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人呢?”
宋姝妍沒覺察出她的異樣,隻當她今日傷心得有些呆傻,笑著反問道:“你見過大魏的平人穿龍袍嗎?”
送走了宋姝妍,隔著朱牆白瓦,喬笙抬頭望向西遲的方向,任憑飛雪撲打,久久難以回神。
那對玉玨腰佩,是阿娘唯一的嫁妝。
阿娘……竟是西遲的王室中人。
這倒也解釋了牟遲之前所有的反常。
他一定是認識阿娘的。
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娘究竟是什麼身份,她為何會孤身一人來到大魏,隱姓埋名嫁給阿爺,又為何,會與西遲的國主有書信往來?
阿娘那麼愛阿爺,絕對不會傷害他的國家與同胞。
那麼當年西遲突如其來的殺戮,又是為何呢?
*
阮府的柴房中,窗扇被狂風拍打得哐哐作響。
這裡四處透風,不斷有雪粒從門窗的縫隙間踅入,在地上旋出白色的圓圈。
周鵑靠在柴火垛上,緊了緊身上薄薄的毛毯。
她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夜了。
屋門被人打開,有雪光照入,在地上拉出一道狹長的身影。
周鵑以為是阮祺心軟了,對於能把夫婿拿捏得死死的這件事,她頗為得意。
麵上卻露出一副被傷透了心的神情,故意撇過頭去不看門口的人,嗔道:“夫君不是相信唐阮那個小野種的話,想要休了妾麼?又假惺惺地來這兒做什麼?遭夫家休棄,妾也沒臉回去了,乾脆讓妾在這兒凍死算了!也好叫你給你那寶貝表弟出出氣。”
許久沒聽見回音。
情況有些不對。
周鵑擰過凍僵了的脖子,看清來人的麵孔時,神情瞬間凍裂。
“官……官家?”
隻見李乾燁裹著玄色鶴氅,擋住窄門間的半闕天光,不怒自威。
阮喻跟在李乾燁身後,肅著一張臉,默不作聲。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周鵑的心思轉了又轉,想著如何為自己開脫辯解。
奈何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現在結成冰刀,刀刀刺向她的命門。
李乾燁沒跟周鵑廢話,而是側頭對阮喻道:“舅舅既然還有家事要處理,朕,便先行回宮了。”
阮喻恭敬地退讓半步,目送李乾燁離開。
聽見李乾燁沒有下旨懲治,周鵑緊繃的胸腔一鬆,大口的冷氣灌入,嗆得她咳了兩聲。
如獲新生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到達心底,甚至嘴角還沒有完全地上揚,雙肩突然痛得像脫了臼。
轉頭一看,是兩個渾身是勁的婆子一左一右扭住了她,親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