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風中的淚(2 / 2)

六姊妹 伊北 5615 字 6個月前

“我其實來是想問你接一下英語課的筆記。”繼寧說出事先編好的理由。家文是好學生。問她借學習筆記,應該是個好理由。“什麼時候還?”家文問,依舊平靜臉。

“明天,明天到學校就能還。”繼寧連忙說。

家文扭頭回屋,一會,拿出個草紙本子出來。那是她的英語筆記本。家文是班裡的英語課代表。**學英語。淮南七中也很重視英語教學。

“沒事了吧。”家文問。

繼寧摸摸頭,他一貫風雲,可遇到家文這個冷美人,便風雲流散,威武不起來,“上次的信,收到了吧。”繼寧不敢看她。

家文美得瑟瑟發冷,猶如冰山。她是武繼寧心中的珠穆拉瑪峰。越攀不上,越想攀。

“什麼信?”

“就是一封信。”繼寧說,“交給你妹妹了。”正好,老四站在院子裡,繼寧隔著門指了指,說就給她了。家文不動聲色。跟繼寧又說了幾句話。家藝從屋裡頭走出來,問老四,二姐跟誰說話呢。老四剛這麼一批,情緒低落,“不知道,就上次那男的。”

“哪個男的?”家藝伸頭去看。卻見武繼寧站在院門口。隨即大驚。糟了。萬一姓武跟二姐一說話,那天的事很可能就得露餡。家藝連忙朝屋裡躲。在學校操場上,她後來又遇到小武哥哥好幾次。她喊他,他總是沒聽見——忙著打籃球。

“老四。”院子裡,二姐家文叫道,“是不是有封信在你那?”

“什麼信?”家歡今天被質疑了太多次,神情有些恍惚。

“一個男的,給你一封信,說讓你轉給我。”家文細說。

“有,被老三拿去了,她說她給你。”家歡話音還沒落。家藝就從裡頭衝出來,大聲道:“老四,你今天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一會說媽偏心偷**蛋,一會又說我拿了二姐的信,能不能有點準頭,一張嘴紅口白牙亂講什麼,也不怕閃了舌頭。”

一通搶白。家歡也被弄得頭暈,兩手抓頭,“我招誰惹誰了,都說我!我說的都是事實!怎麼就沒人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說著,喃喃走了。

“信呢?”家文依舊冷冷地。

“跟我沒關係。”家藝不動聲色。

“老四不會撒謊。”

“怎麼不會,剛才還錯判了媽呢。”

“信拿出來。”家文的話裡透著股狠勁。

“二姐,你不能不講理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彆說就是一封信,就是金銀財寶,我也不會私藏你的。”

家文瞪她一眼,一陣風進屋,“彆被我搜著!”家藝連忙,“喂,二姐,你可彆亂來!”家文手腳本來就快,家藝跟上來,她已經翻開了。枕頭下,褥子下,鞋窠裡,書包裡,書本裡,方方麵麵翻了個交(土語:翻了個遍)。沒有。

“我跟你說了沒有,二姐你這個疑心病必須改改……”

家文目光如隼,掃一圈,直撲向五鬥櫥,裡頭有家藝的“梳妝盒”,一個鐵皮罐子。“不要!”家藝大叫。

晚了。蓋子已掰開。家文從中掏出一張紙。

“給我!”家藝如一頭猛虎,撲上去。

家文一隻手應付,一手抖開信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武繼寧哥哥幾個字。家文頭一懵,明白了點什麼。一晃神,信被家藝奪過去。“說了沒有懂不懂尊重彆人的**!”家藝歇斯底裡。說的都是時髦詞兒。

老太太邁進門,對老二、老三,“又怎麼了,一天不吵就不能過日子?手上拿的什麼,誰的信?是你姑來信?”

“不是。”家藝迅速折上信。跑出去了。

完了。二姐一定看到了。二姐那表情,至少看到了武繼寧哥哥那五個字。她少女的心事就這麼暴露了。這封信她寫了好多天。本來隨身帶著,但怕下雨,才放進“梳妝盒”。現在好了。成了一大“罪證”。繼寧給二姐的信。她早就當擦屁股紙用了。現在這封看來也必須毀掉。淮河邊,風吹起家藝的長頭發,蒲公英似的。何家藝滿懷心事,對著河水。一封信,撕了又撕,變成碎末末。一灑。漫天飄舞。飛進河裡,打轉轉,向西去。仿佛也能帶走家藝的心事。家藝又哭了一陣。然後等風晾乾了眼淚才回家。她不能被二姐笑話。更不能被老四看到。老四慣於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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