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難纏整個村子裡都知道，學校的老師有一部分就是村裡的知青，就算是來的最晚的也在村裡住了好幾年了，誰的性格都清楚，誰家的孩子惹不得也都知道。
彆人說換位置不一定同意，但是錢待娣說了老師都會慎重考慮，班主任也是知青，考了好幾年大學之後放棄了，後來嫁給了村裡的人，不過脾氣比較軟，聽到錢待娣換位置以後直接給換了，畢竟錢家人惹不得。其實也不是害怕，就是嫌麻煩。
隻是乖乖想要換位，賀文炎覺得有一大半的可能是會被拒絕，拒絕之前還會問一下是不是老師哪裡教的不好或者是哪裡不開心。
顏菱其實也知道這件事，有些失望地跟著回家：“球球想跑出來好幾次都被我攔住了。”有點後悔把球球放出來，早知道就把球球放在家裡，或者
不放出來，現在球球不願意回去，躲在書包裡正生氣呢。
“等回家再說，沒事的。”賀文炎了解球球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基本上乖乖哄一下就好了。
“那我等會兒從家裡拿幾塊糖給球球。”顏菱說道，“如果球球不理我的話，我們就分著吃。”
“好。”賀文炎知道她是想嚇唬球球的。
顏菱打的就是這個算盤，果然，她話音剛落，就感覺書包裡有點動靜，片刻之後，書包上的拉鏈緩緩的拉開，從側麵鑽出了一個白色的小毛球。
“嗷？”球球抓住她的衣服不放，說好的糖不能騙球。
“你怎麼出來了？”顏菱故意說。
“嗷嗷？”球球三下兩下，從她胳膊上爬到她肩膀，“嗷嗚～”吃糖，說好的。
“等我們下午上課的時候再拿糖去。”顏菱解釋，然後把它放在自己口袋裡，“下午的時候不能這麼亂出來。”今天差點抓不住讓它跑出去，萬一讓彆人看見就不好了。
隻有第一年球球能跟著人亂跑，第二年之後隻在屋裡轉悠。每個人出門的時候都不會帶著它，因為這麼多年沒有長大的球球太異常了。
家裡人習慣了球球偶爾出沒不會說什麼，但是家裡的大人都交代過她，不能帶球球出門。
顏菱偶爾看它可憐，會在外麵把它放出來，放出來以後也不會讓它隨意亂跑，都是放在口袋裡或帽子裡，有時候是書包裡。
這回本來想看看球球發現了什麼，看這反應是發現了，不過顏菱還是不敢讓它亂跑。
被放進了口袋裡，球球開始掙紮。
“嗷嗷！”有好吃的。
“嗯？”顏菱聽到這裡愣了一下，球球說的好吃的應該和他們說的好吃的一般不一樣。
“我們快點回家。”顏菱催促道。
“走。”賀文炎點頭，兩個人開始往家跑。
跑到家裡直接回自己屋放下書包，然後把球球掏出來：“球球快說，你發現了什麼？”
“嗷嗚～”球球圍著枕頭轉了一圈，想了想，應該怎麼表述最後沒想出來，直接對顏菱叫了幾聲。
“它說什麼？”賀文炎以前能聽懂球球說話，但是這次說的太複雜，沒聽清楚。
“球球說有條魚，魚的皮沒了。”
“什
麼？”就算一貫聰明的賀文炎這回也弄不明白了。
“就是魚的皮沒有了，然後讓人給搶走了。”顏菱皺眉，她也沒弄懂魚的皮沒了和今天有什麼聯係。
“什麼樣的魚？”賀文炎問。
“嗷嗚！”主人沒理解自己的意思，球球很氣憤的叫了一聲，突然看見了屋裡的門，然後跑出去，這下也不隱藏自己的能力了，直接爬到門上，然後拍住了門上對聯中間的鯉魚。
“一條大鯉魚？”賀文炎問。
“嗷！”
“是不是她搶了彆人的東西？”賀文炎問。
“嗷。”終於猜對了，球球慢慢從門上緩緩滑下來，帶孩子太累了。
顏菱在它摔到地上之前把它給接住：“我還是沒弄明白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一點。”賀文炎猜出了一點，應該是錢待娣拿了彆人的東西，這東西還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難道和自己和乖乖的空間一樣？賀文炎想著：“乖乖，你能聯係上大哥嗎？”
這個大哥指的是顏崢。
“可以給大哥寫信。”顏菱回答，大哥已經出去一個多月了，過幾天應該會回來，如果有急事找他的話，可以寫信，寫了信之後放在大哥的小房子裡，大哥看到會回複。
“那我們給你大哥寫信問問。”
“好。”顏菱點頭。
兩人拿出一個本子開始寫，儘量使事情更清楚，足足寫了兩頁。
“乖乖文炎出來吃飯了，這倆孩子今天怎麼一回來就躲屋裡不出來了。”
“這就來。”顏菱回了一句，然後把寫好的信塞到枕頭底下，“剛吃完飯的時候再說。”
“行，我先回家了。”賀文炎說道。
“嗯嗯。”顏菱點頭。
“文炎直接在這邊吃吧。”於桂香看見兩個孩子出來了說道，“今天做了紅燒肉。”
“我娘在家裡也做好飯了。”賀文炎搖搖頭，“我下午再來找乖乖。”
“行，那彆急。”於桂香交代，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對方跟自己的孫子也沒什麼差彆了。
“好。”
顏菱已經端起碗開始自己舀飯了。
“奶奶舀。”剛燒開的粥很燙，於桂香不放心孫女自己舀，“咱娘倆先吃，吃完我替你娘去看店。”
開了小賣部以後隻有這件事不太
好，就是吃飯的時候沒法一起吃了，因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過來，吃飯隻能輪流吃。
“好。”顏菱把碗遞過去，然後開始擺筷子，“我爺爺和我爹呢？”
“他倆在後院呢，有一張床急著用，弄完那點活再過來吃飯。”
“哦。”顏菱點點頭，小哥在鎮上上學中午不回來，所以現在隻有她們兩個人一起吃飯。
“乖乖不是從上回就想吃紅燒肉，剛買來專門給你燒的，還有一半在鍋裡放著，等你晚上過來吃。”
“好。”顏菱點頭，剛想拿筷子，突然想到給大哥寫的信還在枕頭底下放著，跟於桂香說了一聲，“奶奶我去屋裡拿個東西。”
“去吧去吧，彆磨蹭太大會了，等會飯就涼了。”於桂香擺擺手同意，心想家裡的孩子就是乖，這點事都要問一問。
顏菱跑到屋裡把給大哥寫的那封信放在自己小房子裡，然後運到大哥房子，這才去外麵吃飯。
“拿了什麼東西？那麼快就拿回來了？”於桂香剛吃了一口菜孫女就出來了，沒想到速度這麼快，好奇在屋裡拿了什麼。
“我忘記自己有沒有帶作業本，回去看了一下。”顏菱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剛看見帶回來了。”
“沒帶作業本怕什麼，咱家什麼都不多，就是作業本多。”於桂香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一個作業本，咱家多的是，想拿幾個用幾個，還值當的你跑一趟。”家裡開了小賣部幾個孩子需要的東西都能直接拿，不用跟以前一樣那麼麻煩，還得去鎮上買。
顏菱搖頭，這一回她突然認為娘說的對，奶奶太慣著自己了：“奶奶，大哥說了，節約是個好習慣。”大哥還說了有很多跟她一樣大的孩子上不起學，節約下來的文具可以郵給他們。
“我們大人省著就省著了，你一個小孩，還用不到你省東西，不過上過學的就是不一樣，你看都不說省，就說節約。”於桂香給孫女夾了塊肉，“行，那就節約，不亂用。來吃肉，這麼多菜呢，乖乖慢慢吃。”
說完以後自己趕緊端碗吃飯，吃完要趕緊去替兒媳婦看店。
“好。”顏菱答應著，她這次吃東西的速度不快，邊吃邊走神，心想大哥什麼時候會回
自己信呢？
於桂香沒過一會就把飯吃完了，吃完飯把碗筷一放，抹把嘴趕緊去隔壁看店：“奶奶去替你娘，乖乖趕緊吃，等會涼了。”
“好。”顏菱答應著。
於桂香這才往外走。
屋裡隻剩下顏菱自己一個，又偷偷看了眼，想看看大哥把信拿出去了沒有，接著發現信不見了，顏菱就知道大哥已經看到了。
還沒等她吃完飯，顏菱就感覺這房子裡多了個東西，知道大哥的信送回來了。
放下碗就要去屋裡，隻是剛把碗放下，就看見母親回來了。
“乖乖怎麼不吃飯，這麼著急回屋裡乾什麼？”徐金燕說著，進屋拿毛巾把自己剛洗的手擦乾淨，“我聽有小孩說你們班數學老師又發脾氣了？”雖然她家在村頭，但是趁放學的時間拿幾分錢過來買兩塊糖的不是沒有。
自從分了地以後，大家都有乾勁了，家裡有了餘錢，總喜歡給小孩一點。
村子裡又沒有什麼彆的花錢的地方，除了能來他家這個小賣部，所以每天小孩拿了錢就喜歡過來買糖。
現在連村裡兩三歲的小孩也知道，大人給了零花錢以後要去村頭買糖吃。
一分兩分的小錢看著不多，但是加起來挺可觀，徐金燕在那裡坐一上午，基本上不閒著。加上送雞蛋的和買其他東西的，一上午加起來就能掙幾塊錢。
所以婆媳倆寧願著急一點錯開吃飯，也不願意讓店裡沒人。
“我等會再過來吃，現在還熱。”顏菱有些著急，“數學老師不是天天發脾氣嗎？她哪天不發脾氣我還不習慣了呢。”
“怎麼現在不嚷嚷著調換位置了？”徐金燕笑話閨女，從這學期知道換了數學老師以後上完第一節課，閨女回到家就喊著換位置，隻是她個子矮，老師怎麼換也換不到合適的。
“要換，娘，你不知道我們班裡有個人，她奇奇怪怪的。”顏菱說不上來錢待娣給她的感覺是什麼，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特彆不舒服。
“哪裡奇怪了？不都好好的嗎？”徐金燕記得閨女班裡大多數同學都在他們店裡買過東西，一個個嘴甜的不得了，她一高興時不時就多給塊糖。
而且閨女的同學有時候還會說閨女在班裡乾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