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陸章的出現讓空氣再度一靜。

他緩緩走上前,和方致術的疏離不同,雖然眾人知道此人此時來此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但他現在這裡就讓人如沐春風,不自覺讓人鬆一口氣。

自然地,陸章和方致術對視一眼。視線虛虛錯落而過——那是屬於雄性之間的不屑,還有一絲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自負。

皆以為對方隻是短暫出現的屠鷺追求者,兩個男人眼裡閃過一絲嘲諷。

屠鷺側頭問:“你怎麼來了?”

陸章道:“你忘了,我和陸夫人是親戚。”

說著,他慢條斯理摘下眼鏡:“白家和陸家聯姻,既然血統出了問題,那就不僅是白家的家事,還是兩個公司之間的事。如果白先生真的不是白世昌先生的兒子,那麼我這個陸家人也有責任給白家一個交代。”

如果陸心慈現在站不起來,她恐怕要跑過去咬死陸章。

“陸章!”陸心慈咬了咬牙,卻不敢說太重的話。剛才盛怒之下對方致術已經是不敬了,再來一個在學術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陸章,要是再讓人把他推出去,彆說zf了,就算是那些拈酸的筆杆子也能用墨水噴死白家。

陸心慈隻覺眼前昏花,咬著牙握緊輪椅扶手,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表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屬於白家的私事,我沒有做對不起白家的事情,你身為我的親人,於情於理都應該站在我這一邊。”

陸章道:“我們這些做學問的向來講究實事求是,站在哪一邊要看證據。”

陸心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陸章又道:“陸夫人不用多心,我雖然是屠鷺的老師,但身體裡也流著陸家的血,當然不會偏頗。她拿出的證據——既然您認為方醫生的醫術不足以證明真假,那就沒有取信的必要。”

方致術微微一抬眼,薄薄的單眼皮下目光如冬日雪上的青光流動。

陸章回事,麵色白皙眼鏡上冷光如舊。

屠鷺捏了一下眉心。

陸心慈嘴角剛勾起來,陸章就接過屠鷺手裡的錄音筆:“但為了公正,我建議把剩下的錄音聽完再做判斷不遲。”

陸心慈的臉頓時就僵硬起來。她知道屠鷺是有備而來,因此錄音筆裡的東西不可能隻有這些。她心知肚明對方拿出來的所有證據都是真的。且有方致術的作證,在場的人已經信了七八成,如果再讓屠鷺鬨下去,今天就徹底沒辦法收場了。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都必須把屠鷺趕出去。

本來以為陸章過來是代表陸家幫她的,現在看來對方的來意倒讓她看不清了。

“表弟。”她勉強被杜立支撐坐在輪椅上,嘴角的笑意和身體一樣僵硬:“這個丫頭擺明了是來無理取鬨,方醫生來這裡我暫且當他受這丫頭蒙蔽,你一個大學教授就不要湊這個熱鬨了。”

陸章搖頭:“我說過,這是屬於白家和陸家兩家的事情。今天若不能查出個水落石出,我就對不起陸家人這個身份。”

陸心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章,你彆忘了你的外公是陸家的分支,你現在即使在學術界舉足輕重,但也管不到本家人的頭上來。”

雖然是現代社會,但這種大家族還是遺留了宗族的傳統,把血緣和本家分家看得無比之重。

陸心慈是陸家本家的繼承人之一,如果不是陸章的地位超然自然有理由對陸章瞧不起。如今拿陸家的身份壓人,她也有點氣不足和心虛。

陸章一笑:“陸夫人,您可能是久病在床無法了解陸家的現狀。您的父親已經把我父親的名字添在了本家族譜上。如今我也和您一樣,算得上那種人人仰望的‘本家人’了。”

陸心慈眼珠一停,似乎是被冰封一樣沒了聲響。

現場亂了起來,就在杜立要叫人的時候方致術走上前,拿出針在陸心慈的頭上紮了幾下,陸心慈如同重獲水源的魚,猛地大口吸氣,臉色衰敗地癱在椅子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本家族譜上是隨便加人的嗎?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糊塗啊!!”

方致術回頭,看向陸章:“病人如果受太大刺激,精神很可能承受不住導致昏厥。”

言外之意,如果這個之後陸心慈倒下了,那麼就真的順了這對母子的意了。

更深層的意思——陸章隻管嘴上痛快,根本不為屠鷺著想。

陸章看了一眼屠鷺:“關心則亂,是我不好。”

屠鷺還沒說什麼,方致術就把錄音筆奪過來塞進她的手裡,薄薄的雙眼皮一垂不說話了。

係統道:【能在有生之年之前看到這樣一幕,本係統無憾了。】

屠鷺:“……”

她邁出一步,脫離兩人的包圍圈:“陸夫人,您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如果您真想靠昏迷躲過我對您的質問,那您就想得太簡單了。”

“我沒有!”陸心慈被她的話激起了怒火:“屠鷺,我們白家養了你那個出軌的母親十多年,又養了你這個野種二十多年,不求你感恩,但也從沒想到你會恩將仇報惡意中傷白家!”

屠鷺眼神平靜:“陸夫人,現在說這個已經對我沒用了,比起我母親過去的事,我想在場的人更想知道我錄音筆剩下的內存裡都錄了什麼。”

陸心慈死死地盯著她,還是向海棠反應快。她覺察到屠鷺絕對不是在色厲內荏,趕緊拉了白仲英一把,讓他快點想辦法。

白仲英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了,眼睛憤怒一瞪:“媽,還和這個野種說什麼?薇薇大好的日子白家怎麼能容忍這樣的白眼狼來撒野?保安?保安在哪裡?趕緊把他們推出去!”

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得罪方致術和陸章了,他有預感,如果讓屠鷺把剩下的東西放出來,那麼他們白家將要麵對的絕對是滅頂之災!

陸心慈礙於方致術和陸章的身份,遲遲不敢開口,白薇大喊:“奶奶,您彆猶豫了。您還看不出來陸教授他們此次是有備而來嗎!他們都被屠鷺迷惑了,趕緊把他們趕出去才對,我不想讓這些人毀了我的訂婚典禮!”

然而方致術和陸章的身份就不是這些人能得罪得起的,酒店保安猶豫地上前,根本不敢碰這兩個風光霽月的人一下。

白薇恨鐵不成鋼,她重重地看一了眼屠鷺:“你們這群廢物!”

說著,就衝屠鷺衝來。屠鷺一個轉身躲開她,白仲英找準時機去搶屠鷺手裡的錄音筆,被方致術一腳踹開,陸章將屠鷺護在身後,就在現場一團亂的時候,大門再度被人踹開,風雪混著陰冷咆哮地衝進來。

“我看誰還敢動手。”

這一次,不用屠鷺回頭,在場媒體已是失聲:“蕭靳言?!”

屠鷺把白薇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聽到這個名字差點軟了腿。

蕭靳言穿著黑色大衣,踏著風雪而來,他身後的保鏢自動把白家人分開,現場終於恢複平靜。

經過陸章和方致術的衝擊,在場的所有人對蕭靳言的出現已經快要免疫了,隻是仍有不明所以的張著嘴,看著他走到屠鷺身邊:“沒傷到吧?”

屠鷺扭了扭手腕:“沒有,你教我的那些擒拿術還有用。”

然後又麻木地問:“你怎麼來了?”

蕭靳言道:“聽說你在白家,怕你受欺負。所以就趕過來了。”

“聽說”這兩個字水分有多大,隻有他心知肚明。

屠鷺沒時間跟他討論這個,看了一圈麵無表情膀大腰圓的保鏢,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現在不用受白家人的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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