚些再來吧。”

不等平遠侯變臉,鄭氏便領著人直接走了。

走得遠了,嬤嬤低聲道:“侯爺有心示好,夫人怎這般推拒?何不……”

鄭氏不聽,抬手止了:“嬤嬤何須再勸,近二十載夫妻,他是什麼人,我看得通透,實在無心與他再做什麼恩愛夫妻,我娘家得力,兒子有為,再讓我與他恩愛,我膩味!”

從前之事先且不提,隻說兒子走的這些時日,她可忘不掉平遠侯冷言冷語嘲諷的那些話,她夜夜被兒子遇險的噩夢驚醒,他倒好,還收了兩個同僚贈來的美人,夜夜笙歌,好不痛快,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幾歲。

鄭氏無法不記恨。

她哼一聲,擺手道:“以後誰也不準再提他,瓚兒要回來了,莫壞了我歡喜心情。”

嬤嬤與丫鬟都齊聲稱是。

鄭氏翹首以盼了六七日,為給仍在京都的西烈國使團威壓,廣盛帝安排回京的將軍和士卒們在一日清晨入城,駿馬輕甲,軍容肅然,惹得尖叫與歡呼聲一片。

這可害苦了五感格外出眾的陳修潔,他騎在馬上險些維持不住挺拔身姿,想要捂住難受的耳朵。

這也太熱情了。

他身處其中,自然不知在外人看來他有多出色。

在同齡人中他也許不是最俊朗的,但一般俊朗的青年也絕無他曆經生死後的冷肅氣質,又因他相貌出彩,那份得自母親的精致衝淡了大半身上的肅殺,昂然騎於駿馬之上,不知勾住了多少千金閨秀的目光。

“那是誰?!”有不少人指著他的位置左右打聽。

一間包廂內,鄭氏眼也不眨望著歸來的兒子,耳旁聽到那些議論聲,把手一招,喊來嬤嬤:“去把瓚兒的身份散出去,彆忘了說——瓚兒未婚。”

最後四個字頗為意味深長,嬤嬤了然,“老奴看啊,以咱們家世子的出色,全京城的閨秀都能由著夫人挑!”

鄭氏笑容滿麵,早沒了平時侯夫人的端莊姿態。

陳修潔這一行人直接被迎進皇宮,宮中為他們設下了慶功宴,來迎接他們的不止有幾位皇子,還有無憂公主。

他注意到無論是大將軍還是黎澄等將軍對皇子們一視同仁,倒是對無憂公主,許是覺得無憂公主身份安全,態度稍顯溫和。

見無憂公主在將軍們中遊走,遊刃有餘,陳修潔心道,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說得便是無憂公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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