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二十七章(2 / 2)

陳修潔微微一愣,隨即佩服,不愧是人間前無古人的第一位女帝。

不過他仍舊將事情告知,鳳和帝稍稍一怔,她再是聰明,也對修行界諸事並不了解,隻是問道:“道長以為把握幾方?”

陳修潔輕輕一笑,他早已不再年輕,笑起來時卻仍有幾分少年意氣,像是一個得意自家長輩的少年郎:“我師祖天下第一。”

玩笑一般的話逗笑了鳳和帝,這位行前人所不敢之事的女子露出多年未有的肆意笑容:“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她可憋屈壞了。

陳修潔點首,身形一動,瞬間消失不見。

……

海上坊,四月初十已至,各宗脈掌權者都到達了此地,東來宗孟掌門打開了精心準備的議事大廳。

大廳陳設尚在其次,總歸東來宗富有是數一數二的,唯獨座位安排的頗為講究。

東來宗是地主,卻也位列次席,居長的毫無疑問的靈空山,朱景宗位列第三,要是往日他們還想跟東來宗掰扯掰扯,今兒卻頗安靜。

前三已定,再往下便是望月宗碧越宗等六家宗門,他們門中有金丹修士坐鎮,東來宗一點都不摻雜私心,前後左右排得明明白白。

一溜寬敞大氣的紅木大椅排下去,接下來便是沒有金丹修士坐鎮的築基宗脈了,放在過去這些宗脈根本沒資格參加決定修行界大事的議會,隻是這次不同,靈空山要求他們所有人都必須到場。

這些宗脈還能落張椅子,再往下連個築基修士沒有的宗脈就隻有幾個蒲團了。

東來宗自然不窮,但修行界本就是這樣的,無人覺得不妥。

眾修落座後也無心寒暄,寂靜到近乎壓抑,唯東來宗孟掌門問問這個,又與那個寒暄,渾然不在意其餘人陰沉的神色和吃人般的目光。

雲嫋本是好脾性,卻也被孟掌門小人得誌的嘴臉嘔得不輕,何況她母親還被靈空山拘著,心情自是不佳,幽幽盯著孟掌門看了片刻,直看得對方心虛不已,主動討饒。

雲嫋正待譏嘲幾句,又見孟掌門神色微變,露出喜色:“靈空山主到了!”

正式場合,稱呼不同。

孟掌門環顧眾修,道:“諸位道友,不如隨我出去迎一迎靈空山主。”

下方應聲之人不少,雲嫋冷冷一笑,卻也站了起來。

正待出迎,門外便落下一道驚芒,靈光散去,從中走出四人,為首者看似普通,卻靈威深重,神情冷肅,一望便知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其人身後跟著一老二少,老者白發童顏,麵容親和;少者一著青衣俊逸,修為更是到了令人驚詫的地步,另一人雖不及前者,卻也不是什麼等閒尋常的人物,俊美高挑,也是少有的英才。

一時間雲嫋煩悶的心情立刻被豔羨取代,靈空山隻四個人,卻是朱景宗五十個人都比不上的。

怎麼好苗子都跑到了他們那兒去!

雲嫋心中又泛起酸來。

孟掌門卻是殷勤迎上去:“靈空山主來了,這是少山主吧,”他看著陳修潔道:“果然了不得,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比下去了。”

南陽真人掃他一眼,殷勤得露骨了,浮誇,本就不是多會演戲的人,非要多此一舉。

陳修潔得他恭維,卻是不得不謙言幾句的,其餘人見狀也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陳修潔被眾修圍著,心神卻如與□□分離,冷眼旁觀,深知師祖所謀之事絕無變故。

果然,待眾修落座之後,南陽真人提出讓各宗脈發誓絕不與神祇為難之時,眾修雖臉色難看,卻無一人敢出言反駁。

就是朱景宗掌門雲嫋也在師弟的拚命拉扯下緊咬銀牙,生怕她一張嘴就斷送了性命。

南陽真人滿意頷首,對陳修潔示意,後者取出一張早就擬好的契書來,輕輕一拋,契書先飛到孟掌門手中。

孟掌門毫不猶豫簽下宗門和自己的名諱,最後將掌門寶印蓋上。

下一個是雲嫋。

雲嫋妙目一掃,便看清了上麵的條款,與南陽真人強硬的態度相比,條款竟顯得有些寬鬆了。

隻要求他們不得出手乾涉人間王朝和阻撓神祇發展,相反,對方若是先出手傷人,竟是準許他們還手的,不過這裡約束不小,條款寫的明白,對方傷了他們多少,他們便隻能還報過去多少。

許是她麵上的詫異太過明顯,孟掌門嘿然一笑,傳音道:“南陽真人到底還是咱們修士,你彆老是一副看叛徒一樣的目光看人家。”

雲嫋仍露出嘲弄表情,一邊簽下契書一邊提醒:“他還拘禁了我娘。”

孟掌門:“……”忘了。

簽完契書,雲嫋一臉不甘,握著契書的手掌指骨發白,用力將契書遞給下首的望月宗月姑真人。

月姑也是一臉不甘,隻是連有元嬰真人的朱景宗都服了軟,她抖抖手,也老老實實簽了。

下方傳來放鬆又或者是喪氣的歎聲,一切無比順利。

當最後一個練氣掌門簽完契書,上首南陽真人伸手一招,在其上落下自己名諱和山主玉印。

契書之上忽然亮起粲然金光,奪目無比,正在眾修驚歎之時,契書卻忽得飛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天際。

眾修嘩然,南陽真人若有所思,抬手止了孟掌門要去追的提議,頗有深意道:“到它該出現的時候,它自然會出現。”

眾修多有茫然,南陽真人搖頭輕歎,看了眼自家早麵露恍然的徒孫,不禁大覺寬慰,對眾修道:“世事無常,今朝神祇得道,哪知他日我修士不會複起。”

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都不懂,活該他們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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