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屠鷺心下一跳, 小心地把那塊板子拿開,頭頂空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黑暗順著冷氣溢了出來。

【原來這上麵有秘密。】

屠鷺微微有些激動:“我就說母親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 看來這次我這是來對了。”

說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向裡麵掏去。首先摸到的是板子的粗糲,以及經年落下的灰。屠鷺再向裡麵伸手, 突然碰到了東西。

她眼神一亮, 趕緊把它拽了下來。

用手機一照,原來是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屠鷺喃喃。母親竟然給她留了一個文件袋。留意外麵的聲響,她趕緊把袋子拆開。首先掉下來的是一個小瓶, 屠鷺沒顧上,她先看的是裡麵的文件。

《a市第一綜合醫院》

看到“親子鑒定”這四個字,屠鷺的手一抖,燈光都晃了一下。但是看到了上麵的“被鑒定人”的名字時,忍不住一愣。

被鑒定人:杜立。

被鑒定人:白仲英。

她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翻到最後一頁:

“累計非父排除概率達到0.9999以上, 聯合應用可以進行親權鑒定。”

“鑒定意見: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杜立為白仲英的生物學父親。”

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靜到連屠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幽暗之中,隻有她明亮的雙眸在閃爍。

這份報告……是在說仲英是杜管家的兒子?白仲英的父親不是白世昌而是杜立?!

認定這麼多年的事實被打破,屠鷺驚訝之後就是懷疑。

在白家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察覺到陸心慈和杜管家態度上有任何的曖昧, 杜管家始終對陸心慈和白仲英恭恭敬敬, 並沒有越位一步。說白仲英和杜立是父子關係,這簡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但轉而一想,不過不是她剛才在隔壁看到杜管家溫情的一麵, 她也不會知道杜管家和陸心慈有這一層關係。也許這一切都隻是對方瞞得太好。如果杜管家真的表現出什麼來,那麼白家的其他長輩恐怕會以血緣為名趁著這個時候活撕了他們。

屠鷺放下文件,心中複雜難言。

她本以為母親會給她留關於自己身世或者父親的線索,卻沒想到對方會給她留下這麼大的秘密。

白仲英竟然不是白家的人,想到過往種種她竟然生出啼笑皆非來。

隻是知道這個秘密又如何,彆說她現在已經離開了白家,就算是以後因為父母的關係與白家又牽扯回去,她也不想管這些事。隻要不冒犯到她的頭上,她就不會趟這趟渾水。

當務之急,她隻想知道母親有沒有留下關於父親的線索。翻來覆去地找,終於在文件的夾層裡找到一張紙。

燈光下,熟悉的筆跡讓屠鷺鼻子一酸。是母親的遺書。

隻是她本以為承載著最後離彆的遺書會諄諄教導又或者是滿心關切,卻是她把自己的母親想低了,那麼大的紙,隻有寥寥幾句話:

“鷺鷺,如果你找到了這些東西,就代表白家的局勢發生了變化或者你遭遇了變故。這點東西,留給你做自保。陸心慈勢大,沒有萬全把握不可以隨意拿出。”

“怕你知道此真相困惑不解,瓶中留給你一個線索,查與不查全在你。”

“無論如何,你要記住:你是真正的白家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你的地位。”

三行字,交代真相、交代線索、交代身世,雖然沒有一句溫暖關切話語,但每個字她都能想象得到母親皺眉認真寫字的樣子,每一個字,重若千鈞。

她親生父親被燒死,白仲英在她兒時缺位,屠淑與其說是她的母親,不如說是她的父母。沉默如山,卻又溫柔如海。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的苦心,明白了對方的沉默以及苦痛。

對對方“出軌”以及欺瞞的那些怨氣終於平複,屠鷺低下頭,眼淚在紙上洇開。

【宿主的母親很偉大。】

“是。”屠鷺低著頭,聲音甕聲甕氣:“我不該在被白家趕出來的時候責怪她。”

回想過往種種,以及在姥姥那裡聽到的一切。屠鷺終於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

當年,賀梅進入白家成為保姆,懷孕之後被安排到彆墅靜養。之後生下賀飛。陸心慈生下白仲英。白世昌與白旭升也先後離世。賀梅迫於某種壓力,隱姓埋名搬到鄉下,於是賀飛與屠淑相遇。

多年以後,兩人迫於家境問題分開,沒想到這一彆就是永彆。屠淑懷著她,不信賀飛的死是意外,且已經知道賀飛與白家的關係,所以為了追查真相故意接近白仲英,成了白家的女主人。

這麼多年,屠淑調查線索,意外地查到了白仲英與陸心慈的關係,但知道這份證據在陸心慈的勢力下無法得到眾人的信任,隻好先隱忍不發。隻是沒想到還沒等屠淑找出證據,在這麼多年心力交瘁下病倒了。

屠淑在臨死之前,為了保護屠鷺沒有告訴她真相。隻留下一些證據讓她自保。卻沒想到多年之後,屠鷺的身世首先被曝光,被趕出白家。兜兜轉轉她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才知道了真相。

屠鷺拿起那個瓶子,裡麵裝著幾根毛發。

不用檢查,她也知道這是她父親的頭發。母親知道她的性子,怕她因為白仲英的身份懷疑自己,又怕這份證據被彆人發現,所以含糊地給了她一條線索,讓她追查下去。但查與不查全在她自己。

但當年的屠淑哪裡知道,她那個不成熟的女兒早就死過一次,且已經長大了。

是不是白家人又有什麼關係,無論是白鷺或者屠鷺,她都隻是自己。

【宿主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屠鷺將瓶子收起來,眼角雖然發紅,但眸光冷然:“繼續做我母親沒有做完的事情。”

如果父親真的和白家有關係,如果父親的死真的不簡單,那麼她不會這麼簡單地就讓這份證據永遠蒙塵。她必須知道當年的真相。

殺死父親的凶手到底是誰?是白仲英?還是陸心慈?又或者……是杜立?

白仲英在白家多年,早就把白家的財產視作掌中之物,當然不可能容得下彆人。所以他有可能會出手。

而陸心慈杜立兩人,一個為勢力,一個為兒子,也都有嫌疑。

當務之急,她必須先找到凶手。

說著,她整理好東西,剛想離開。門外傳來咚咚咚的上樓聲:

“程晨哥你等一下,我把那條紅寶石項鏈拿出來給你看看。”

“啪”地一聲,光亮猛地射進了幽暗,門被打開了。在光亮之中,床上坐著一個人影,向薇猝不及防尖叫一聲。

“鬼啊!!!”

燈光猛地亮起,屠鷺收回手,抬眼看向她。

沒想到是屠鷺,哭叫聲在嗓子裡一噎,向薇指著屠鷺,臉上青青白白,半晌打量一下室內,猛地反應過來:“屠鷺?!你怎麼在這裡?”

“沒看見嗎?我在找東西。”相比於向薇的慌張,她反倒是鎮定的那個。

程晨三兩步上樓,看見屠鷺也是一愣。向薇躲在他身後:“程晨哥……嚇死我了。我沒想到屠鷺竟然在我家。”說著,小聲道:“屠鷺,你要是想找什麼東西,對我直說就好了,怎麼大半夜地偷偷地跑到彆人家,了解你的知道你是要麵子,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偷……”

剩下的話在屠鷺平淡的目光下被嚇了回去。向薇腹誹,明明被抓包的人是對方,憑什麼自己這麼怕她,一個偷東西的賊而已,哪裡來的底氣?

這麼一鬨,杜管家也聽見了聲音。趕緊給白仲英打電話,白仲英帶著向海棠連夜回來,一家人圍在客廳,屠鷺站在對麵,仿佛三堂會審,不讓她交出點東西絕對不會放她走。

“屠鷺。”白仲英臉色陰沉:“這麼晚了你來白家乾什麼?”

向薇先道:“我剛才被她嚇了一跳,要不是了解她,還以為她在偷偷摸摸……”

向海棠打斷向薇:“這麼晚了屠鷺一個人過來,肯定是要找什麼東西,你們彆瞎猜了。”

白仲英眉頭擰得更緊了:“屠鷺,你來找什麼來了?”

屠鷺看著白仲英,衣服裡塞著那份資料。想了又想還是按捺住了公開的心思。不說這份文件能不能被眾人采信,就說此時公開,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她道:“我來找我母親的遺物。與其等你們把它放在屋裡落灰,還不如我拿走。”

一聽到放在房裡落灰,白仲英的麵色有些不自在。向海棠走到白仲英的身前,麵露為難:“鷺鷺………你彆誤會英哥。其實你也知道你母親的情況……英哥把你母親的東西鎖在房間裡,是為了怕觸景傷情。”

屠鷺道:“為了不臟你們的眼,那我就把它們都帶走。以後白先生就不用擔心了。”

“不行。”向薇下意識地說。

屠鷺看過去,向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她跟本就不想屠鷺把屠淑的東西帶走,這樣想不僅是為了讓屠鷺不痛快,更重要的是屠淑的遺物裡有很多貴重的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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