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換柱(2 / 2)

醉千燈 哇啊哦 4371 字 5個月前

覃川看了一眼賀丘的瘸腿,上前扶了一把,把他按到了太師椅上,自個兒又不知打哪兒搬出隻圓凳來,挨著袁馳坐了。

喬笙第一次單獨與唐阮的屬下接觸,也不知要說些什麼,總不能一張口就要人家幫忙去砍竹子吧?

何況賀丘他們都知道,她與唐阮隻是假夫妻,心裡頭未必肯承認她這個“國公夫人”的名分。要是仗著唐阮對他們隨意差使,她也怕下頭的人會心生怨言,到時候給唐阮帶來麻煩就遭了。

這樣想,一時間更不知要說些什麼了。

喬笙不說話,覃川又是個悶葫蘆,袁馳這會兒正後悔剛才的口無遮攔,也不敢多說半句。

賀丘如坐針氈,權衡許久,覺得作為在場唯一的一位“知情人”,他有必要先替主子澄清一下。

便輕咳一聲,對喬笙道:“夫人,芳花樓之事,全是誤會一場,主子雖在那兒宿了半月,但都是獨宿,並未有任何人相陪。”

喬笙見賀丘一直在替唐阮澄清,心道這個侍衛心裡頭還是有唐阮這個主子的,對他也就少了幾分客套,多了幾分真心:“你不必解釋,我知道。”

賀丘瞪大眼睛:“夫人知道?主子全都告訴夫人了?”

喬笙搖搖頭,“他可不是個會流連花樓的人。”

之所以這樣篤定,是因為在江淮時,唐阮賣葉雕的攤子就擺在一棟花樓的門前。那些個想要勾搭唐阮腰包的名妓,最後都成了他的忠實回頭客,為他送來源源不斷的銀子。

若說在江淮唐阮去花樓為的是掙銀兩補貼家用,那麼現在,他也絕不會是貪圖一時的享樂。

喬笙猜道:“最近他忙得緊,想來是查案所需?”

賀丘點頭:“夫人可還記得那張假籍?”

“假籍?”歇雲殿內,李乾燁端坐在榻,抿了一口茶,“你之前說的偷梁換柱?”

“不錯。”唐阮靠在床身的立柱上,大紅喜被蓋至腰間,身上鬆垮垮披著件寶藍水紋袍。他掃一眼跪在地上的青衣侍女,冷道,“彆耍花樣。之前你如何跟本國公說的,現在就如何回稟官家。若是再像先前那般耍花招,本國公就立刻派人把你扔到混草堂去!”

歇雲殿裡的地磚光滑如鏡,映出的青衣影子瑟瑟發抖。

她本是垂首跪向唐阮,聞言,膝行掉了個向,麵向李乾燁,重重叩了兩個頭。

泣道:“求官家明鑒,為奴家做主!”

“奴家是芳花樓的牡丹,原是良民,幼時被人牙子擄至京都,芳花樓的媽媽看中了奴家樣貌買入花樓,這才入了賤籍。”

“奴家在芳花樓,十幾年來隻要稍有不從,輕則幽禁斷食,重則棍棒相加。次數多了,再加上故鄉遭了戰火,奴家也就斷了逃離回鄉的念頭,想著就此認命,在芳花樓不愁吃不愁穿,痛痛快快過完下半輩子也挺好,不願再生是非。所以前頭國公爺來找奴家詢問當年被擄一事,奴家這才左右扯謊,實在是不願提起,也不願再生事端了。”

唐阮嗤道:“你不願再生事端,卻沒想到事端找上了你。”

牡丹抹了一把淚,繼續道:“半月前,奴家在寶香街買胭脂水粉,忽然聽見店裡頭有兩位貴夫人在攀談,其中一位夫人說自己叫‘玉穗’,來自祁州。”

“可巧,奴家原先的名兒就叫‘玉穗’,也是祁州人。奴家覺得親切,便上前攀談。誰知那位與奴家同名的夫人當場就變了臉色,奴家以為她是嫌棄奴家出身花樓,心裡雖不痛快,卻也沒計較。”

“誰知沒過幾日,混草堂的朱和尚就找來了芳花樓,點了奴家的牌子。歡愉過後,趁奴家不備,他竟要勒死奴家!奴家拚命掙脫,向媽媽呼救,可他們竟是一夥兒的。奴家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幸而在街上看見了國公爺的馬車,要不然……”她忍不住掩麵而泣,肩膀一抖一抖的,泣不成聲,“不然奴家就沒命了……”

說罷,又重重叩首下去,以額搶地,“這種千人睡萬人騎的日子奴家也過夠了,但求能死有所值,希望從此不再有人如奴家一般,慘遭毒手,自小就背井離鄉,與親人生不可再見,死亦不能相知。望官家明查,懲治奸邪。若能相助,奴家定肝腦塗地,不惜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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