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帶著些戒備，隱晦地瞥了眼不遠處的五芒星法陣。
此時陣法已徹底結束，她隻需輕輕一掙紮，就能立即返回物質世。
惡魔要是敢跟過來火神炮打惡魔，有沒有搞頭？
“我知道。”地獄判官淡淡道：“你當時應該想從心理上擊潰十字軍的修士，讓他痛苦，讓他更加墮落，然後才將他獻祭。”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哈莉連忙道。
歡喜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不得不說，你的行事風格很有地獄魔君的風格，我很欣賞你。
尤其是修士成為聖靈後，你也堅持不懈，口噴毒液，用心歹毒，隻差一點，就讓新生的聖靈魂裂而亡。即便沒死，至少也得沉睡百萬年，廢了大半。”
被這樣誤會，被這樣誇獎，哈莉有點尷尬。
米米長嘴的巨靈惡魔轟隆隆走來，大聲道：“判官大人，您剛才沒聽到嗎？那聖靈還在感謝她呢，她的話讓他幡然悔悟。”
“聖靈的感激，對她的努力來說，是最大的羞辱，你這都不懂？”歡喜的臉徹底冷下來，“瑪麗，你也加入永罰軍團數百年了，該知道地獄的法律。
是你，帶著你的仆從，響應了黑魔法師的召喚，也是你把修士所在的現實拉入陰影界，還是你，沒能阻止他轉化為聖靈。
依舊是你，在天堂之光麵前毫無作為。
聖靈誕生在陰影界，是地獄十萬年來，未有之奇恥大辱。
大天使紮烏列隨意進出地獄邊界，安然帶走聖靈，更是恥辱中的恥辱。”
“你，可知罪？”
“不，不，不”巨靈惡魔像是聽到世間最恐怖的事，形體都因為恐懼發生了扭曲。
“饒命，判官大人，我主撒旦，慈悲啊，繞了我這一次。”它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向撒旦渴求慈悲？”歡喜神色變得猙獰，“罪加一等！”
纏繞在它裸體上的鐵絲網，如箭矢飛射而出，先將巨靈魔捆成一個粽子，然後用力拉扯。
“嘩啦啦！”魔軀被荊棘鋼絲鋸成千百塊。
鋼絲收回來時，末端還纏繞一顆殷紅如血的心臟。
蘋果那麼大，在有力地跳動。
“永罰軍團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你屠戮聖臨十字軍數十戰士，還獻祭一位十字軍乾事，是大大的功勞！”
歡喜將心臟遞給哈莉，“這顆惡魔之心，就是撒旦賜予你的獎賞。
吃下它，你將獲得惡魔之血，並擁有惡魔子爵的魔力。”
“呃，撒旦也注意到我了？”哈莉接過心臟，發現它意外的滾燙，好似一坨地獄熔岩。
“紮烏列來地獄邊緣搶聖靈，這麼大的動靜，地獄之主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不過，撒旦陛下沒提過你，我是王的刑罰官，代表他送你禮物。”
哈莉明白了，歡喜哥和撒旦的關係，大概類似阿福與布魯斯。
“這獎勵是不是太貴重了些？”她遲疑著道。
歡喜嘿嘿笑道：“不幫你增強實力，怎麼應付十字架接下來的報複？你實力越強，殺死的十字軍越多，撒旦陛下越發歡愉。”
“我儘力而為。”哈莉木著臉，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地收下惡魔心臟。
“對了，它屬於血腥瑪麗，你聽說過她的故事吧？”歡喜問。
“難道是幾百年前，用數百處、女鮮血洗澡的女伯爵？她怎麼成了惡魔？”哈莉驚訝道。
歡喜緩緩道：“地獄存在兩種生靈，惡魔和墮落的亡魂。亡魂來自人間，是死者的靈魂。
那惡魔呢？
撒旦陛下和跟隨祂的初墮者，是地獄第一批居民。
之後百億年，其它維度的生物和地球黑法師，或主動加入，或意外流落到此，才漸漸有了現在的地獄。”
哈莉明白了，血腥瑪麗是以黑魔法師的身份進入地獄，而非死亡後，靈魂轉生成了惡魔。
“傳說中，瑪麗美麗且優雅。”她疑惑道。
“她的身體在地獄之力中發生異化。”歡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她恐懼衰老，渴望青春，以窈窕優美的身姿為傲，那地獄就賜予她龐大、醜陋、畸形的身軀。
如果她在人間是一位貞潔的處、女，來到地獄後，就會異化為以淫、蕩為食的魅魔。”
說到這，它轉向哈莉，笑容詭異，“怎麼樣，是不是對地獄更加渴望了？它總能讓你更清晰明白地認識自己，然後突破自我。”
哈莉默然不語。
“地獄不容拒絕，永罰軍團不容拒絕。好好幫我們做事，你有機會成為第二位血腥瑪麗，一名尊貴的地獄子爵。”歡喜意味深長道。
哈莉心裡憤怒，忍不住道：“即便是一位子爵，照樣被你隨意殺死，數百年苦修一朝成空。”
“隨意？作為黑魔法師，你難道不懂地獄的法律？”歡喜皺眉道。
“我隻是個連魔力都沒有的新人。”哈莉道。
“那你一定要鬨鬨記住，無論以何等方式侮辱，或欺騙了地獄君王，當你死亡時，你的靈魂必然被那位魔君收走，在地獄接受永恒的懲罰。
同樣的，有爵位的惡魔一旦被羞辱、被欺騙，會有三次報複回去的機會。
如果三次都失敗，惡魔就必須代替侮辱自己的人，接受相應的懲罰。
今天，一位聖靈誕生在陰影界，讓天堂之光玷汙了地獄純粹的邪惡。
瑪麗該為之負責。
可她連觸碰聖靈都辦不到，更何況找天堂複仇？所以，它隻能接受滅亡的命運了。”