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貓,海鈴說什麼?”
陸瑤有些納悶地晃了晃銀嵐的手…
兔族的“嘰嘰嘰”,她還是聽不懂。
大貓貓的標記目前為止…僅讓她聽懂了貓語。
獸人們不免有些迷惑的看向陸瑤,滿眼都是:神賜雌性,聽不懂獸語??
雪塵冷肅低吼一聲,【沒什麼奇怪的,陸瑤來自很遠的地方,僅能聽懂我大哥的獸語。】
而陸瑤早就不是初來乍到的模樣,她不恐懼,無所謂彆的獸人怎麼看自己了。
她凝視著銀嵐因為持續壓抑不悅而冷戾的眉眼,又晃了下。
銀嵐垂著清冷的銀睫,無聲的將齒間分泌出的唾液咽回喉間,冷沉道,
“我沒聽。”
他聽不進去。
他渴望標記,想得腦子要炸裂。
陸瑤的主意在他看來,糟糕透了。
墨澤拽著雪塵根根絨毛如細針般的溫暖狐尾,安慰陸瑤,
“女王彆著急,我和你一樣什麼都沒聽懂,也不確定蒼風族長是不是在吼我,這尾巴我還能不能拿著了?”
陸瑤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覺得好笑的說道,
“這我倒是知道,他不是在吼你,還能拿。”
說著,看向離她最近的蠻角獸人恬然道,
“紅斑,你能說一下嗎?”
名叫紅斑的蠻角獸人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陸瑤記住了他的名字,還被點名了,立刻幫她翻譯了。
“那就和我們人數差不多了…駝族的人是獸態嗎?”
陸瑤一手搭在銀嵐起伏不息的胸膛上,輕輕拍著,沉思著詢問大兔兔。
海鈴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跑走了,她的時間很趕。
“嗯…出發就是獸態,也就是運輸了東西了…可需要四十多個駝族運輸的會是什麼陸地資源呢?”
陸瑤從黃豚口中得知每年海魚交易的數額大。
不是幾千青殼晶的事,幾千青殼晶都不值得冰海鮫人特地來跑一趟。
翼鯨海域的魚多是直接用陸地資源,比如鬆香木來換……
因為很多部落連幾百青殼晶都拿不出來,也沒聽過火熊領地有什麼特產。
思及,
“紅斑,麻煩你去幫我叫山輝過來。”
紅斑立刻去了。
“在想什麼?”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銀嵐發出詢問。
“我在想,牛力當時覺得我值多少青殼晶。”
陸瑤開了個小玩笑。
沒想到銀嵐沉默了一瞬,低垂腦袋,
“也許三十枚?”
他那時候一直守在高處注意著牛力和她,早早就縱覽全局了。
陸瑤重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意識到他能夠回憶了,有些高興。
但這回事情吧…
現在想想……氣!
有些嬌惱道,
“你真的是一直跟我,硬是看著我多吃那麼多的苦頭!”
初來乍到的四五天是陸瑤這輩子的噩夢。
比如:在泥湯裡打滾,糊一臉臭泥,甚至打算吃蟲子補充蛋白質。
溫哄輕拍的節奏被打亂,銀嵐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他管她了,像是傻獸一樣尾隨著一個不是獵物的生物。
但他就沒打算找伴侶。
“牛力?蠻角部落的人賣你?就那麼點兒啊?”
墨澤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帶著興味的詢問向陸瑤。
“牛力早就不是我們的人,他剛加入火熊部落的時候,許多小種族的獸人不知道,被他騙的很慘。”另一個蠻角獸人連忙解釋。
陸瑤朝著墨澤淺笑說道,
“我剛來這裡的時候誰也不認識,是險些就被賣掉了。
好在纏著他不撒手,以至於沒少胳膊,沒少腿,健健康康、漂漂亮亮地活到現在。”
墨澤立刻感謝的看向銀嵐,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我必須替夜族謝謝銀嵐了。”
“你這麼說,給我一種,你是我娘家人的感覺~哦,就是母族的意思。”
陸瑤開玩笑說著。
絕美臉龐和烏黑眼睛很是靈動傳神,俏皮可人。
因為銀嵐正在快速恢複,她心情沒那麼繃著了。
墨澤對於陸瑤打趣的話出乎意料,怔愣了許久……
直到山輝來了,他看向山輝,頗帶著炫耀意味的說道,
“大角牛,陸瑤說我像她母族家人~”
山輝高大身軀擋住了籠罩幾人的星光,落下大片陰影,淡然地“嗯。”了一聲。
隨後半蹲在陸瑤跟前,“叫我來什麼事情?”
陸瑤正了正神色,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部落每輪結束,能攢多少青殼晶?”
這是算詢問財政情況了。
“豐盛的時候兩百多貝殼勺,遇到困難的時候可能十勺都沒有。”
山輝說著,有意看向雪塵。
雪塵甩了下唯一能動的尾巴,不痛不癢地說道,【彆看我,我管理蒼風部落時間短,窮不是我的問題。】
意思就是蹦毛沒有。
“大角牛還是厲害,不像我,一輪都見不到一勺青殼晶~”
墨澤的意思是,他是月光族。
他們一族沒有領地捕獵,賣了寶石就采購必須的食物。
陸瑤大概算了下,貝殼勺有大小,大號一勺四五十枚青殼晶。
小號三十枚左右。
也就是好的時候,他這個首領能為部落攢一萬上下的資金。
海族擅長算數一點,大額他們也能算。
獸人不太行,儘可能用小數額來統計。
“狐小弟說過,火熊部落這幾輪搶奪了很多雌性,生了很多幼崽。
這些幼崽還沒長大,也就不能捕獵。
他們的人口膨脹,但能捕獵的人沒那麼多,內部資源會一年比一年緊張,哪裡來那麼多青殼晶貝爽快的一口預定呢…”
陸瑤心裡有點糾結這個奇怪的問題,但其餘三人都沒有什麼回應。
畢竟除了族長,誰也不知道彆的部落擁有多少財富。
“阿瑤想的是寒季雌性換海魚,但我覺得…冰海鮫族…不會…”
銀嵐垂眸說話時有明顯停頓,因為在咽唾液,本能將他壓抑的難受。
“因為你認為冰海鮫族善良、友好?”
陸瑤是有這個想法,感覺火熊族會因為寒季養不起,將沒懷孕的雌性賣掉。
開春再抓新的顯然更劃算,省了冬天養,還能賣錢。
他們都做拐賣人口的事情了,她肯定把他們往更壞的方麵想。
“不,活不了,太冷了。”
銀嵐用骨折的手撐著一旁岩石,擁著陸瑤站起身。
他得吹吹乾淨晚風,透透氣。
山輝過來,他快被熏死了,紫草味道、茅草味、腐木味、硫磺味,以及該死的橘子味,全都在侵犯著他和陸瑤。
他的嗅覺在混亂,渾身冒汗。
如果不是確定伴侶就在身側,腦袋會因為狂躁被擠炸掉。
“你說得對,該是我多想了。”
陸瑤點點頭,如果極北像是南極,動輒零下三十多度,她無法想象怎麼活。
隻是見銀嵐脖頸竟是在出汗,她又安撫的順了順他的背脊。
這時候,海鈴再次從情報洞穴裡冒出頭,彙報了火熊隊伍的最新動向。
山輝和雪塵臉色沉了沉,迅速帶著自己的族人散開,各自歸位。
雪塵帶走了煙霧彈,即將進入保持絕對安靜的埋伏時刻。
唯獨失去溫暖的墨澤和陸瑤默契的對視一眼,還有一群尚未行動夜族也呆呆的。
銀嵐低緩的說道,
“她說,火熊獸人很快就到黑沼澤林地了,駝族扛著的貨物都用藤繩綁起來了,她看不見什麼東西。”
“走吧,小家夥們,我們到樹上活動活動去。”
墨澤站起身,率先走了。
一群被稱為小家夥們的壯漢特彆乖巧的跟上他。
他身後的壯漢一個有他兩個寬,但估計他的蟲態最大,最堅硬,年紀也最大,所以…這麼稱呼?
墨澤的離開,讓岩石上僅剩下陸瑤和銀嵐了,銀嵐瞬時舒服太多了。
“我們坐下來,不打擾他們。”
陸瑤扶著銀嵐坐下來,輕輕說著。
她拿過他粉碎性骨裂的右手,嘗試撫摸按壓小臂,感受著他骨折但沒有接受任何治療的恢複能力。
短短兩天,她摸不到尺骨裂開的骨碎渣了……
這簡直離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