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紙條上？”另一個人提議，“問一個問題，所有人一起寫，寫好之後一起展開給大家看。”
“這個不現實，我們身邊沒有紙筆，而且寫的時候容易偷看。”
許婉安看了一眼隊友們，主動開口：“要不然每個人隨機分組，四人一組。一個人出題目，其他三個人同時回答。可以給一分鐘的思考時間，時間一到必須開口。不開口的或者答錯的，就要被重點懷疑，大家一起考他們。”
“這樣可以，但是所有隊伍要問不同的問題。”
“對，而且這樣的話，對提問的人也是一個考驗。鬼要是不知道我們的那些事情，它都不清楚要問什麼。”
“怎麼分組？萬一鬼都湊在一個隊裡呢？”
“那不正好一鍋端？隻要這個人問的問題奇怪，那它就有問題。和它一組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回答，說明他們也有問題。”
曹博航學習隊友，適時插嘴提供建議，以降低自己的嫌疑：“可是其他鬼可以選擇不回答，直接質疑出問題的鬼啊！”
“也對，那麼如果碰到出題人有問題的話，組員就再換一個人做提問者，重新回答問題。”
眾人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會兒，儘量補全了規則的漏洞。這時，已經過去了七分鐘了。
天黑得越來越快，剛剛還是半黑，遠處甚至能隱隱看見霞光。現在已經快黑透了，大家的影子映在地上，拉得長長的，像怪異的鬼影
還剩二十三分鐘，扣去回教室的五分鐘，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大家不再耽誤，直接開始分組。因為許婉安第一個提出了靠譜的建議，大家讓她來隨機指定人組隊。
許婉安沒有推辭，她確實是隨手在人群裡點，第一組誰誰誰誰，第二組誰誰誰誰。她也沒有刻意把小夥伴放在同一組，反而全部打散了。
就這樣，十個小隊分散開來，分彆開始提問。不過校門前的空地就這麼大，分得再開也就那樣，不管誰提問，周圍都有兩三個小隊能聽見，可以避免出現整隊作弊的現象。
葉栗的隊伍裡，是一個女生和三個男生。女生心細，容易發現一些細節方麵的漏洞，所以隊伍裡女生越少越好。可惜文科班裡女生太多了，雖然他們班比例沒有失衡到一個班就幾個男生的地步，但男生也隻有十幾個。
而且看樣子，葉緒組裡的都是新人，和那種隻經曆過一兩個世界的資深者。實際上許婉安給隊友安排的都是這樣好糊弄的玩家，免得大家陰溝翻船。
葉緒跟著隊友們來到遠離大門的地方，顯然隊伍裡的人都不願意靠近那個危險區域。尤其是那裡的門已經開了，萬一不小心越界跑出去了，豈不是自動淘汰？
“我們隊誰來負責提問？”女生不敢開口，倒是一個男生主動開口了。
誰都知道負責提問的人會比較占便宜，因為隻要問的問題沒毛病，就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但是回答問題的人處在被動，回答慢了或者一時間沒想起來，那可就倒黴了。
“讓女生來吧。”葉緒說道，“女士優先。”
三個大男人，自然沒臉和女生爭。而且那女生已經快凍傻了，真讓她來回答問題，萬一一時間沒答上來呢。
女生感激地看了一眼葉緒，然後努力想了一個問題：“就問你們咱們這個遊戲叫什麼吧？”
“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普遍了？估計好多人問呢。”另一個文弱的男生開口了，怕女生緊張，語氣很溫柔。
女生果然沒有因為他的否定而受打擊，她抿了抿唇，又說道：“那這樣吧，你們就回答一下通關可以獎勵什麼吧！要思考一下嗎？不需要的話我就倒數三二一。”
大家點了點頭，讓她直接倒數。
“三、二、一！”
“積分！”x3
所有人都回答上來了。
“再問一個吧，這個也很簡單。”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萬一鬼也知道積分的事情呢？”
她擔心因為她的關係，有漏網之魚。
“還要問？也可以啊，還是你出題嗎？”
“不不不，我出的題目太簡單了，你們來吧。”女生連連搖頭。
文弱男生主動說道：“那我來吧。請問，完成臨時任務獎勵多少積分？三、二、一！”
“兩點！”x3
葉緒差點答成了一點，還好對方數數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獎勵是玩家的一半。
連續兩個問題答了出來，小組裡的氣氛鬆快了起來。大家麵麵相覷，忽然都笑了。
“看來我們裡麵沒有‘叛徒’。”女生俏皮地說道。
“是啊，還好還好。不然真發現了有個鬼，他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大家紛紛附和。
就在這時，高大男生站在花壇上衝所有人大聲說道：“過來集合了，都問完了嗎？”
大家紛紛湊過來，顯然已經問完了。
男生看了一眼手表：“十九了，還有十一分鐘。趕快，每個小隊分彆彙報情況。”
眾人不敢耽誤，一一把情況報了上來。除了有三個人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原因，沒有回答上來問題，其他人都順利通過了。
男生皺了皺眉：“就三個？不可能吧？你們都問了什麼問題？是不是問重了？”
說不定鬼相互之間可以用特殊能力交流，這樣遠處的隊伍問問題得到的答案，其他鬼也會知道。還有，有一些答案可能是鬼在白天和玩家交流時誤打誤撞得到的。
“應該不會吧？”
幾個提問者七嘴八舌地將自己提問的問題說了出來，還真沒有重複的。葉緒這邊問了兩個，男生看了他們一眼，讓他們站到旁邊去。
“你們問了兩個問題都答對了，嫌疑最小，暫時排除你們。剩下的人，今天時間不夠了，明天你們再問一次。”說完，他看向那三個臉色蒼白的‘鬼’，“也不能就靠一次問答證明你們的身份，這樣好了，我再問你們三個問題，檢驗一下。”
三人連忙說好。
男生想了想，挑了一個之前沒人問過的問題：“積分可以做什麼用？”
“兌換東西，什麼都能換。”“在係統的積分商城裡兌換東西。”“兌換商城裡的東西。”
這個問題很簡單，雖然大家說的話各異，但意思都大差不錯。男生隻看了一眼說什麼都能換的，因他沒有提到“商城”，有可能他的身份存疑。
“第二個問題，老玩家有個特殊稱呼是什麼？”
“資深者！”x3
“最後一個。”男生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玩家一共有多少人？”
這下三人都愣了。
“額？四十？”
“不知道啊……”
“少於四十吧。”
男生有些失望，本來想詐一下這幾個人，看裡麵有沒有知情的鬼。因為他們玩家很被動，根本不知道有幾個鬼，如果有哪個鬼說漏嘴了，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極好的局麵。
可惜，這幾個人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難道他們真的不是鬼，隻是之前一時沒答出來？
“鬼應該不清楚玩家根本不知道有幾個鬼的事情吧？”
大家竊竊私語，如果鬼連這個都知道，那他們就更被動了。
葉緒看著他們，心裡暗歎。鬼何止是知道玩家不清楚人員比例，鬼連人員比例的具體情況都一清二楚，甚至還有和玩家一樣的係統！
讓他們這些當過玩家的覺醒者來扮演玩家，其他玩家能發現他們真的是走大運。所以一般情況下，也隻能靠抓細節，或者盲投最後瞎貓撞上死耗子。
玩家根本不知道，他們今天晚上進行的人鬼鑒彆，從一開始的鬼設下的陷阱。
“沒發現異常，這下麻煩了。”高大男生煩躁地看著手表，隻剩下八分鐘了。
他們需要在三分鐘內找到一個對象，把他/她推出校門外，然後趕緊趕回教室。關鍵是對方肯定會掙紮，把人推出去的過程中，會浪費不少時間。
男生看了一眼眾人，決定來狠的。他咬了咬牙，大聲道：“聽著！現在我們隻有幾分鐘的時間了，不能再耽誤了。不管有沒有找到鬼，我們必須推一個人出去，不然趕不上晚自習！”
眾人嘩然。
“不可以不推嘛？這也太殘忍吧！”
“但是規則裡說必須推一個出去，不然誰都走不了。”
“我剛剛試了，往教學樓的方向好像有透明的結界一樣，過不去了。”
“……”
“都給我閉嘴！”男生吼道，“現在必須推人出去，不然所有人一起完蛋！我有一個提議，把那個人弄出去，她白天的時候坑了好多人，這種會殘害自己人的毒瘤留不得，你們有沒有意見？”
眾人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早上那個數學課代表。
“啊——”課代表尖叫一聲，驚慌失措起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毒瘤，我沒有故意坑害大家！”
“你就是！”被他拉著一起發卷子和被她叫上去做題的幾個玩家頓時眼睛猩紅，紛紛對她發難。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把卷子分給我，逼我幫你發，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是，你這個自私自利的人！”
課代表忍不住大聲辯解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嚇傻了，我也沒有辦法啊，我根本不認識大家！”
她說著說著就嗚嗚嗚哭起來，可惜這會兒沒有人會站出來維護她。其他人要麼事不關己冷眼旁觀，要麼跟著高大男生一起對她開炮。
她確實得罪太多人了，發卷子和答題兩件事，加起來快占到班級裡人數的四分之一了。為了自保，玩家們當然更願意順應民意地把她丟出去，總比自己被淘汰要好。
“我呸！”一個男生冷笑著把她扯起來，“完不成任務不過是被叫去辦公室而已，又沒什麼危險，說得好聽。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為了兩個積分和不被懲罰，把彆人拖下水。”
課代表立刻掙紮起來：“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指責我！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死活不肯配合最後被叫上去做題的！你被叫上去就是自己活該，你坑我憑什麼不許我坑你了！”
這話是沒什麼毛病，一報還一報。但課代表之前單方麵坑了幾個發卷子的玩家，但她並沒有為此付出代價，所以現在彆人非要讓她倒黴，她也不占理，沒資格拒絕。
幾個被坑的人惡向膽邊生，湊上去一起把課代表給鉗製住了。強硬地把人往大門邊上抬去，他們走過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讓開，以免被牽連進去。
到達門邊之後，他們齊齊伸手把人往外丟。課代表驚叫一聲，連忙伸手去抓。胡亂抓到了誰的手臂，死死不肯放手。
另外幾個人立刻伸手，幫他把課代表掰開了，最後狠狠一推，徹底推出了大門。
暴露在門外的課代表驚恐地看著門內，顫巍巍地伸著手指向門內，狀若瘋癲，連自己身上淩亂的校服和指甲上的血都顧不上了。
“鬼！好多鬼！啊啊啊！”
大家毛骨悚然，連忙扭頭朝後看，但後麵就是幽靜的校園，沒有什麼鬼。接著，所有人意識到，課代表指的是人群中的鬼，而且，她說有“好多鬼”！
到底是多少隻鬼，居然把課代表嚇成這樣？
所有人都朝周圍散開，不敢接近其他玩家，生怕自己身邊的某人就是鬼。站進了，被纏上怎麼辦。
課代表尖叫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頓了頓，然後瘋狂大笑起來：“你們倒黴了！還有那麼多鬼！我不是鬼，你們殺了一個玩家！我會變成鬼回來報複你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多鬼啊，嘿嘿嘿！”
在她驚悚的笑聲中，整個人化為塵沙，被風吹散了，不留一絲痕跡。隻剩下三十九個幸存玩家在寒風裡汗毛倒豎，滿身冷汗。
剛剛幾個把她丟出去的玩家，這會兒手被上全是被她的指甲抓出的血痕。但沒有人有心思管這些，回過神之後都匆匆跑向教學樓。
不管還有幾個鬼，他們都必須在晚自習開始之前回去。現在已經不剩幾分鐘了，沒時間給他們耽誤。
葉緒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重新合上壓縮電動門的校園大門，沒想到副本係統這麼喪心病狂，淘汰之後還讓人家玩家看見恐怖的一幕。他估計他們七個人剛剛在課代表眼裡，就是七隻形貌可怕的鬼。
不過想想自己當年的死相……額，估計是挺嚇人的。不知道其他六個小夥伴是怎麼死的，反正葉緒是倒黴淹死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應該已經泡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課代表點蠟。
大家猜今晚死的是玩家還是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