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屠鷺不由得一愣,趕緊把門打開:

“你怎麼過來了?”

說完,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是在跟蹤她,臉色微微一變。

蕭靳言穿著黑色風衣,身上還帶著外麵的潮氣以及隱約的酒水香。隻是此時此刻臉上帶著微白。他輕擰著眉頭,看著她道:“我在香城開會。有人告訴我你出現在了香城的大街上。”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刻意壓低的低緩,像是夜風在樹林間穿梭的輕聲絮語,又像是為冒昧前來做出的隱晦的解釋。

然而蕭靳言很不擅長解釋,他隻能儘量陳述,剩下的靠屠鷺自己來猜。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是吧?”

她有些無奈。

蕭靳言直言:“是。”

說完,他黑沉沉的視線抬過來:“突然來香城,為什麼不對我說?”

屠鷺下意識地回:“我忙著工作嘛,以後要出差的機會有很多,以我和你現在的關係難道事事都要報備?”

話音剛落,她就有些後悔。她說得隨意,然而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和以前他因為工作太忙甩過她的情況,此時此刻說這樣的話就有種抱怨的意味。

屠鷺深吸一口氣,她偏過頭去。

她不想讓蕭靳言以為她是在抱怨,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她利用他們重生,他們因為事業和她分手,沒有誰對不起誰。隻是現在在她的眼裡,誰都一樣,哪個人都是過往。

她不介意他們闖入她的生活,隻要他們會準時離開,隻要他們不會打擾她的事業。

在今天這個事業剛有了一點進步的時候,對方突然找過來,她很難不敏感。

果然,蕭靳言的臉色微變,他剛想說什麼突然眉頭一皺,一隻手架在牆上仿佛為了不讓自己躬起身體。

“你怎麼了?”

他咬著牙不說話,屠鷺隻好把他拉進來。

隻是房門“砰”地一聲響之後,蕭靳言的身形被她拉得一個踉蹌,猛地向前栽去。屠鷺即使有再大的力氣也承他不住,磕絆了兩下和他瞬間倒在了床上。

筒子樓附近的酒店的床能軟到哪裡去,屠鷺隻感覺自己倒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身上還被壓著一塊巨石,不由得“悶哼”一聲。

蕭靳言皺了皺眉,勉強支撐起身體,兩人的視線不由得相撞。屠鷺一抬眼,蕭靳言擋住了大部分的燈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黑沉沉的目光卻清晰可辨。

屠鷺的心臟猛地一跳,瞬間垂下視線。

蕭靳言的喉結一動,他緩緩向旁邊倒去。屠鷺瞬間坐起來:“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蕭靳言垂眸看她,額上出了一些汗,臉色蒼白襯得眼睫更加黝黑,抿著唇不說話。

屠鷺心中頓時升起愧疚感,她無奈地道:“算了,我看你不舒服,不跟你計較。”

說著,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是不是感冒了?”

蕭靳言道:“沒有,隻是喝了一點酒。”

即使到他現在的地步,也免不了要應酬。隻是那點酒在他這裡不值一提,卻不知為何到了這裡全都變成了翻騰的液體。

屠鷺歎口氣:“可能是受了一點涼,再加上喝了酒導致不舒服。”

不過蕭靳言身上的酒氣並不重,而且喝的是紅酒,因此他過於虛弱的表現在她這裡還是存疑。她按捺下心中的戒備,給他倒了一杯開水:

“我這裡也沒什麼藥。喝口水吧。”

蕭靳言點了一下頭,緩緩坐起來伸出手。屠鷺道:“今天晚上太晚了,你喝完水就回去休息吧。”

這就是明晃晃地趕人了,蕭靳言抬眼看她,沉默地接過水杯。

兩人的指尖相觸,他的目光像是夜裡傾盆的雨,帶著濕潤的冰涼與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屠鷺的心臟一跳,感覺室內的溫度驟然升高。

她對蕭靳言太過熟悉,在她的眼裡對方還是那個有些霸道且沉默寡言的男人,因此對他戒備卻不設防。但現在他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領域,即使虛弱地坐在她的床上,但也占據了大半的空間,整個屋子本就狹窄,此時卻被他身上帶著紅酒的氣息滿滿地充斥,讓她本就熏然的神智更加不清醒。

此時此刻,屠鷺才意識到把對方放進來是一件多麼不正確的事。即使蕭靳言對她而言再熟悉,那也是一個闊彆了許久的男人。他更加成熟,也更加強大,一旦讓對方找到一點她的漏洞,他就會得寸進尺,進而占據她整個空間。

指尖下的溫度愈發滾燙,屠鷺下意識地就想收回手,卻沒想到右邊的房間突然又傳來一聲長長的呻.吟。

屠鷺的頭皮一炸,指尖一鬆水杯一翻熱水正好撒在蕭靳言的大腿上。

他的眉頭一皺,發出一道悶哼。

這一道聲音不大,但他聲音好聽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地明顯。隻是瞬間,右邊的房間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沒聲音了,然後像是較勁一樣,把牆撞得發出頻率超高的悶響。

左邊的房間裡,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似乎暗罵了一聲。

屠鷺:“……”

屠鷺第一次覺得自己再厚的二皮臉也頂不住。她不知道要先拿毛巾還是先扒掉蕭靳言的褲子或者裝死。

還是蕭靳言道:“不礙事,水沒有很熱。”

屠鷺閉了閉眼,忍著尷尬道:“我、我帶你去衝水。這麼燙肯定會起泡。”

蕭靳言道:“我自己就可以。我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這個時候屠鷺哪裡還能矯情,趕緊道:“你快去吧。”

蕭靳言站起來,將西裝外套扔在了床上。麵色如常地走向浴室。屠鷺下意識地扭過頭,這間浴室是半開放,因此是磨砂的。蕭靳言拉上浴簾,但也能從餘光中隱約看見他高挑的身形,在燈光下有些朦朧。

屠鷺的喉嚨發緊,裝模作樣地拿起他的手機:“手機密碼是多少?”她問,“我讓你的助理給你帶一套衣服。”

蕭靳言頓了一下,道:“你知道。”

屠鷺內心一動,她試了一下果然是兩人初見的那一天。吐出一口氣,也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打開他的手機,直接給劉助理發了一條信息。

“劉助理說他十分鐘之內到。”

“好。”他的聲音隔著浴室有些悶。

剛放下手機,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在浴室裡響起,領帶被扔了出來,像是一條蜿蜒的小黑蛇,就躺在屠鷺的腳邊。

屠鷺感覺這地板都在燙腳,趕緊坐回了床上。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這麼好,甚至能聽到一顆一顆扣子被解開的聲音。室內狹窄,浴室和床隻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除了衣料摩擦的聲音之外,還有清脆的聲響——是手表與腰帶撞擊的聲音。

沉默的柔軟還有精致的冷硬,這都是蕭靳言的特質。然而今晚,他就在她不到一米的地方褪得乾乾淨淨。

屠鷺的耳朵就像是爬進了小蟲,細碎的聲音鑽進去讓人渾身發癢。

她低下頭裝作聽不見,水流聲突然一響,壓倒了一些燥.熱。屠鷺瞬間鬆了一口氣,然而隔壁大哥又不知道在腦補什麼,隨著一道長長的代表勝利的發泄,終於偃旗息鼓了。

屠鷺:“……”

隔壁的大哥到底在比什麼啊,能不能不要腦補!?

她又氣又急,還帶著點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怕給對方的人生造成陰影,她恨不得現在就踹開對方的門把啤酒瓶塞進對方的XX裡。

隻是隔壁沒了動靜之後,屋內的聲音就像是被放大了一倍。水流的聲響在屋裡很是清晰,有水滴似乎穿透玻璃跳到了她的身上。屠鷺感覺口乾舌燥,渾身發麻。趕緊跑到陽台上去透風。

左邊的陽台上,那個男人還是光.裸著上身,背對著她抽煙,煙氣嫋嫋很快就消散。

在她胸前的欄杆似乎隻到了他的腰部。細長的身形微彎。骨節凸起,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一張拉開的弓。

屠鷺眯眼看去,隻覺得這人很高,比例似乎也不錯。她內心一動,剛想仔細去看,手機卻響了。

劃開屏幕,一看見來電她的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浴室裡,蕭靳言還在衝水,看起來沒有出來的意思。

即便如此,為了保險她也掛斷了電話。

陸章直接發來了一張圖片。屠鷺放大看了,呼吸頓時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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