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回到宿舍後,屠鷺決定不躲了。

係統問她:“你怎麼突然不跑了?”

屠鷺一哼:“我躲累了歇歇還不行?”

係統跟了她這麼長時間,哪裡不懂得她的脾氣,頓時察覺出她語氣裡的微妙:“……你該不會是想和蕭靳言複合吧?”

那倒沒有。屠鷺躺在床上,按捺下心中聽到這個名字湧起的複雜。她從來都不是為了感情牽絆腳步的人。以前是“白鷺”的時候,母親早逝,父親軟弱多情,經常聽到他與哪個女明星傳出緋聞。奶奶陸心慈雖然慈愛,但對父親的行為聽之任之,對她也並不多加管教。

在物質優渥環境長大的她,心裡卻像是空了一塊。雖然對白仲英的行為很不齒,但不知不覺自己也長成那種多情而又無情的性格。現在網上還在把她以前的花邊新聞翻來覆去地炒,就是她以前不懂事時做下的“孽”。對於程晨,她更多的隻是被忽略、被比下去的不甘。

重活一世,她更加看明白自己,當然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人身上,隻是蕭靳言和陸章……

想到在任務世界屢次分手的那段時間,她吐出一口氣:“還不是時候。”

現在她除了一個隻有她和何欣的破破爛爛的工作室,事業尚在起步,談什麼都太早。

係統提醒:【以蕭靳言的性格,他不會輕易放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況且這個時空bug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修複,隻要不耽誤她的事業,幾個月的再續前緣她也無所謂。

談到事業,她精神奕奕地坐起來:“呂夫人的衣服還沒有做完,我不能再偷懶了。”

這一次,她選擇給呂夫人做的旗袍。旗袍的價格大多體現在布料上,用上好的真絲印花綢做布料旗袍自然也不會便宜到哪裡去。但是這次屠鷺沒有選擇真絲,而是選擇用棉麻。

比起豔麗照人的絲綢,觸手柔軟、低調內斂的棉麻比更能舒適地貼合皮膚,且以呂夫人成熟的氣質也能壓得住。

暗紅底色紅花做底,墨綠細草點綴,這樣的布料不至於太過紮眼也不至於不起眼。屠鷺根據呂夫人的身材裁剪出樣式,用黑色壓著白色的蕾絲緄邊。本來是低調的沉悶的顏色,被白色一壓,頓時有了亮色。她也沒有用現代樣式增加拉鏈,而是用呂麗麗給她的紅玉珠子做盤口。珠子是上好的南紅瑪瑙,一顆一顆地縫在立領和右衽上,像是盛開的曼珠沙華裡晶瑩剔透的花蕊,在燈光下晶瑩地閃著光。

做完已經是一周後,屠鷺將旗袍小心包好,交給呂麗麗。

呂麗麗按捺不住好奇,率先打開一看,然後失語片刻,看著屠鷺喃喃道:“頭兒,這件衣服能先給我嗎?你再給我媽做一件唄。”

屠鷺被氣笑了:“你以為做一件衣服那麼容易?而且這件衣服的設計其實很普通,等你去秀場看過就知道,那些人才是把旗袍做出了設計感。”

怕嚇到呂夫人,她隻是做了最傳統的旗袍。真正被設計過的旗袍,缺袖加紗、布料變換、誇張刺繡、怎麼怪異怎麼來。

要不是這次她暫時找不到手藝高超的繡娘,她也想在這件旗袍上設計刺繡,畢竟她的那遝子設計稿裡大部分是詭譎怪異的鳥獸花紋。

摸著旗袍,呂麗麗神思不屬地點點頭,突然眉頭一皺:“我怎麼不記得你以前去過秀場,你不是最討厭這種裝逼的場合了嗎?”

還不是那個世界上最自戀老三有著世界上比例最好的大長腿,不時被國際設計師“借”走當模特,耳濡目染她也學到了不少。

“啊。”她敷衍了一下:“是在電視上看到的。”

呂麗麗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放在心上。

屠鷺雖然對自己的設計有信心,但到底是第一次麵對呂夫人這種“上層”,怕她們過重看中麵料而覺得不入眼。沒想到第二天,呂麗麗直接打電話過來,興奮地道:

“頭兒!我媽昨天穿著你的旗袍去打牌,在她的姐妹們麵前狠狠地嘚瑟了一回,現在好多太太都在問她的旗袍是在哪裡訂做的!我媽問你有沒有時間,再接兩單?”

屠鷺吐了一口氣,她拉開窗簾,第一縷陽光穿過高層大廈,落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裡:“有。”

呂麗麗開心地一笑,又問:“頭,她們問起你的名字,我沒有說,以後有人問起我,我該怎麼回答?”

“你就告訴她們……”屠鷺轉過頭,看向門口那個不起眼的小牌匾,上麵“LU”兩個字母熠熠生輝:“我叫……林幽。”

林幽——lu——鷺,總有一天,她要用自己真正的名字接受所有的榮譽。

自從屠鷺接下幾個訂單之後,日子好過了許多。她把自己的房間又裝了一遍,增加了不少縫衣工具。隻是現在工具齊全,就是缺人。

何欣在這件簡陋的工作室裡,隻能充當模特或者打下手的角色,屠鷺有時候隻能全包全攬。但是她空有想法,技術跟不上,有時候還要花大價錢請老師傅幫她縫製。就比如給呂夫人訂製的那件旗袍,她本來是想在上麵繡上更誇張的暗紅牡丹,但礙於一時找不到技術精湛的繡娘,隻好作罷。

看來招募人才迫在眉睫了。

這天,她剛從學校出來,就看到一輛寶馬停在門口,看到熟悉的車牌讓她壓了了一下帽簷,轉身就走。

“白鷺!”

霎時間,所有人都看過來,屠鷺皺眉轉頭,看著車內的中年人:

“白仲英?”

白仲英被屠鷺掛了無數通電話,直至被拉黑,覺得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尊嚴被她碾在腳底,終於受不了來這裡找她了。

“白鷺。”白仲英冷了臉色:“你就是這麼對你父親說話的?”

“是前父親。”

她這輩子也是奇了,不僅有一個前未婚夫,還有四個前男友,更有一個前父親,誰能有她的人生精彩?

“你!”白仲英的臉色漲紅,想到來之前做的心裡建設,勉強壓下怒火:“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

也不知道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屠鷺吐出一口氣,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如果你叫我屠鷺,然後不以父親的身份自居,我就勉強聽你說一兩句話。”

眉頭跳了跳,白仲英發現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越來越硬了,而且仔細觀察,幾個月不見麵上更加冷淡,明明不是白家的血脈,卻給他一種他爺爺白旭升的既視感。

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他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屠鷺點頭:“還好。”不愁吃不愁穿,還能順便發展一下事業。

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為此時的情況感到酸澀,白仲英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想起程晨說過的話,試探地問:“那你最近……有沒有找男朋友?”

這老頭原來是查戶口來了,也不知是幸災樂禍她的近況還是終於想撿回他們倆那點塑料父女情。她一笑:“找了。在我出了白家之後,一共找了四個。”

“我是在問你正經的。”白仲文皺眉:“胡說八道什麼?”

“我也是正經回答啊。”

白仲文一噎,他覺得自己又開始看不透這個女兒了。以他對她的了解,她那麼火爆地脾氣此時一定會對自己據理力爭,那麼他就會覺得這個女兒是有怨氣的,有怨氣就代表著有轉圜的餘地,然而她現在這麼平靜,甚至和自己開玩笑那就說明,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不,這怎麼可能?一個多月前不還是哭著讓自己不拋棄她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變了態度?難道是在強忍悲傷假裝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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