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超被血腥味刺激地紅了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林莉額頭都已經被撞破，露出森然的白骨。
林莉死了。
死的時候眼睛依舊睜的老大，血液從額頭上汩汩流出，順著眉眼向下流，流過眼睛，又從眼角流出。
死不瞑目。
薛超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抓住林莉頭發的手。
客廳的牆壁上，也布滿了血，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腥味。
慌亂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薛超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托著林莉的屍體，來到衛生間，又從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到了一把刀。
開始處理屍體。
薛超伸手揉了揉眼睛，怎麼突然又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反正他的人生就已經這樣了，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其實，他自己清楚地認識到他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曾經也很多次告誡過自己，隻要一次性把本金贏回來了，他就收手，可是他根本就控製不住。
眼前，他這麼多天兜兜轉轉贏贏輸輸，終於，賬戶裡分文不剩了。
薛超眼睛通紅地看著賬戶餘額裡的那個0，心裡卻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起身，薛超第一次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廚房裡已經一片狼藉，甚至整個房子裡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薛超拿著一個看起來不太臟的杯子，從自來水龍頭裡接了一杯水，一飲而儘。
冰冷液體通過喉管進入胃中，薛超的眼睛赤紅又平靜，從這個角度，能一眼看到蜷縮在客廳垃圾堆裡的林芳芳，她還那麼小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薛超初中肄業，在社會上跟著一幫兄弟混，曾經何時也曾想過，去過普通人尋常的日子。
生兒育女，也許生下來的女兒也能如林芳芳這般乖巧吧。
林芳芳可憐嗎？
薛超想，應該是可憐的吧，所以如果他也坐牢了的話，林芳芳應該會更可憐吧，一個人，還這麼小的她怎麼在這複雜的社會裡生活呢？
所以，還不如他帶著她一起離開吧。
薛超打開了房間裡麵所有的燈，抄起廚房裡黴跡斑斑的菜刀，一步一步向熟睡中的林芳芳走去。
林芳芳已經兩天沒有吃過飯了，餓的頭暈眼花，蜷縮著身體，但感覺依然很冷。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靠近，心裡一驚，強撐著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她麵前的薛超，這個可怕的叔叔。
林芳芳身體此時軟綿綿的，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彆說逃跑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薛超高高地提起到，神情冰冷殘酷。
林芳芳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突然，客廳的燈光閃爍了一下，桌麵上電腦開始出現了雪花。
薛超眉頭一皺，抬頭看了眼閃爍的燈，俯視看了眼林芳芳，“林芳芳，我帶你一起離開這個複雜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