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誤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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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氣!”

神殿內,深夜巡邏的門徒,手裡感知到空中無形妖氣的燈籠,散出赤紅的顏色。

“不對,在少司房裡,”少司房內怎會有妖氣!

察覺這股妖氣詭異的厲害,與尋常妖氣不同,眾人神色一變,當即顧不得其他,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少司——”他們厲喝。

在眾人闖入的同時,歲祖月室內,窗案一盞淺白瑩燈亮了起來,床間響起窸窣動靜。

尋覓妖氣的燈籠,在進入室內反而熄滅了,眾人愕然,環顧四下沒發現任何人影,視線落在了床上。

床前薄紗簾幔輕垂,將裡麵景象遮了大半,他們少司支腿坐在床邊,似乎方被吵醒,揉了揉額角,眼皮要掀不掀地看來。

眾人下意識心頭一凜。

為首提燈的門徒,趕忙行禮解釋,“少司,我等方才在外巡邏,發現有妖氣從西麵一路延伸到少司房內,擔心少司安危,這才貿然闖入。”

話落,門徒困惑的環顧四下,又看了看手裡熄滅的燈籠。

“不必驚奇,是我白日衣上沾了些妖氣罷了。”

門徒愕然,想起燈籠亮起的顏色,顯然不是沾點妖氣能解釋的,他張張嘴。

“怎麼,”歲祖月偏了偏頭,隨著動作,肩頭如墨青絲,傾落散了她一背。

“還有事嗎。”她問。

慕相玄坐在簾幔遮擋的暗處,看著她整個人浸在微光裡,單薄的衣裳緊貼著纖瘦腰背,斜支腦袋,歪頭時,露出了一截纖長白皙的脖頸。

沒有發絲遮擋,那片雪頸在燈下一覽無遺。

尋常若是不近距離看,很難注意到,歲祖月左邊頸側間,長了一顆朱砂小痣,如針紮成般。

可一旦注意到,就會發現,那顆落在雪膚間的小痣,紅得近乎灼眼。

歲祖月年歲雖輕,在神殿內卻積威甚重,門徒聽她這麼發問,縱使再多困惑,也是什麼問題都沒了。

眾人忙不迭地行禮退去,隻當一場烏龍。

房門被帶上,待門外腳步聲走遠,歲祖月微眯了眯眼,鬆口氣。

與孩童時的情況不同,這些年,神殿內部高層有了變動,來來往往的人變了許多,慕相玄雖依舊住在所謂的禁地,但對於他這個身份不明,來曆不明的妖族,神殿多數人並不待見。

尤其是近年,半妖在凡間作惡的案子增多,眾人對他更為忌憚和排斥。

倘若知曉慕相玄深夜擅闖神殿,難免有人尋滋生事,借題發揮。

如今神殿尚不是歲祖月的一言堂,幾個老不死的家夥還活著,何況這裡是最有法度的地方,她若是眾目睽睽偏袒,慕相玄處境隻會更遭。

說不定明兒就傳出,慕相玄這個邪惡半妖,用妖術引誘她,令堂堂少司神魂顛倒,黑白不分的謠言了。

歲祖月是無所謂,但不得不顧忌其他。

雖不知那庭院有何益處,但她知曉,那地方,大概是慕相玄最好的容身之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慕相玄被折騰來折騰去。

他這人,一貫喜歡安靜。

“你沒事吧,”想起門徒提燈顯露的妖光,歲祖月回過頭。

慕相玄靠床坐著,整個人隱沒在帷幔陰影裡,昏暗的光線襯得他皮膚越白,唇很紅。

“嗯。”他低應,嗓音有點兒悶。

歲祖月聽出了一點沒精打采的不適感。

這與平日的慕相玄不同,歲祖月蹙了蹙眉,纖長的手掌伸了去。

慕相玄似乎想躲,身體微斜了下,但最終沒動。

她手掌落在他溫熱的額頭,回身湊近了些,也是這時候,慕相玄掀了掀眼皮,看她。

慕相玄很靜,神情一貫淡漠,渾身透著漫不經心的疏離感,但他瞳仁漆黑,睫毛很長很密,真看人時格外深邃,讓人有種刹那的恍惚感,仿佛置身在無邊無際的漆黑夜色裡,幾乎要被包裹迷失其中。

歲祖月微微一怔。

與妖族打過太多交道,知曉許多妖族手段,她腦海幾乎下意識冒出個念頭。

慕相玄是不是在對她用妖術。

老實說,她捉妖經常遇到一招,一些妖族到最後束手無策了,就靠著好皮囊使用邪魅之術,試圖妖裡妖氣的蠱惑迷暈她。

當然最後,這些無一例外,被她一巴掌打暈帶走。

她以前都沒發現,慕相玄唇這麼紅,與那雙黑眸對視久了,還會有些暈。

不僅如此,歲祖月在那注視下,後頸泛起了莫名的寒意,好似有種蛛絲粘膩的陰冷潮濕感。

常年積累的對危險的敏銳嗅覺,讓她本能地微微繃緊了身子。

慕相玄垂下眼簾。

那種感覺消失,歲祖月短暫的怔愣後,從少年額頭收回手,隨後收回的視線不知道注視什麼似的,盯了盯自己蔥白的指尖。

室內一時有些靜。

就在這時,一陣火急火燎的叫喊由遠及近。

“少司!少司救命啊!”

救命聲,仿佛極力阻止的怒聲,“閉嘴!莫擾我們少司休息,你主子被欺負了跟我們少司有何乾係!”

“嗚嗚,嗚嗚嗚——”

很快,似乎被捂住了嘴,隻剩下悲涼的嗚嗚聲。

簡垤快哭了,被神殿門徒架著胳膊,眼睜睜看著透出光亮的房門越離越遠。

幾乎絕望之際,緊閉的房門從內打開了。

歲祖月一襲紅綢長衫出現在門口,青絲如墨,遠遠瞥了眼邵昊謹的近侍。

“嗚嗚,少司你可得幫幫我們少君!”

*

天邊隱隱泛起一絲亮光,去天宮的路上,簡垤將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說了。

邵昊謹從神殿回去後,按照約定,本收拾好行囊就打算下界,誰知天君第六子,邵昊明風找了來。

“他聽說少君被閹了,非要來折辱少君,命人扒了少君褲子供大家取笑!”

歲祖月輕碰了碰鼻尖。

在地牢裡隨口一句戲言,能傳到宮裡君嗣耳多裡?乾字牢耳目有這麼多?

正思忖著,側頭碰到慕相玄的視線,歲祖月思緒一頓,眼尾纖長的睫毛往下耷了耷,心裡開始了對邵昊明風的罵罵咧咧。

沒事找事。

能不能做個人,好歹是親兄弟!

答案是不能。

邵昊明風與邵昊謹這個罪妃之子截然不同,他是富有功勳的仙族後裔,且母妃一族,風靈族的功勳來源,與邵昊謹生母有關。

正是在那場上古凶獸之禍,封印魔妃釋放的凶獸窮奇過程中,風靈族為仙界立下了汗馬功勞。

故而,邵昊明風也是眾多君嗣裡,對邵昊謹最惡劣的那個。

昨夜邵昊明風喝了點酒,聽說邵昊謹回來了,於是笑盈盈去惹事,結果情況與平日不同。

平日顧忌君家顏麵,欺負歸欺負,邵昊明風好歹知曉什麼不能做。比如他可以肆意踐踏邵昊謹,但不能讓那些宮奴擁有與他一樣的權利,至少明麵上不能。

可他晚上喝多了,一時忘了分寸。

這是其一。

其二,邵昊謹修為並不低。

相反,他身負仙魔兩家血脈,即便被打壓不允仙術,憑魔族與生俱來的天賦力量,依舊是眾多君嗣中的佼佼者。

而邵昊明風自幼受溺愛,不學無術,平時都是帶足了侍衛,才去招惹邵昊謹。

昨夜他一時興起,就帶了幾個歪瓜裂棗。

於是,結果就是欺人太甚的邵昊明風,被邵昊謹打了,被迫醒酒的邵昊明風,鼻青臉腫的那刻,把邵昊謹的死期都想好了。

待援兵來了,情形瞬間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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