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到那時,燭價已降,百姓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誰又會反過頭來對給他們帶來好處的人喊打喊殺呢?
唐阮點頭認可道:“確實,寶燈街上所有的鋪子都是姐姐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袁馳與覃川早在臨街的“喬宅”候著了。轉房契時,唐阮將這座宅子一並“賣”給了喬笙。
密道出口在一扇木雕畫屏之後,從裡邊兒出來,就見袁馳拱手道:“夫人,主子。”
喬笙頷首,道:“我新製的那兩盞燈可都備在馬車上了?”
袁馳道:“夫人囑咐的,都備好了。清水鎮的百餘盞滾燈,也已趁夜悉數運入城中。”
清水鎮居民貧弱居多,恰巧鋪子開張,缺少製燈人手,喬笙便聚齊了些手巧的婦人,教她們製作滾燈,以此賺些薪資養家糊口。
這些天鋪子裡賣的都是最簡易的滾燈,蹴鞠大小,說白了就是個小竹球。
婦人手巧,不過學了兩日就能紮得有模有樣。手快些的,一日便能做三十餘盞,一百來個人,一日最多也就做三百盞。
每日夜裡,袁馳與覃川都要親赴清水鎮,一手交銀一手交貨,趕在早晨鋪子開門前將燈盞運回城內。
沒日沒夜,喬笙心知他們辛苦,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今夜再去時也多帶些銀兩過去分給大家,叮囑大家夥兒這兩日多操勞些,最多再十日,也就能清閒一陣了。”
袁馳憨憨一笑:“屬下跟著主子跑管了,這點累算什麼?夫人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唐阮打趣道:“袁侍衛,本國公之前讓你覺得很累嗎?”
袁馳:“……”
唐阮擺擺手,“行了,時辰還早,你們先去鋪子準備準備,我與夫人慢慢走過去。”
地平線下,驕陽剛剛掙紮出半個頭。
街巷半明半暗,不時有早起的小商小販走過,哈欠連天地從懷裡摸出鑰匙,熟練地開門攬客。
路過告示牆,黃紙黑字,一張簇新的告示貼於牆麵。上前去看,竟是殿試延期的告示。
讀完,喬笙笑了。
國子監的教書先生郭誠,德高望重,本是此次殿試的主考官之一,奈何府中遭賊,先生遇難。
官家心痛不已,遂決定殿試推遲一月。一月後,由官家主考,親自取士。
唐阮在側,笑而不語。
喬笙猜道:“是你與官家布的局?”
唐阮搖頭,複又點頭。
“準確來說,走棋者是我與官家,可真正布局之人,是姐姐。”
喬笙笑罵道:“神神秘秘。”
繼續往前走,唐阮趨步跟上,笑道:“姐姐前頭想的法子與我和官家不謀而合,我與官家就順著姐姐的法子繼續往下想。”
“總之,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要斬草除根!宮外的要除,宮內的,也留不得!”
一路說說笑笑,兩刻鐘的功夫就走到了鋪子。
開門的辰點剛到,門外卻已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百姓。
他們有的衣衫鮮麗,有的破破爛爛,但相同的都是人手一隻小木牌,要麼舉得高高的,恨不能越過人群第一個衝進鋪子,要麼兩手緊緊抱住,護眼珠子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叫人搶了去。
這是喬笙命鋪裡的夥計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