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是真的被氣成這樣的。
他在乎的東西很少,從他的交際圈就能夠看出來,
這對於他的生命不重要所以他不會接納到生活中,
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朋友。
寧隨隻需要有沈星燎就夠了,其他的時間也都被他的目標所填滿,他會看很多的書,寫很多的劇本,去旅遊或者是了解其他的東西。
也有很多人……就像是曾經的班主任,曾經跟他密切地談論過社交這種問題,寧隨明確地表達出自己暫時不需要。
他的社交不是用來玩鬨的,就像是看上他劇本的影視公司,彼此在過年過節的時候也會有正常的問候,並且有工作上的正常來往。
但是絕對不會是今天晚上這樣的。
寧隨覺得自己已經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對於自己想表達的觀點也很直白,他都說了自己現在跟沈星燎過得很開心,他們都需要彼此,這樣對於他的人生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可偏偏還是遇到了這樣對他生活指手畫腳的人,寧隨出奇的憤怒,倘若沒有涉及到沈星燎的話,說不定他還會站在原地很冷靜地跟他們辯駁。
辯駁甚至可以說是寧隨的強項,因為他的邏輯清晰,腦子總是非常地清醒,從來都不會意氣用事。
可是偏偏他們提到了自己跟沈星燎的未來。
這無疑是給寧隨此時的狀態火上澆油,甚至連辯駁都不願意,因為這些人完全不值得他去證明。
他隻想找沈星燎,隻能夠這樣拚命地抱著他,汲取著他的溫度,才能夠將此時瘋狂洶湧的情緒平息,感覺到心臟回歸原位。
但是當他真正感受到沈星燎有力的雙臂時,他又覺得難過,他無法控製住自己去想對方說的話,假設沈星燎真的商業聯姻呢?
寧隨又不是沒有想象過,如果沈星燎真的對他隻有親情沒有欲望,到時候真的這個家裡麵會添其他的人,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他完全接受不了,除了暴怒以外還有很多偏激的念頭,但是這些念頭都不能夠在沈星燎的麵前顯露出來。
於是他隻是將腦袋埋在沈星燎的頸窩裡麵,眼淚控製不住地簌簌往下掉,砸得沈星燎心臟都在疼。
“隨隨。”沈星燎沙啞著叫他,撫摸著他的後頸,等他哭了會兒才握著他的手帶著他走,離開餐廳上車。
現在沈星燎的情緒也很差,他站在走廊聽完了室內的所有對話,胸腔裡麵的憤怒幾乎是要噴薄出來,又被各種晦暗洶湧的情緒死死地壓住。
但是更讓他暴怒的是寧隨的眼淚,他小的時候淚腺確實很發達,隻要是疼到了就會忍不住啜泣,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來,讓沈星燎每次看了都心疼得不行。
沈星燎很注意他的情緒,也基本上沒有讓他受過傷,寧隨很久很久都沒有哭過了,現在哭起來卻像是打開了積蓄已久的閥門,進到車裡麵還在抱著沈星燎嗚咽不止。
“哥哥。”很久沈星燎才聽到他沙啞抽泣的聲音,“我不想你結婚。”
“那就不結婚。()”
;⑹()⑹[()”
可他越喊疼沈星燎越想咬他,用力得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這才捧著他的臉,急促又慌亂地哄他,“隨隨,他們說得的都不是真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我知道。”就算到了這種場合,寧隨卻都沒忘記給他信任,哭得通紅又浸滿了液體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他,“我知道是他們不了解你。”
“但是這種事情我隻要想想,就覺得很難過。”
“哥哥。”寧隨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臂,嗓音沙啞卻偏執,“你吻過我的,你就再也不能去吻彆人了,你知道嗎?”
“沒有彆人,隻有你。”沈星燎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麵,吻他的頭發,胸腔震響得厲害,重複著這段時間說過很多次的話,“我們倆本來就有家了,而且這個家也隻有我們,不可能再會有彆的人。”
“我說過我愛你的隨隨,我不可能去跟彆人談戀愛,而且我也不會允許彆人跟你談戀愛,你想接觸朋友可以,就算不接觸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人能夠操控你做什麼。”
寧隨很喜歡聽他說話,尤其是這些直白炙熱的保證。他們兩人從小對彼此的表達就很直接,而且這樣的直接建立在由衷的基礎上。
這意味著他們永遠不會對彼此說謊,濃烈的情感可以通過各種方式來傳遞,就像是語言、肢體還有滾燙的體溫,有力的心跳。
寧隨感覺到自己有被他哄到,洶湧而失控的情緒也終於得到些緩解,沉默地貼在沈星燎的胸口,無聲地流了會兒眼淚。
沈星燎拿他哭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反倒是愈發地暴怒。
他覺得剛剛在餐廳的時候,就不應該還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他該展露出自己本來的樣子,把寧隨氣成這樣的人,就應該付出他們該有的代價!
但是最終在寧隨緊緊攥著他的溫度中,沈星燎還是平靜了下來。這些都沒有用,他要給的是寧隨安全感。
或許寧隨喜歡他,所以才會在意這些事情。
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喜歡,那種欲望和衝動會到能接納他的程度嗎?
沈星燎想要試試。
所以他低頭,去親吻了下寧隨的睫羽。
寧隨的睫羽漆黑濃密,又長又卷,剛剛哭得太厲害了,現在全都黏在了一起,反倒是顯得愈發地沉默脆弱,連眼尾都是紅的。
大概誰都無法想到,對外永遠都冷靜溫和,好像從來不會被情緒左右的寧隨,還會有如此崩潰憤怒的時候。
而且就連哭起來都如此動人,被沈星燎輕吻了下,睫羽便劇烈地抖動,懸掛在上麵的大顆淚珠簌地就掉落下來。
寧隨有些發
() 懵,忍不住抬起頭來看沈星燎。
他不知道現在沈星燎吻他是什麼意思。
“隨隨,我之前吻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是對你有衝動和欲望的。我很愛你,而且不是對你小時候的那種親情,你已經長大了。”
沈星燎垂著眼,低聲地道:“你說你也愛我,但是我無法確定你到底有多愛我,你的欲望到底有多少。”
寧隨抿了抿唇,很想告訴他,有很多。
這點他有特彆清晰的認知,否則在想到沈星燎未來可能會聯姻的時候,不會難過憤怒成這樣,甚至還想過很多極端的念頭。
這些極端的東西,都是沈星燎耳濡目染給他的……即便從來就沒有在他的麵前使用過,可寧隨很聰明,也很了解沈星燎,學得很快。
兩人的感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說清楚,所以寧隨沒有說,他更想知道現在沈星燎會怎麼做。
最起碼他現在得到了證明,隻要他不願意沈星燎去跟彆人結婚,沈星燎就不會結婚,沈星燎心裡麵隻有他。
“我可以吻你嗎?”沈星燎低聲問他。
等寧隨輕輕地點頭,沈星燎便吻上他的唇瓣,氣息倏然間鋪天蓋地淹沒,讓他的腦子像是炸開了煙花,旋即星火點燃了烈浪,猝然間竟是燒得濃烈、一發不可收拾。
寧隨的腦子裡麵理智的弦被融化,除了這個炙熱的吻以外什麼都沒有,他忍不住想要去迎合沈星燎,張開嘴任由他的氣息侵占進自己的口腔,引起一陣陣神經的戰栗和酥麻。
周遭的空氣都像是燒起來般,寧隨不知道何時變成了跨坐在沈星燎腿上的姿勢,兩人嚴絲合縫地緊貼著,深深沉淪在欲望的烈浪裡麵,讓寧隨的心臟猝然爆烈,噴薄出滾燙的岩漿,流湧向四肢百骸。
也是此時,寧隨才終於感受到沈星燎的侵略性和濃烈的占有欲,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最開始的耐心和細致,都是在等待著寧隨推開他。
但是隻要寧隨開始回應,這種吻就會變得激烈而放肆,寧隨甚至還會被咬,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然後又被細致溫柔地舔舐著。
寧隨被舔舐得渾身顫栗,頭皮發麻。
等到他終於被鬆開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哭得眼尾通紅的暈色還沒有消散,就又添然了幾分帶著情澀的昳麗,漂亮的睫羽顫抖著,疼得眼底都有無辜的淚花。
從來沒有彆人能看到他這幅模樣,沈星燎的心臟都克製不住地顫抖,伸手去觸碰他的眼尾,指腹又順著他的鼻梁撫摸到他的唇瓣。
他至今已經算是尤為克製,最起碼不管是咬他的唇瓣還是耳垂,都沒有破皮,隻是看起來稍稍有些紅腫,像是飽滿綻放的玫瑰。
沈星燎按捺著還想要吻他的衝動,輕聲問道:“隨隨,我們就先試試好嗎?如果你不排斥我們接吻的話,我們可以先這樣相處。”
“我知道我們倆的感情是很難辨彆的,但是欲望和衝動不同,如果我們都對彼此有衝動的話,或許我們都能夠看清楚對彼此真正的
感情。”
“就像是接吻的時候,
我很喜歡得到你的回應,
我會覺得跟滿足。而這些事情在你隻把我當哥哥的時候是不能做的,如果我們彼此相愛的話就可以。”
寧隨的腦子一陣子清醒一陣子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