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生石(2 / 2)

少年是個天塌下來,都懨懨淡漠的人,竟然坐不住了,明明知道歲祖月會到世子府,還要多此一舉的爭。

顯然不對。

杜忘川觀測慕相玄的眸子,躊躇片刻,折扇在桌案前輕輕一敲,“相玄,你是不是犯病了。”

案上燭火在窗風中搖曳,忽明忽暗的燈火落在慕相玄漆黑的眉,他半掀起眼簾,“我沒病。”

“你才有病。”少年冷冰冰道。

杜忘川:“......”

他頭痛的扶了扶額,慕相玄平日可不會這般,顯而易見,現在整個人躁鬱得很。

至於為何躁鬱,要不是窗外那涼如水的月亮,讓他體內妖性蠢蠢欲動,要不就是......因那在屋簷上守夜的身影,或者兩者都有。

慕相玄有個不好的習性,諱疾忌醫。

他不願提及的事,杜忘川問死都無用,隻能憑猜。

杜忘川猜想,與下任天君邵昊謹有關,慕相玄多半是洞察到,此次下界,邵昊謹與歲祖月關係會逐漸親近。

知道兩人有姻緣是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回事。

杜忘川心底歎口氣,斟酌著,故作輕鬆安慰道:“其實沒什麼可氣的,雖說有姻緣,但我看,小少司與那君嗣關係並不好,誰說姻緣就一定儘善儘美,說不定,就是一對怨侶呢。”

慕相玄視線落在棋盒裡的黑子上,眸瞳倒映得漆黑。

杜忘川見他沉默,正打算繼續開口,慕相玄突然道:“不是。”

杜忘川一愣:“什麼不是。”

慕相玄長睫垂的很低。

寒風生涼,影影綽綽的燈火裡,少年披身的墨色狐裘,襯得他帶有病態蒼白的臉頰,越發白了。

杜忘川看到他像是冷的厲害,整個人往後傾縮了下,隨後動了動顏色慘淡的唇,說:“她喜歡他。”

杜忘川睜大了眼,一刹那,所有試圖開導少年的話,都堵在了喉間。

他微微噎住,盯著坐在窗邊的孤影。

慕相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甚至語氣還算平靜,垂著眼,一字一頓補充道:“她會喜歡他......以後......我聽到了。”

杜忘川心道果然是察覺什麼了。

他心間暗歎,不知如何安慰,想要伸手拍拍少年肩膀,一抬眼,卻看到慕相玄指尖嵌入了掌心,用力到手背青筋鼓起了猙獰弧度。

少年掌心汩汩淌血,眉宇間,壓抑著極度的不甘、憤恨,他臉上,甚至湧動著想要撕碎眼前一切的陰狠戾氣。

杜忘川從未見過慕相玄如此神情,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在......嫉妒麼。

嫉妒的發狂。

杜忘川未曾想過,有天會把慕相玄和嫉妒兩字聯想在一起。

所以當他看到慕相玄此刻凶戾的模樣,看到的,不是少年周身妖邪戾氣,而是他抿緊的嘴角,死死蜷著的蒼白指尖......仿佛明明知道自己重要的東西,正在被人一點點搶走,又無能為力,倉皇無措到像個可憐的稚氣孩童。

甚至在宴席時,做出孩子氣的舉動,明明知道是多此一舉......無濟於事。

杜忘川想起上次送慕相玄的彼岸花。

彼岸花的味道他嘗過。

真他媽的苦。

*

高簷上明月清風,可俯瞰大半皇城,歲祖月掃了眼城內空中彌散的祟氣,又望向鬱小世子的房間。

見還有燈火,料想沒睡,她隻好收回視線,借月光打量手裡的石頭。

這石頭,是她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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