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棄卒保帥(1 / 2)

醉千燈 哇啊哦 4858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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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姐——”

拓跋祥寧一聲高喊,按捺住了唐阮所有的衝動。

微蜷的指尖猝然緊握,眉心深折。

“阿笙姐,我已經用清水衝過好多遍了,可這碗裡怎麼還是黏糊糊的啊?我的手上也有好多油——”

金枝玉葉的小公主,並不知道刷碗去油的絲瓜瓤為何物。

喬笙掀開薄被就要下榻,唐阮重又給她蓋了回去。

“姐姐歇著,我去教。”強壓下心底升騰起的燥火,唐阮兩指夾起桌上的紙箋,道士捏符籙似的,朝喬笙晃了晃,“姐姐放心,保證辦得妥妥的。”

白日裡喧囂吵嚷的村鎮,入了夜,也隻聞蟲鳴喁喁、流水潺潺,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小院並不大,隻有主屋與西屋可以住人。

前些日子牟遲收到西遲國主拓跋延的來信,南邪新主屯兵數萬於兩國邊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然,今歲大旱,立春以來統共就沒降過幾場甘霖,大陸腹地尤甚。

在這個缺糧少水的時候,攻城交惡為下,兩邦相交、共抗外敵才為上策。

這個外敵,自然是兵強馬壯的大魏。

而兩邦交好的方式,無外乎和親。

拓跋延膝下隻有一女,由誰與南邪新主和親,不言而喻。

得知這個消息時,拓跋祥寧抱著喬笙嗚嗚大哭,可謂是“肝腸寸斷”。

南邪新主與唐阮年紀相仿,是先主幺子。樣貌不知如何,單論品性,從他弑父篡位、囚禁兄弟、血洗皇室之舉來看,已見殘暴。

拓跋延愛女如命,必然不肯將拓跋祥寧許配給如此嗜血之人。

且,和親一事,治標不治本。待往後風調雨順,兩國要打還是打,曆史上虐殺和親公主祭旗的先例也有不少。

拓跋延深明此理,更何況西遲雖比不得大魏強盛,但與南邪比,也是旗鼓相當,斷沒有軟柿子任人拿捏的道理。

於是他與幾位王子商議,決定以“公主失蹤”為由耗南邪幾日,來信讓牟遲護好拓跋祥寧,待事情平息後再返回西遲。

一是擔憂自己,二是擔憂父兄,拓跋祥寧很是抑鬱了一陣子,喬笙來清水鎮時便將她帶上,權當散心。

拓跋祥寧把喬笙當親姐看,晚上硬要和她捂在一個被窩裡睡,說是自己一個人睡害怕,怕南邪派了暗衛來抓她。

而南邪國主氣焰太盛,與大魏之間必有一戰。唐阮便趁著這些時日空閒,總在深夜點燈,要麼研習兵法,要麼對著一張邊城堪輿圖通宵揣摩。

剛好屋少人多不好分,喬笙便讓唐阮睡西屋,隨便他夜夜點燈熬油排兵布陣。

她與玉穗、拓跋祥寧睡在主屋,一床一榻,三個人剛剛好。

有玉穗侍奉在側,唐阮也不必擔心喬笙受累,便欣然應允,白日上山下河,晚上埋頭苦讀。

一月的光陰就這樣伴隨著橋頭流水,倏忽而逝,一去不返。

趕在拜月節的前三日,推遲月餘的科考終於拉開帷幕。

大約今歲舉辦得著實不易,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電閃雷鳴趕來捧場,暴雨咆哮著傾下,似乎要將世間所有的汙穢清洗乾淨。

京都貢院傍河而建,占地極廣。紅牆琉璃瓦在晦暗陰雨中,蔫了似的,黯淡無光。

明明是在白日,一切卻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簷下雨落成幕,雨聲嘈雜。

士子埋首考卷,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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